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駭然,一雙眼登時往那被我撈出來的屍骸所在地看去!
眼見那屍骸還在,我也知曉了不是鬼拍肩,一眯眼,立即一個俯身,肘關節擡起,往身後狠狠一撞。
沒等那東西反應過來,我立即回身,擡腿狠狠一踢!
只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像球一樣“嘭”地一聲滾起了骷髏頭堆裡,旋即,是殺豬般的大嚎:“哪個狗孃養的東西敢踹老子?”
我嘴角一抽,想到我踹到的那些肥肉,加上那罵人的聲音,哪裡還不知,那黑烏烏的東西,其實是個圓滾滾又黑不溜秋的大胖子!
我沒大話,胖子那邊又是一連串噼裡啪啦罵人的話語,連我未來的孩子都給罵進去了,我自然不爽,回罵道:“喲,我說是誰拍我呢,原來是個大黑胖子,怎麼,你壞了別人的陣,還裝鬼嚇別人,你有理了?”
“啊呸,哪個想拍你了,要不是這地方有個坑還有具骷髏,兩邊還滿是腦袋的,還以爲是有什麼高級殭屍出來了,我能慌不擇路地一腳踩了什麼東西,還一雙手就搭到了你肩上,爺爺我好不容易跑出來了,碰上這樣的事兒,我容易嗎我,真是晦氣,呸!”
罵着罵着,大胖子聲音一頓,旋即驚詫道:“你是女人?”
我一翻白眼:“不然呢?”
大胖子頓時沒了聲音。
旋即我便看到我幾顆骷髏頭滑落下來,而後,一個圓滾滾,肥臉和頭髮一樣黑的大腦袋從骷髏堆裡探了出來,一雙黃豆大小的眯眯眼此刻正不住在我身上瞅着。
我也打探他,只見他眼睛小而狹長,這面相,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但說壞吧,應該也壞不到哪兒去,反正立場不夠堅定,那是肯定的。
只是他實力究竟如何,剛纔他沒反應過來,就被我踹到了骷髏堆裡,那一方面,倒是不好估量。
“喲,還挺標誌的小美人兒啊。”他打量了我幾眼後,說道,語氣頗有幾分調侃的意味,但我也知,這其實也是對我的一種變相試探。
在這種地方,我也不指望能找到個隊友,這種情況下,不管誰佔優勢,還是打腫臉充胖子套消息的好。
所以,我順着這調侃意味,笑眯眯地看着他,拉長音調道:“哦,是嗎?”
說着,我還裂開嘴,學着狐狸樣的項揚笑了笑。
不得不說,項揚那樣的笑還是挺有用的,反正明面上,見我這樣,他脖子縮縮,笑得諂媚:“是是,當然是,就是辣了點。”
我翻了個白眼,見他服軟,不管真假,也懶得跟他扯嘴皮子了,當即快步走到他旁邊,一邊警惕着,一邊伸出手來對着他的手比劃了下,笑道:“你自己出來還是我幫你?”
“嘿,我自己出來,自己出來。”話音一落,他就自己從骷髏堆裡出來了。
我往他摔下的那地方一看,沒見着血,心下微微一鬆。
旋即,我倆就地坐在了地上。
“說吧,你從哪兒冒出來的,剛纔聽你罵的時候有說你剛跑出來,是怎麼回事?”我問道。
他眼睛轉了轉,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來的,反正迷迷糊糊地就進來了。”
對此,我沒答話,只是摸出一把刀,裝模作樣地擦了擦。
這話說得太敷衍,他自己說完了見我沉默,還拿刀
子出來,肥胖的身子抖了抖,僵硬地笑了笑,補充道:“我本是道教天玄門的弟子,入門沒多久,因免不了塵俗,犯了大戒,被驅逐出天玄門,此後就一直和一個豬朋狗友一起在B市招搖撞騙,這次這不知是得罪了什麼人,前幾天腦瓜子一疼,再醒來已經被人擄來了這裡。”
我點頭,繼續擦刀:“然後呢?”
“然後,然後進來後我發現除了我,我那倆豬朋狗友也給拐來了,除了我們幾個外,還有幾個小倒黴蛋,都是會些道術的。”
我沒說話,只看向他,手上的刀,自然也沒放開。
大胖子瞅了瞅那把鋒利的小刀,臉上又是僵硬一笑,繼續硬着頭皮道:“那些劫我們來的人都遮了臉,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但看身材,那些人裡,女人居多,我當時就想着,她們那些女人要是太寂寞想劫幾個色那幾個小倒黴蛋倒是不錯,但怎麼滴也劫不到我們仨酒肉魚色的……”
他唧唧歪歪地說着,我刀子往他那邊一指,佯裝發怒,冷聲道:“說重點!”
大胖子一個哆嗦,道:“那些人擄我們來似乎是想以我們爲質,威脅另一批人的!”
“你說的那些人有什麼特徵,另一批人又是誰?”
“我只知道擄走我們那一批人裡領頭那個女的手是紅色的,另一邊裡的,我全都不知道!”
我微微皺眉:“你說領頭的手是紅的?”
“是是,絕對是。”大胖子忙道。
項揚好像和我說過紅手女手是紅的,難道那是她?
“那你是怎麼出來的?”
“一次,擄走我們的那批人和另一隊人打起來了,我和瘋瘋,瘦猴就趁機跑了出來,路上瘦猴死了,瘋瘋和我走散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來到這兒的……”
“那你進來前有沒有呆在一大片空地裡,空地前還有數百個洞口的?”
“沒有!”
“嗯?”
“別那樣看我,我以人格擔保,真沒說謊!”胖子雙指指天,信誓旦旦道。
我睨他一眼,道:“你有人格嗎?”
胖子語塞。
我也沒多看,只心裡默默思忖着,那盜墓賊進來前說是看到了一片大空地裡有數百個洞口,現在這個說自己沒看到,是不是說明,這裡和外面,其實有數條通道連接在一起?
“那你進來我爲什麼沒聽到半點聲音?”我繼續問道。
這個問題,也是最關鍵的。
練了通幽術,又專門跟着項揚魂體肉身一起訓練了一個月後,我聽力比起以前,早已不是好了一星半點,卻都沒發現他進來,若是他出現後直接一刀捅來,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這是因爲我和瘋瘋、瘦猴出來時偷了那個紅手女人一包藥粉,路上我們經常看見那女子抹藥粉在自己和同伴身上,偶爾也會抹在我們身上,聽他們說話,好像是擦了那個就能在一定時間內隱匿自身一切,所以我們出來的時候就偷了點……”
隱匿自身……
倒是和項揚用我的指血在額上畫符文的方法有點像,只是,紅手女那邊的那個,範圍更大。
只是,她哪裡不是已經人才凋零了嗎,除了蟲外,什麼時候又研發出這麼個鬼東西來了?
和她對峙的那批人又是誰
?
腦中一道身影一閃而過,轉瞬又消失不見,我沒能捕捉到。
再想,卻是已經找不到那靈感的感覺了,察覺到此,我也不再多想,直接問道:“現在那藥粉你身上還有嗎?”
胖子一掏口袋,攤手道:“沒了,不信你搜?”
我沒理會,直接伸手過去,手起刀落,直接割下了胖子一塊衣料。
胖子兩眼一瞪,差點沒暈了過去。
我則將那衣料微微湊到離鼻尖近點。
除了一股子還幾天酸臭味外,剩下的,是一股淡淡的血粉味。
我收起那塊破布,踢了踢胖子:“行了,別裝死了。”
胖子憤憤坐正,指着我的鼻子指控道:“你還是不是女人!”
我聳聳肩,答:“你還是不是男人?”
說着,我一雙眼輕蔑地往胖子身上掃了掃。
胖子默。
我也沒說話,手上的刀鋒雖然已經收回,心內的堤防心卻是一點沒減。
就像此刻我的強勢是裝的一樣,胖子的孫子,也極有可能是裝的。
一個真孫子的人,不太可能真的逃得出來。
凡事,總歸小心的好。
“你說紅手女人那邊有那種抹了能隱匿一切的藥粉,那她們那邊用了藥粉後,另一隊人情況如何?”
“一開始另一隊人是吃虧的,但數次之後,也不知是怎的,那隊人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方法,竟然破了那種隱匿,然後紅手女人這邊就擄起我們繼續跑了,當然,作爲令另一邊人忌憚的東西,我們中時不時會有一個倒黴蛋子被扔下。”
“那隊人怎麼會忌憚你們?”
胖子聳聳肩:“我要什麼都知道,還能是被俘的那個嗎?”
聞言,我心知也問不出什麼來了,便也不再多問。
旋即,我和胖子各佔一地,開始各自恢復己身。
這次,我沒再佈下隱匿陣,而是直接以意念吩咐了玉鐲護住我,自己又分了一絲意識在外面堤防着那個胖子,以及那或許還會來到蛇窟的全黑女人,而後便開始練起冥想來。
對於從這裡出去的念頭,暫時被我拋開。
不說那筆記本里的東西以及那胖子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度,但說外面的紅手女和那隊人,但憑我一人,我就鬥不過,出去了,要麼死路一條,要麼就是碰到項揚,結果給他扯了後腿!
通幽五層,說得好聽,但除了“窺視”和控鬼外,就目前來說,我還真沒發現它攻擊力高……而且,控鬼我控的也是低級鬼物,高級的,還真沒怎麼控過,只是在那被項揚訓練的那一個月裡,我大致明白,現在的我,煉鬼中,大致能同時控制百隻鬼耆這樣!
至於攻擊力,項揚說的是,只能靠我自己摸索……
我默默嘆了口氣,摒除雜念,再度練習冥想。
不料,下一瞬,又有一隻手搭上了我肩膀。
我皺眉鬧道:“死胖子,搭人肩膀很好玩?”
“美女,那不是我……”胖子結結巴巴,顫顫抖抖的聲音傳來,聲源卻不是我身後!
我恍然發覺,我肩膀上的那觸感,好似,很冰,很涼,沒有什麼肉質感……
總之,這根本就不是常人該有的溫度,也不是常人該有的肉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