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訾做夢也沒想到,司寇老爺居然會派司寇府的少爺司寇棋陪伴她下江南。本來父親擔心她的安危,欲請求司寇府派幾位武功高強的手下保護她,誰知竟然是司寇棋。所幸她跟司寇棋也算舊相識,一路行程不至於找不到話說。
司寇棋大皇甫訾一歲,身手不凡,江湖閱歷卻比皇甫訾要多,父親見此安排也放寬了心。皇甫訾帶了一個貼身丫鬟小吉,只不過跟她一樣作男子裝扮,司寇棋卻帶了兩個個年紀相仿的隨從,是兩個姑娘,一個叫墨蘭,一個叫墨綠,五人便開始江南之行。
皇甫訾和司寇棋一路談笑風生,只是對南宮府一事閉口不談,對皇甫司寇兩家那場交易也緘口不言。
皇甫訾一直生活在京城,未曾離開半步,一路行來,對過往風土民俗,買賣貨物驚奇不已,司寇棋耐心地一一做介紹。
一行人遊山玩水到青州,皇甫訾就忍不住想到街上逛逛,看看新鮮事物,司寇棋索性捨命陪君子。行至熱鬧的大街上,皇甫訾左瞧瞧右看看,拿起這樣愛不釋手,又撇見另一樣事物,好不樂意。
“司寇兄,這是何物?”皇甫訾手執一物像司寇棋問道,木質狀,一尺來長,一頭呈弧狀。
“皇甫訾手中之物,既叫勿求人,又叫老頭樂。”司寇棋看着似兒童般好奇的皇甫訾,不禁失笑道。
“作何用呢?”皇甫訾聽得名字十分奇怪,接連問道。
“撓癢癢用的。”司寇棋道,自己又順手拿起一旁的臉譜看。
“竟是這樣妙,小吉,買一個帶回去給二夫人。”皇甫訾向一旁的小廝吩咐道。司寇棋知道皇甫訾的孃親是皇甫府的二夫人,當下也不多問。
四人逛了一天,也乏了。就連興致勃勃的皇甫訾也累得移不動步伐,她身邊的小廝苦不堪言,平日裡和‘少爺’出門只提一個醫藥箱足矣,今日卻大包小包。司寇棋提議去最好的酒樓用膳,順便看看在這人傑地靈,物產豐富的青州地區,有沒有可以和棲凰樓相媲美的酒樓。
話語間,五人來到一間名叫醉香居的酒樓,裝修還行。二層複式樓,紅色雕漆的大門,燙金的牌匾,不知道菜色佳餚如何。待坐下,堂中小二趕緊跑來詢問道:“幾位客官,想吃點什麼?”
既然來了,自然要吃招牌菜,也不枉江南一行,於是司寇棋問道:“你們酒樓的招牌菜色有哪些?”
店小二一聽,知道來了貴客。趕緊
如數家珍的道:“本店招牌菜色有清燉雞子、金陵扇貝、芙蓉鯽魚、叉烤鴨、叉烤鱖魚、翡翠蝦鬥、雪花蟹鬥、鏡箱豆腐、無錫肉骨頭、霸王別姬、淮安軟兜、金蹼仙裙……”
“停停停……”皇甫訾聽得頭直暈,急忙打斷口若懸河的店小二道:“前面的還能聽得明白,只是後面的霸王別姬、淮安軟什麼的到底是何菜?”皇甫訾看了幾人,也是一臉茫然狀。
“我倒是對着霸王別姬好奇得緊,什麼菜居然用得上西楚霸王的典故?”司寇棋十分欣賞這個店小二口才,卻也十分好奇菜名,於是詢問道。
“這霸王別姬呢,主要是用甲魚和嫩母雞肉放入鍋中,再放入各種鮮美食材,蓋上籠蒸至湯濃雞魚肉爛時便可。”店小二有條不紊地敘述着。
“那就來一盤霸王別姬,其餘的你看着辦。”司寇棋交代店小二一句。墨綠趕緊補充道:“我們少爺可是美食專家,要是做得不好,踹了你們招牌。”
店小二看着這個年紀不大,口氣到不小的姑娘,陪着笑着道:“我敢打包票,這青州城裡,我家酒樓做菜可是最一流的,可堪比那京城裡頭的棲凰樓呢!”衆人聽聞,不禁一笑,視線都投向了司寇棋。
司寇棋擺擺手對店小二道:“趕緊交代廚房去做菜吧,我們幾位都拭目以待。”
皇甫訾好奇的打量整個酒樓內的裝修,卻聞得鄰桌几人談論道:
“要說這奇遇,我倒是又一樁事要說……”說話者欲言又止,明顯吊他人胃口。
“什麼奇遇,趕緊說說……”其餘人趕緊附和道。
“我前一陣子見過一個男子,好看到不行喲,我都以爲見着仙人呢……”挑起話題者洋洋得意道。
“我說什麼事呢,難不成你有什麼不能言說之癖,見着個男子好看興奮成這樣。”身旁的人半開玩笑地說道。
“去你的,總之你們沒見到,真的是好看到不行,他身邊還跟隨着三男一女,而且都氣度不凡,那架勢嘖嘖……我看那個什麼大夙第一美男子南宮宸都不如他好看呢……”那人仍然自顧自的說道。
“搞不好你見到的就是南宮宸本人呢?”身旁的人故意嬉笑說道。
“你別不信,我見他們往汴州方向去了,有本事你跟我去看!”說話者是較真之人,最容不得別人小看他,一時間被同伴嘲笑,臉色漲得通紅,不禁怒道。
“得了得了,我們都相信
你……”同伴趕緊打岔道,企圖緩和氣氛。
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皇甫訾心裡一緊,是他嗎?聽聞他曾經說過,南宮府有四大暗哨,也是三男一女。想到這,皇甫訾覺得自己都等不及了,那種想見的迫切心情呼籲而出,她幾乎把整個京城找遍了,都尋不到南宮宸的身影,或許,他真的下江南了。只要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都不想放棄尋找。
司寇棋見皇甫訾的神色,對端上來的飯菜只簡單的咀嚼幾口便放下筷子,便料想剛纔的交談勢必對皇甫訾產生了影響。皇甫訾和南宮宸的情誼較他們其餘的人深刻,南宮宸這一次遇害,皇甫訾自然比他和軒轅荀傷心難過。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皇甫訾便開口對他說道:“司寇兄,我們去汴州罷。”司寇棋深思片刻問道:“皇甫兄執意要去找他嗎?”
“這一趟我們的目的地藥王谷不也是在青州嗎?和南宮兄兄弟一場,見見也無妨。”皇甫訾故意說得輕描淡寫,司寇棋這次與她同行,肯定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絕對不止是保護她這麼簡單。
“我父親來消息說,皇上這次要南巡視察,各地官府都十分重視,江南四省中,最繁華最發達的莫過於汴州,因此南巡隊伍在汴州停留的時間估計是最長,皇甫兄必須抓緊時間進入藥王谷,拖延時間過長必定會軒轅老賊發現,要是讓他早一步取得皇甫府所要之物,怕是皇甫兄這一趟白來了。”司寇棋道,同時也是在警示皇甫訾。
“我自然知曉,也明白這一趟的目的所在,司寇兄放心,我不會耽誤大事的。”皇甫訾道。
所有人都即將齊現汴州,一場暗波正風起雲涌。
南宮宸等人到達汴州城時,得汴州城主李慶隆重接待,南宮宸滿意的看着炎燁,看來炎燁和李慶洽談得很成功,南宮宸相信炎燁的才智和能力,因此才放心讓炎燁代表他前來商談。
江南四省和江北地區行政管轄制度不同,江南四省除了應有的官府以外,還設置有城主一職,城主主要有當地百姓和官府推選而出。汴州較其他三省社會經濟發達,自然城主一職也比其他三省來得重要。
汴州城主李慶,年方二十八,江湖人脈廣泛,官場之中有關係,可謂是黑白兩道開通,處事八面玲瓏。而李慶本人也長得不羈倜儻,風度翩翩,所謂是青年才俊。因此,李慶在汴州城的影響不亞於南宮宸在京城的影響。所以便流傳一種說法:北宸南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