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就知道自己錯了,我永遠也沒法猜到小鬼子會怎麼做,就像我沒法知道畜牲在想什麼一樣!
在教育長無聲無息的指揮之下,戰士們很快分成了一個個小組朝各個目標靠近,他們有的走向大門附近的機槍,有的學着我的樣子低聲下氣的與日軍哨兵打着招呼,還有的則悄悄地帶着炸藥包手榴彈走向牆角的炮樓。
那些都是三營的部隊,他們的任務是開打之報迅速解決掉周圍的威脅並阻止兵營外的日軍前來增援!我們則一字排開靜靜地看着面前的日本僑民,看着那些不住發出慘哼的傷員,看着那些在傷員中往來奔走的軍醫和軍人……
“嘿!支那人!”
我順着這聲生硬的叫喊望去,只見一名渾身血污的日軍軍官正在向我招手示意我過去。看了看他腳下幾個躺着傷兵的擔架,我就明白他是想讓我們過去擡擔架。
我沒有理他,而是把目光轉向了身邊的教育長。我這是在詢問他是不是可以開打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就用不着受這鳥氣了不是?
教育長也是個聰明人,他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並點了點頭。
於是我就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名日軍軍官,看他的肩章上有兩條金線再帶幾顆星,想來也是個級別不小的官(注:日軍陸軍常服在三八年後纔將肩章改領章),只是我對小日本的軍服沒有研究,所以也看不出他是個什麼官。
不過這一切似乎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因爲不管他們軍銜高低、官職大小……死了之後都沒有區別,都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八格呀魯!”日軍軍官等了一會兒發現我還沒有按照他的命令上去,不由怒從心生大罵一聲就站起身來握着腰間的武士刀朝我走來,他眼裡的兇光很明白的告訴我他想要幹什麼……
由此可知小日本有多囂張啊!不說咱們“僞軍”是他們的友軍,咱們還有幾千人站在這呢,他也敢一言不和就要行兇……不過話說回來了,小日本會這麼囂張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僞軍本來就是小日本的附屬部隊嘛,而且會投降小日本並且充當僞軍的大多也都是沒骨氣的人,所以還真有會出現被小日本欺負而其它人都不敢相助的情況!
只是這一回,我們只怕是要讓小日本失望了!
我靜靜地等着那名日軍軍官越走越近,嘴角還帶着一絲輕蔑的笑容,我的態度更是激得他火冒三丈,嘴裡嘰哩咕嚕地叫罵着伸手就去拔刀……
“砰!”的一聲槍響,我舉起手中步槍照着他的面門就是一槍。
兩人相距不過只有幾米遠,所以我根本就不需要瞄準也能一槍命中,日軍軍官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子彈的慣性帶得全身往後一仰……接着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這可憐的傢伙!他倒地上前我清楚的看到他整張臉都被打得一片血肉模糊,白的紅的液體順着彈孔迸了出來灑得到處都是。
是所有的日軍和日本僑民都愣住了,他們根本就不相信平時對他們只會點頭哈腰的僞軍盡然敢朝他們開槍而且打死的還是一名軍官!
接着驚叫聲很快就響了起來,日本僑民很快就一片混亂到處知跑,日軍傷兵反應倒是很快,他們怪叫一聲後抓起身邊的步槍就朝我們指來……
然而一切都已經太遲了,在他們之前我們早已做好了準備,於是只聽“砰砰砰……”的一陣槍響,那些企圖反抗的傷兵身上霎時就多了一個個彈洞。
於是整個世界霎時就變了樣,守着大門的日軍還沒來得急調轉他們的槍口就被幾十把刺刀捅成了篩子;正巴結奉承日軍哨兵的戰士突然臉色一變就將手中的軍刺狠狠地扎進了敵人的心臟;炮樓裡也響起了一陣陣沉悶的槍聲和爆炸聲……看起來防守十分嚴密的日軍兵營只在一眨眼之間就在我們手下瓦解。
然而重要的卻不是這些,我們混進來的目的並不是爲了佔領軍營,而是爲了不遠處的司令部。
正如我所希望的那樣,槍聲一響日本僑民就向我們相反的方向也就是司令部涌了過去,這是一個人求生的本能反應嘛,司令部方向有日軍的坦克和衛兵,僑民遇到危險不往那邊躲還能往哪躲?我和戰士們自然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端着步槍就跟在百姓身後一跟緊跟過去……
“得息(日語:停下)!”駐守在司令部外圍的日軍很快就感覺危險,朝僑民大叫一聲就端起了步槍。
很明顯,他們是想阻止僑民繼續再往司令部撤退,但嚇壞的僑民根本就顧不上這許多,再加上他們也認爲日軍會朝他們開槍,所以根本就沒有聽日軍的警告繼續往前仆後繼的朝司令部衝去……
事實上我也不相信日軍會開槍,因爲如果是我在這種情況下面對自己的同胞,我肯定下不了手!然而我很快就知道自己錯了,我永遠也沒法猜到小鬼子會怎麼做,就像我沒法知道畜牲在想什麼一樣!
只見日軍防線上一名軍官抽出指揮刀朝僑民方向一揮,叫道:“射擊!”
日軍防線上槍聲大作,日軍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遲疑就朝他們自己的百姓扣動了扳機,霎時跑在前頭的僑民就慘叫着一排排的倒了下去。嚇得其餘的僑民當即停下了腳步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日軍軍官見僑民不再往司令部撤退也就停止了射擊。
然而,他們如果想就這麼輕鬆的把眼前的難題解決掉那就錯了!
我往前緊跑了幾步粗魯的推開了幾名擋在面前的日本人,接着舉起槍來透過人羣中的縫隙瞄準了小日本軍官一扣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小日本一個側身就跌倒在地,等他再次坐起來的時候我看到他左臂已是一片鮮紅。
只打中左臂?我心裡不由一陣沮喪。
不過好在打死敵人並不是我唯一的目的,我這麼做是想讓鬼子知道一點:我們可以混在百姓中對他們發起攻擊!
“砰砰……”又是幾聲槍響,幾名戰士也學着我的樣子躲在百姓中朝日軍開槍,他們的槍法就比我好得太多,幾乎每一聲槍響都會有一名日軍倒在血泊中。
其它的日軍趕忙躲進工事裡頭不敢冒出頭來,有些日軍舉起槍來想要還擊,卻發現到處都是人頭攢動,他們根本就發現不了敵人在哪裡!
這時日軍軍官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他再次歇斯底里地命令士兵們射擊,並拔出手槍帶頭向僑民開槍!儘管這時僑民們已經服衆他的命令沒有再向司令部撤退……
日軍軍官不知道的是:人如果在無路可走的時候很容易崩潰、發狂,然後做出一些平時自己都難以想像的事。就像現在我所看到的一樣,陷於絕境的日本僑民終於大亂起來,他們驚叫着、哭喊着四處奔走,有些憤怒的僑民撿起石頭朝自己的軍隊投,還有些甚至想衝到日軍面前跟他們搶槍……當然,在兇殘的日軍面前他們是不會得逞的,隨着一聲聲槍響過後他們就一個接着一個倒在了衝往司令部的臺階下!
然而日軍會擋得住僑民卻擋不住我們,隨着教育長一聲令下,戰士們就乘着僑民四處奔走的混亂朝日軍陣地掩去……可憐的小鬼子此時正七手八腳步地應付着那些僑民呢,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應付我們。
等到掩至距離日軍防線只有四、五十米遠的時,教育長一揮手槍朝身後的戰士叫道:“弟兄們!報仇雪恨的時候到了,殺啊!”
“殺!”
……
戰士們大吼一聲端着刺刀從紛亂的人羣中穿過沖向日軍,可憐的小日本開始根本就看不到我們在哪裡,等看到我們的時候戰士們的刺刀也已經到了他們的面前了,於是戰壕裡很快就響起了一片刀刃入肉聲和慘叫聲……有句話叫雙拳難敵四手,小鬼子的拼刺技術是好,但咱們上千人一涌而上,任小鬼子就算是有三頭六臂只怕也是難逃一死了。
至於那兩輛坦克,它們在人羣中根本就分不清敵我,於是戰士們可以不慌不忙的靠近它旁邊,接着再朝駕駛艙裡投上兩枚手榴彈……
說來也有些奇怪,今晚我殺人的時候並不像前幾時那樣感到一陣陣的恐懼。這或許是因爲我知道自己殺的鬼子是罪有應得的吧,又或者我已經有過殺人的經驗。但不管是什麼原因,這都代表着我向一名真正的戰士又邁進了一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