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事情都辦好了。”墨蘭低垂着額首,向着對面一身錦衣華服,俊逸超羣的男子說道。
司寇棋端坐在桌旁,食指和中指交替着輕敲桌沿,發出有節奏的響聲,嘴角噙着一絲難以覺察到的笑容,待把心中思緒理清後,說道:“細心等待吧,一切好戲都在後頭。”
“公子,你確定南宮宸會同意嗎?現在我們……”墨蘭遲疑地問道。
司寇棋未等墨蘭說完,勾脣輕笑,打斷了她的話:“不同意又如何?他當日自己允諾過我,放了月牙,他便幫我牽線青州所有鏢局的事務。”
“沒想到青州富商晉 江一聽南宮宸的名字,竟然處處爲我們開方便,這次事情辦成比我們想象中容易了些。”墨蘭如實說道。
“不要小看南宮宸這個人,這個人不似一個富家公子那麼簡單,昔日南宮府還在時,他籠絡了一幫可以隨時爲他效力賣命之人,現在,就是這些人報答他的時候。”司寇棋似把一切瞭然於心。
“公子,我還有一點不明白,爲什麼你會想要插手青州的鏢局事務,其實司寇府在京城的產業規模已經相當大,再加上棲凰樓的進賬,司寇府財力雖比不上昔日南宮府,但也不比皇甫、軒轅兩府差,爲何……”墨蘭疑惑地問道。
“墨蘭,你還看不清這大夙經濟命脈在何處嗎?就在這江南四省中,偏安京城一隅,司寇府縱是豪門望族又如何,財力到時候還比不上江南迅速而起的富人商賈,司寇府要的不僅僅是天下武林人士的名望,更要的是實實在在的經濟實權。”說道後來,司寇棋不自覺地提高了嗓音,雙眸綻放出光彩,似天空中雄健的鷹看見獵物時,那那眼神。
“這麼多年來,司寇祖先一向不熱衷於商業的發展,只顧研究武學,研究精粹,可是那些又有什麼作用,經濟基礎往往可以決定很多武力不能決定的地方,但是我也自知並無南宮宸那樣天生做生意的才智,那些方面我也不想去涉足……”司寇
棋說到這,略微停頓片刻,他想,聰明如墨蘭,定能知曉他接下來所說的話。
“所以公子就想從鏢局入手是嗎?這南來北往,除了航運船隻能運送貨物之外,鏢局便是最好的送行之選,只是墨蘭有一點不明白。”墨蘭接上了司寇棋的話,但內心仍有疑惑之處。
“你是否想問,我如何號令這青州所有鏢局爲司寇府而效力是嗎?”司寇棋勾脣而道。
“那自然是有辦法的,司寇一族在武林中,在江湖上,誰人不願攀附,再者,甘願又如何,有時候,很多事情由不得他們本願。”司寇棋低頭伸手抻了抻衣袖,這是他一貫的習慣。
墨蘭看着公子胸有成竹的自信神態,似一切大權都掌握於手中,不由得低聲問道:“既然事情已經完成,那公子何日返京?”
司寇棋聽聞,臉色瞬間變陰沉起來,不悅地說道:“你怎麼也學着府裡的那些下人起來,這樣的話我不如帶墨綠南下,帶你作甚。”言下之意就是帶你出來不是來拂逆我,不是來說讓我不愛聽的話。
這樣毫無情面的話語讓墨蘭臉色蒼白,但想及公子這次南下已耽誤太多時日,回京之日不可一拖再拖,便大膽說道:“百里姑娘已經到薊州,幾日半月也不能返回,所以,公子不如……”
“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做主?墨蘭,別以爲我重用你,就可以爲所欲爲。”司寇棋甩出一句話,站起身,拂袖離去。
墨蘭忍着內心的痛楚,深吸一口氣。
無論公子怎麼對待她,她對公子的心,一生都不會改變。
即使公子恨她也好,惱她也罷,只要是爲公子好的,哪怕犧牲自己性命也在所不辭。
司寇棋站在庭院中,看着昏暗的天空,似暴風雨來前的徵兆。
樹枝隨風晃盪,刷刷作響,空氣中瀰漫着塵土氣息。
如果那日他不來青州便好了,那樣的話,是否可以截住她,不讓她去薊州。
可是,截住了人,截得了心嗎?想到這,司寇棋的心裡充滿了苦澀,南宮宸,這是最後一次,讓她陪伴在你身邊。
下一次,無論如何,傾盡全力,我也要把她留下。
庭院中身着黑色錦衣,腰際玲瓏玉墜,高冠束髮的男子,緊緊握着拳頭,似在想着什麼。
而他的身後,長廊一角的女子,氤氳了眼眸。
這麼多年,明明是離他最近的人,卻爲何一顆心永遠靠不近他。
沒想到次日,墨蘭便聽到公子對她吩咐道:“收拾一下行李,即刻回京。”
墨蘭心頭欣喜,原來公子也把她的話聽進了心上,但臉上表情仍然保持正常之態,“是,公子。”
司寇緊蹙眉頭,似在與墨蘭交談,又似自言自語,道:“皇上封后這等大事,南宮宸屆時會出現嗎?她呢?也會隨同嗎?”
墨蘭整理衣物的瞬間停滯,原來不是因爲說來說去還是因爲那個人,他纔會改變心境。
“墨蘭,你說,皇上兩年前既然首肯南宮府被削稱號,讓南宮府一夜之間不復存在,那麼現在對南宮宸在江南的所作所爲爲何不加以阻撓?”司寇棋說完,對上墨蘭那雙如水般的眸子,期待一向有“小蔡姬”(主:蔡姬乃東漢時期著名的才女)給他答案。
然而,墨蘭只是淡淡地回覆了四字,“聖意難測。”
司寇棋眸子裡顯現出失望,不過片刻後又恢復了神采奕奕之態,道:“算了,先回京,再做打算罷。”
“皇上封副相李光忠獨女李子瑤爲後,軒轅奕也應該有所動作了吧。”墨蘭說道。
“盛傳傾城傾國的天下第一美人軒轅婕瘋了,也不知道真假,是否是軒轅奕授意而爲?”司寇棋眼神變得深沉起來,這次封后大典會得以順利進行嗎。
墨蘭聽到司寇棋提及昔日愛慕女子的名字,語氣平淡,心裡不由得一嘆,果真公子現在心裡有的只是那位百里姑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