“三郎,你瞧這個多好看,錦繡閣的新品,夏天穿這個一點都不熱,冰冰涼涼的還很柔滑,三郎看,襯我的膚色如何?”?
“你那個算什麼呀?元朔才過我母親就給了我兩匹,我都懶得弄,瞧瞧我戴的玉如意,這纔是正經貨,夏日裡帶着身上一點汗都不會有,三郎,這塊玉還有個好名字,你猜猜叫什麼?”此女話音才落就被另一個女子擠到一邊,搶到男子前面,鄙夷的哼了一聲道:“三郎是什麼人?這世上還有什麼好東西沒見過?要我說,看東西不如看人?
就見女子略帶嬌羞的嫵媚一笑,湊過去柔聲道:“三郎覺得表姐今日如何,哪裡不一樣?”?
男子坐在貴妃榻上,懷裡抱着黝黑緞亮的貓兒,面上笑意淺淺,任哪一個姐姐妹妹說什麼他都只是看,不言語。?
“表姐除了年紀大,還真沒瞧出有什麼不一樣的,若是能倒回去幾年說不定親事就定下來了,哎呦,表姐今年多大了?張侍郎家的孫子們好像月前定了李閣老的外孫女,倒回去幾年保不準就是表姐的福分……。”被擠下去的女子咯咯一樂,隨即引得衆女子紛紛笑靨如花。?
男子臉上的笑意似乎瞬間加深,被喚作表姐的女子惱羞的面色醬紫,回頭狠狠瞪了那女子一眼,道:“年紀大怎麼了?總比一張臉大的只畫一個鼻子的人強百倍,誰看見都退避三舍,還好意思說定親的事,正是花樣年紀卻無人問津,嘖嘖,可憐見的!”?
“柳依芷,你說誰呢?有膽子你再說一遍試試?”被曾做臉大的女子頓時氣的眼目赤紅?
“誰急我說誰。”柳依芷頗爲淡定的瞥了一眼。?
“你……你……嗚嗚嗚……三郎可要爲妹妹評評理,表姐這不明擺着欺負人嘛。”哭着就往男人身上貼。?
好個不要臉的,柳依芷伸手臂就把女子拽住,“要哭回家哭去,在三郎這尋什麼晦氣。”?
男子依舊笑意不減,只是眼底的顏色加深,冷光轉瞬即逝。?
“柳依芷你放開我。?
“不放。”?
“嗚嗚嗚……我找我娘去……。”?
周圍的女子見了不但不拉架反而笑的更歡暢,一時間亂作一團。?
喬氏擡腳進門正瞧見兒子這兒的熱鬧景象,平日裡看見覺得自己兒子本就應該被衆女捧着哄着,今日見了卻說不出的氣惱,嬌喝道:“都鬧什麼?你們還當這是老宅子嗎?這裡是東盛宅,不是你們耍鬧的地方!要是呆膩味了都給我回家去,隔着一條街就能到,我讓下人送你們。”?
外甥女們很少見這位姨媽發火,應該說很少對她們發火,一時都愣住了。?
男人終於動了動,兩隻手捏住貓兒脖頸上的軟肉往旁邊一丟,起身向裡間走去,對母親的漠視顯而易見。?
“喵……”黑貓尖叫着抗議男主人的粗魯。?
喬氏緩和了臉色,嘆了口氣,無奈的擺擺手,“天悶熱的很,估摸着一會兒要下雨,都回住所吧,省的一會兒弄得滿腳泥濘。”qtys。?
衆女子還沒從姨母的發火中醒過神來,帶着一臉的怔愣由僕從引着出去。?
屋子裡頃刻間靜了下來,喬氏在門口踟躇了一陣才走進裡間,小喬正歪躺在牀上睜眼睛看棚頂,這樣的鏡頭似乎每天都會上演,喬氏看的膩味,可小喬似乎還很有動力的重複着,日復一日,有時候她會想,自己的命真苦,憑什麼嫁人嫁的沒有柳氏好,後來都成了寡婦可人家柳氏的兒子小昭就很爭氣,自己養的就成了這副德性,早知今日,不如當初掐死。?
她憤憤的想,其實更多的是心疼,輕倚身子坐到牀前的椅子上,醞釀了一下,緩緩道:“你也該懂事了,表姐妹們雖與你親近,可畢竟男女有別,已經不是小孩子,你要懂分寸。”?
陸喬似乎有些意外,斜着眼睛看向喬氏。?
“咳咳……”喬氏說的自己都臉熱,在沒決定和帛添香合作香粉生意之前她可從來沒意識過小喬與外甥女們男女有別的事,臉皮雖熱,可話還得說下去,她接着道:“眼瞅着中鼎亭那邊新院子落成,只怕以後媳婦更不會來南苑,你與媳婦的情分深厚,只要你肯去中鼎亭,相信你們還會和好如初……。”?
“娘,你沒病吧?”陸喬突然打斷她,滿眼的狐疑,“兒子記得兩個月前你還一口一個賤人、野丫頭,怎麼今兒成了你媳婦?”?
“呸,老孃精神的很,你病我都不會病。”喬氏恨恨的罵了一句,道:“你不想想大郎有多寵她,更遑論二郎的情誼,四郎似乎也在和這丫頭玩藏貓貓,就你一個冷若冰霜,還是你先認識的媳婦,結果讓旁人先下手,娘都替你臉紅,別的不行,守女人的本事也不成!”?
“娘你病的不輕。”陸喬眼稍高挑,很是懷疑喬氏的動機。?
喬氏翻了個白眼,道:“別打岔,我那有上好的雨後龍井,你一會兒給野丫……咳咳,給你媳婦送去。”?
陸喬一副驚天動地的瞠大眼睛,喬氏則站起身,極力的抿住脣來掩飾自己的尷尬,離開的時候,背過身去交代道:“也不必你親自去,派人送過去,咳咳……先緩和一下,過兩日你再親自去見她。”?
還挺有經驗的……,陸喬才這麼想,喬氏的身影已經離開他的視線,他微微張着嘴,像喉嚨裡噎了一團棉花,軟硬都吐不出來。?
一夜梨花壓海棠,晨曦破曉時,添香嚶嚀着翻了個身,腰間環着陸禮的手臂,抱的親密無間。沒氏禮後。?
好像早已習慣這樣迎接早晨,只是這一夜下來身子特別的無力,她睜開眼睛,想起昨晚陸禮的狂風暴雨頓時一陣唏噓,這男人的精力旺盛的讓人膽怯,不就去了一趟倌樓嘛,自己又什麼都沒做。可一進門便被他抓住拽上牀,說什麼‘你說的不做準,得需爲夫檢查一番。’然後就壓了上來……。?
檢查結果顯然不重要,重要的是添香對上倌樓的事心有慼慼焉,她害怕,自己再這麼被陸禮折騰,孩子恐要保不住了。?
有時候她會想,陸禮顯然是以孩子爲嫡長子的名義奪回周氏手裡的權柄,本來孩子是一枚很重要的棋子,可陸禮的表現卻好像並不是特別在意,甚至有時候她覺得,他並不是真的需要這個孩子做引子……,不過反過來想,陸禮對着小昭的孩子還能怎麼親?畢竟不是自己的骨血,後爹嘛,可以理解。?
不對啊,他是後爹,咱可是親媽,以後還是少去倌樓,少惹陸禮爲妙。?
“在想什麼?”背後傳來陸禮淡雅中夾着慵懶的嗓音。?
“啊?哦,沒什麼。”一大早嚇的冷汗潸潸,添香捂住胸口呼出一口氣,轉瞬嗔道:“你什麼時候醒的?”?
“在你胡思亂想的時候。”陸禮挪了挪身子,壓上來在她額前淺啄了一下,下牀,穿衣。?
看着他行雲流水的優雅動作,忽然覺得這樣的多金又帥氣的老公還有什麼抱怨的,馬童鞋,還是好好過日子吧,阿門。?
兩人收拾停當,丫鬟擺早飯,瑾樂瞅了添香與陸禮一眼,有些爲難的不知道怎麼開口,方纔南苑送了一包茶葉來,說是三爺給少夫人嚐嚐鮮兒,說實在的,大爺這兒要什麼茶沒有,明擺着就是三爺示好,雖是夫妻間再正常不過,可畢竟少夫人冷落三爺好些日子了,突然的……,還有大爺疼夫人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麼一大早的送茶葉,不是給大爺添堵嘛。?
“有事?”瑾樂n次佈菜夾錯菜,連添香這種習慣性溜號的人都注意到了,陸禮眉頭微皺,她再不出聲陸禮就有呵斥了。?
瑾樂只得硬着頭皮道:“三爺院子送了茶葉來,讓少夫人嚐嚐鮮,說是新貢的雨後龍井。”?
陸禮的面色明顯一僵,可只一瞬有緩和過來,溫溫雅雅的道:“以後不管誰送來的東西都拿去中鼎亭,你家夫人有院子了。”?
瑾樂連忙稱是。?
添香心裡咯噔一聲,頓時百味雜陳,她有些慌亂,有些竊喜,還有些不知所措,頓時胸口涌上熱流,明明還念着,爲什麼給她感覺像是第二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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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加快劇情進程,向第三卷衝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