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來接機,但是後面跟了一個尾巴咋甩也甩不掉。吳鵬就跟狗皮膏藥一樣無時無刻不粘着小城。
“你有病啊?你上我車幹啥?”小城心裡合計着於小山要是見到這貨非煩死不可。
“我想哥了啊,我知道你現在想去機場,我還知道哥去了阿富han。”吳鵬嬉皮笑臉黏黏糊糊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你真是大千世界,獨領風騷,啥尼瑪都知道,你害知道啥?知不知道屁是臭的?知不知道你比屁膈應人?”小城氣不打一處來。
吳鵬瞪了他一眼:“新聞上都登了,想不知道都難。再說了,你就帶我一起去接他,我還能把他吃了?”
小城一想也是這麼個理兒,於小山那氣場指定也不會讓吳鵬給壓了去。於是就不再管這貨向機場開去。
於小山推着孟串兒往接機口一出現,小城和吳鵬就蹦蹦躂躂地迎了上來。
還沒等小城說話,吳鵬先過來給了於小山一個大擁抱:“哥,我想你了,有份文件你得簽署一下。”
孟串兒坐在輪椅上打量着這倆人,吳鵬整個人給她的感覺極其不舒服,笑得跟孔雀開屏似的燦爛,然而孔雀開屏一轉過身可就是**兒。
這個吳鵬就有那種開屏和**兒之間來回轉換的狀態。
於小山冷冷地看着他。
吳鵬把他拽到了一邊兒:“哥,我是這麼想的,咱們親兄弟明算賬,上次不是說三年還那1000個嗎,我這擬了一份借款合同,你籤個字就行。”
於小山拿過來發現得有十幾頁紙,粗略掃了前幾頁發現都是套話,什麼本着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甲方跟乙方都必須履行相應的責任也都享受責任之下的權利……巴拉巴拉完全沒有正題。
“哥,嫂子還在那等你了,我看新聞都知道了,你英雄救美。我也敬佩哥你的爲人!我這合同就是律師給的模板,唯一我加了一條就是如果逾期三年不還就要收取高額利息,喏,就在這兒……”吳鵬伸手翻到倒數第二頁給於小山指了一下。
於小山確實不想讓孟串兒知道這件事,他怕她心裡有壓力,他倆現在剛在一起,正是應該樂樂呵呵的時候。一旦孟串兒知道了他是怎麼湊的錢,會不會產生一種“虧欠這個男人很多”的感覺?
而摻雜了愧疚的感情於小山不喜歡,他認爲孟串兒也一定不喜歡。
他知道吳鵬沒安什麼好心,但是這件事上吳鵬已經做得夠損了,拿走了李林的一個億,還把怨恨轉嫁到了自己的身上。
剛纔看他指的那條,大概意思就是如果逾期三年不還就要開始收取24%的年化利息。頂格收民間高利貸的最高點,受法律保護還把把便宜佔了個遍。
實在想不出還能出啥別的損招了,於是就在合同最後一頁的乙方的地方簽了自己的名字。
吳鵬把合同收好對於小山說:“得嘞哥,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回見。”
小城和孟串兒幾乎是同時開的口:“你簽了啥?”
“沒啥。給你介紹一下,她是孟串兒。”
“誰?孟串兒?傳說中的孟串兒嗎?”
孟串兒挑了一下眉毛:“啥叫傳說中的?”
“啊?那時候他去阿富han的時候不是說你是他……”
“你TM怎麼話那麼多呢!”於小山吼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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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嚇得一哆嗦:“得得得,上車上車,我送你倆回去,一回來就罵我!”
於小山在C城租了一個一室一廳的小房子,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有廚房——雖然不寬敞,衛生間——雖然很狹窄。
不大的客廳裡有一張木製的茶桌。
他原來的超大的茶盤是肯定擺不下的,這個茶桌連他那堆茶趣都擺不下,只夠安放一個小茶盤,還有幾個他最喜歡的名家手筆的杯子。
菸灰缸也是茶洗,是個白瓷大碗,然後家裡原本就小,還放了幾十箱酒,堆得滿滿登登,孟串兒一進門就看到的是這樣的場景。
“這是啥?金屋藏嬌?”孟串兒打趣道。
“不,破屋養豹。”
她轉身伸手想打,於小山一個閃身躲得超級快,孟串兒咬着嘴脣摸着膝蓋:“哎呀……好痛。”
他忙跨步到她面前,蹲下來蓋住她的手,嘴上還硬着:“讓你嘚瑟!”
沒成想她冷不防一個腦瓜崩彈過去,在李豐隆和張超頭上練出的一指神功,用了十足十的力氣,這一下子彈的孟串兒食指發麻。
於小山“啊”的一聲捂着腦袋:“孟串兒你幼不幼稚!”
她哈哈笑着,笑了很久,後來又不笑了,臉沉着,眉頭也皺着。
他知道她想起了張超和李豐隆,其實孟串兒經歷的是一場浩劫,浩劫過後總是需要心理重新建設的,這個過程可能需要很久,而他其實是有心理準備的。
他只能盡力去扯一些輕鬆的話題:“本來救你之前我住一個大別墅,救你之後就只能住這了,我琢磨着,你是不是應該做個苦力什麼的交個房租。”
“這不是挺好的?大房子不一定意味着快樂,我給你個機會享受人間煙火你還不樂意?”
“你這張嘴,要是閉上的話可能更可愛。”說着他站起來把她打橫抱了起來輕輕放在臥室牀上。
他剛要抽身,孟串兒把雙手搭在了他脖子上往前一抽,於小山身體前傾,但是他怕碰到她傷口用腿撐在她身體側面形成一個跨跪的姿勢:
“你TM要淦啥?”
“淦你。”
“淦不了。”
“你有毛病?”
“你纔有毛病!”
“那你爲啥淦不了?雖然我也沒真的想淦。”
“你還受着傷呢,能不能老實點!”
“行,那你抱着我睡,哪都不許動。”
“不許動就不許動,我告訴你孟串兒,就這麼跟你呆着,不動,勝過我所有的風月史。”
……再次沒電的凌亂的孟串兒……
原本以爲會昏睡個三天三夜的兩個人,結果誰也睡不安穩,平均一小時一睜眼,要確定在不在彼此身邊。
於小山都在暗暗罵自己沒出息了,想從前要是哪個丫頭說“你今天能不能陪陪我?”自己的回答一定是“我TM的哪有時間陪陪你啊?”
如果再多問:“那你今天有啥事啊?”
他的回答一定是:“啥事不比你重要啊?”
因爲按照他從前的狀態是,一開始講好,不會干涉彼此生活,錢可以給,而且可以多給。
其餘不行,多餘的要求尤其是時間上的要求更是談都沒法談。
而現在,自己變成了一個生怕眼前人消失的狀態,別說陪一會,是生怕只能陪一會。
在第N個彼此一起睜眼的瞬間,她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沒受傷的另一側:“我讓你睡得安穩點。”
“孟串兒,我是個男人,別玩火。”
“就玩了,怎麼滴吧。”還沒說完嘴就被堵住了,昏天地暗的吻,但是說實話,於小山的吻技差得要死,幾乎懷疑他是不是沒有認真親過任何女人,生澀,生硬,充滿憐惜但不知所措。
他的手和他的身體倒是比他的嘴聰明一百倍,完美繞過所有傷處,掠過之處燃起一串一串的小火苗,整個身體都在焦灼狀態,在想象中的喘息聲重疊在現實裡,那麼嚴絲合縫。
“串兒?”他的聲音帶着一絲壓抑的急迫。
“嗯?”她在迷離。
“睡覺吧。別胡亂合計了,你現在整個身體稀碎,哪都不能碰。”
黑暗中有孟串兒恨恨地磨牙的聲音。
“你要磨刀霍霍向豬羊啊?”
“少TM貧!不是要睡覺嗎!睡覺!”
這個過程對他來說並不容易,她的胃她的腿都還沒有恢復,他已經小心再小心卻也還是怕傷了她,沒法全心全意去投入到這個狀態中去。
其實他心裡的渴望已經燒成燎原大火,但是心跟身體的感覺卻是相反的,心無比滿足,像是找到了停靠的港灣。
這許多年,他身邊有過不少丫頭,一旦有丫頭想動念頭把他留下,應急反應就是跑,想要啥給啥,除了留下。
而且從前“辦事兒”的感覺說得粗魯點目的性特別明確就是要“涉”,越快越好,而如今,讓她枕在自己胳膊下面,都有些麻了,啥也幹不了,卻傻呵呵地覺得,失而復得,這樣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