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慶照樣派人來請南宮宸過府。
南宮宸這次帶着森術和月牙前去,也算是明着答應了李慶的要求。
到了之後,城主府的下人趕緊上前迎接並說道:“城主已經在廳內恭候南宮公子大駕,三位有請。”
月牙與森術並排走跟在南宮宸的身後,她知道,南宮宸這樣做其實已經默許她可以跟着他們了。當然昨晚回去肖婆婆又爲這個事情和她生氣。
月牙想破腦袋都不明白,肖婆婆爲何這般厭惡南宮宸,難道僅僅是因爲上一輩的恩怨嗎,可是現在,南宮坤和孃親都已經走了,爲何肖婆婆還要執着於過去。人生如幾,總不能無休止的被過去所牽絆,看不到現在和未來。
三人被領進大廳後,月牙看着廳堂內除了城主李慶外,還坐着兩人,定睛一看,月牙愣住了,同樣愣住的還有她前面的這個男子,只見他的身形晃了晃,片刻後才穩定下來。
“想必大家都不陌生了吧,司寇兄和北籬公子是今年到汴州,我與司寇兄是多年好友,便邀他們過府一聚。”李慶簡地的介紹,看着月牙和森術也跟隨到來,自然知道南宮宸已經同意了他的兩個要求,不禁喜上眉梢。
“好久不見。”南宮宸率先開口,打破了三人的尷尬。
皇甫訾見着他一步步從門邊走進來,似千山萬水般遙遠,多次夢中盼望與他相見,他也就如這般,一步一步,走至她面前,親暱地喚一聲:訾兒。
她和他本是最親近的人,幾個月來卻杳無音信,消息竟沉沉。
京城發生了那樣的鉅變,他下落不明,她一路找尋,終於在今日,見着他了,幾月不見,他又清瘦了許多,皇甫訾墓地心裡一緊,千言萬語化爲一句話:“你……還好嗎?”其實怎麼可能好,家道淪落,父親過世,稱號被削,逃離在外。想到這,皇甫訾的眼眶漸漸泛紅,又念及有外人在場,生生地忍住。
“恩,還好。”南宮宸笑着道,依舊如往常跟她說話那般。
這幾個月的奔波,他把所有仇恨連同對她的思念壓在心底,忙着爲籌謀復仇大計。初到青州,他拜訪那些往日和南宮府交往密切的世交,卻被排擠在外,冷眼對待。
這些商人本唯利是圖,見南宮府落敗了,趕緊撤資。導致原來南宮府旗下的產業鏈斷開,最終導致癱瘓,大量店面關閉,貨物堆積,工人失業,有野心的大商家看中這個商機,低價錢收購產權,他當初一心建立的商業體系就這麼付諸東流了。
這些痛楚,憤恨,不滿,衝擊着南宮宸,卻在這一眼見着皇甫
訾,都平靜了下來。
“南宮兄,森術公子,月牙姑娘,既然來了,那就坐下來喝一杯如何。”李慶笑呵呵地道。
皇甫訾這才注意到南宮宸身旁還站着兩人,原來皇甫訾沒見過四大暗哨,就以爲月牙就是四大暗哨中的那個唯一的女子。
司寇棋沒想到會在這見着月牙,她居然還跟在南宮宸身後。月牙也瞧見了司寇棋,生怕他把她的真實身份抖摟出來,躊躇間不敢看他。他的身後站着他的兩個貼身婢女,墨蘭,墨綠。
吃這頓飯的人都各懷心事,滿滿一桌菜,也沒動多少筷子。
飯後,李慶藉口說,大賽在即,要約月牙前去定製服裝,看比賽場地,還要請專門師父教月牙舞蹈。
月牙面露難色,但是既然已經答應了李慶,那麼還是全力以赴做好這件事,於是唯有應承。司寇棋也表現出對月牙參加這個大賽很感興趣的樣子,尋求一同前去,月牙總感覺司寇棋不懷好意,但是也輪到她來拒絕,因爲李慶已經答應。
幾人便分爲兩隊,李慶,月牙和司寇棋以及他的兩個婢女,去置辦舞蹈大賽所需物質,南宮宸,森術和皇甫訾以及她的丫鬟小吉,先回李慶爲他們安排的行處。
李慶帶着月牙,司寇棋,墨蘭,墨綠和幾名手下,往汴州最有名的衣服店走去,一路上李慶熱絡地位兩人介紹汴州城的風土民情,又說起水上舞蹈大賽的起源。
月牙卻聽得心不在焉,適才答應和李慶出來就是不想面對南宮宸和皇甫訾。皇甫訾千里迢迢來此,肯定有許多話要對南宮宸傾訴,而南宮宸不也一樣嗎,戀人見面總要互訴衷腸,她何必去見着徒增傷感呢。
皇甫訾和南宮宸,有着相同的家世背景,良好的教養習性,共同的興趣愛好,他們在最美的時間相遇,真是天作地設的一對。
唯獨她,好像是最多餘的人。
月牙從未有一刻,這麼挫敗,這麼無助,好似之前的所有努力都打在一塊巨石上,巨石沒有反應,而她已經遍體鱗琳。
自己一路癡纏才換得可以留在南宮宸身邊,皇甫訾只需一露面,就能得到南宮宸那雙飽含愛戀的眼眸,念及此,月牙心裡五味翻騰。
司寇棋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月牙悲傷的神色,心裡竟有些看好戲的愉悅心情。居住他府上多日,臨走居然都沒和他打聲招呼。當然司寇棋也沒未卜先知,不知道月牙跟着南宮宸,今日一見,確實嚇了一跳。
“白姑娘,到了。”李慶開口打斷了月牙的思緒,月牙擡頭一看,李慶領着他們走到一家售服裝的
店面,店門上赫赫掛着一塊牌匾:衾衣坊。繼而又聽到李慶介紹道:“這是汴州城裡最好的服裝店,我也會請他們最好的工作人員爲白姑娘量身定做比賽專用的服裝。”
月牙勉強露出笑容說:“有勞李城主了。”月牙入世未深,況且一心撲在南宮宸身上,當然不知道李慶打什麼主意,李慶呢,平時見着的女子都阿諛奉承,故作姿態。第一次見着月牙這樣連說話語氣都是在敷衍他的女子,卻覺得十分有趣,也激起了他的獵豔心理。
月牙和李慶的這一退一攻,司寇棋全看在眼裡,說起司寇棋和李慶的關係,也談不上有多深交,只不過天下間,能在江湖上混的基本上都得賣司寇家一個面子。司寇棋和李慶到也見過兩三面,只不過全是公事上而已。
店內的老闆娘婀娜多姿地走出來迎接,一股香味迎面撲來,老闆娘手帕一揮,嬉笑着說道:“李城主大駕光臨,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咦,這位標緻的公子和漂亮的美人是?”
老闆娘眼尖,知道李城主帶來的這兩人身份不一般,連忙邀請入座,又招呼手下端茶送水。
“這是司寇公子,這是代表城主府參加水上舞蹈大賽的白姑娘。”李慶說介紹道。
李慶可算是是裘衣坊的熟客了,像李慶這樣不羈倜儻的主,身邊總缺不了幾個紅粉知己。女人嘛,天生都愛美衣華服,更何況是裘衣坊這樣的高級衣坊,因此李慶也總在月底給她們沒人送去幾套,一來二去和球衣坊的老闆娘熟識起來。
“司——司寇公子?”老闆娘自小生活在汴州城裡,但是對於四大家族還是知道的。當下,能見着司寇公子本人,老闆娘也喜悅中帶着驚嚇。
李慶環視了店內服裝一圈,也不知道有沒有白姑娘喜歡的款,見月牙無心欣賞,連忙道:“老闆娘還是先帶白姑娘去試衣服吧。”
老闆娘才恍然大悟過來,趕緊獻媚地笑着帶月牙走進裡間。月牙無奈的起身起身跟隨。
月牙剛走,李慶就和司寇棋交談起來。
“司寇兄,此次來汴州,有何貴幹呢?”李慶問道。
“我此番前來,是應北籬公子所求,陪同他前來辦事。”司寇棋簡單地回答幾句。
“既然如此,那麼司寇兄便可多留幾日,正好觀看五年一遇的水上舞蹈大賽,我保證,司寇兄不虛此行。”李慶道。
李慶素來心機中,凡事也探究細微末節之處,剛纔在城主府,皇甫訾和南宮宸比較熱絡,司寇棋和南宮宸交談甚微,貌合神離,相傳京城四大公子情深意重,看來不過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