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是這般讓我擔心。”南宮宸誤會了皇甫訾的來意,以爲她這不辭幸苦,一路而來,是爲了他。
皇甫訾伏在南宮宸懷中,把這次的真實來意給南宮宸說了,這些事她總不想瞞着南宮宸。
“這麼危險的事情你父親怎麼放心讓你出面?你不會武功,藥王谷谷主性格怪戾,我擔心你——”南宮宸推開皇甫訾,看着她那無所畏懼的眼神,教他又狠不下心來說她。
“藥王莫清手中那本《藥王千金方》一直是每個醫藥世家的都夢想得到的經世藥物著作,我這一趟來必須取到。”皇甫訾篤定地說。
南宮宸陷入沉思中,片刻後說道:“莫清道長是森術的師傅,因此這個事情要顧到森術的感受。”
皇甫訾聽聞,停頓了一會,笑着說道:“先不說那些了,南宮哥哥,我們這一次重逢,訾兒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愛的路程時有風雨,時有陰晴圓缺,時有豔陽滿天,但我對你的愛依然晶瑩如初,依然溫潤如玉。依然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減少,一絲一毫的動搖。
皇甫訾在心裡低喃着。
傍晚時分,皇甫訾才和南宮宸依依不捨的分開。
皇甫訾和司寇棋暫住在一個客棧裡,原來皇甫訾本想早些完成任務回京交代,但是在此遇上南宮宸,她不想就這麼快分開。
皇甫訾和司寇棋暫住在一間客棧裡,客棧的主人是以前跟隨司寇老爺的一個手下。厭倦了打打殺殺的江湖生活,索性辭別司寇老爺,從京城來到汴州做起了客棧生意。賺的錢不多,但是生活安穩,正是他想要的,年紀大了,只想和妻兒共享天倫之樂。
皇甫訾和小吉剛進客棧,司寇棋帶着墨綠墨蘭隨後而來。
原來在雅韻坊,李慶臨時有事被手下叫了回去。顏意姑娘要先教月牙一些基本動作,他一個男人在一堆女子中坐着無趣,便先行回來。
晚飯間,
司寇棋忍不住說道:“怎麼?南宮宸沒留你吃晚飯。”
其實,自從南宮府一事後,他們三人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面。
但是中間已經隔着一道無法跨越的屏障了。
可是人生就是如此,年少時,以爲情誼能超越一切,那時不明白,世上另有一種力量,
叫做命運。家族,權勢,財富,都是他們每個人揹負的強大使命。
假使今天不是南宮宸,是他司寇棋,亦或是軒轅荀,遭受這些打擊壓迫,其餘的人也會這麼對待他們,毋庸置疑。
因爲他們從出生的那一刻就註定了他們不可抗拒的命運,比普通人享受更多的榮華富貴,就得比他們承受更多挫折打擊。
“司寇兄有話直說,何必這樣。”皇甫訾不悅地看了一眼司寇棋,自顧夾菜吃飯。
“我已經讓墨綠去調
查過了,南宮宸身邊有一手下,叫森術,曾經是藥王莫清的愛徒。”司寇棋回想,森術就是今天和南宮宸一塊進城主府的那個男子。
“我知道。”皇甫訾淡淡地回答。
“今天李慶匆忙回府,我想大概是上頭那位已經到了。明着是微服出巡,怕是陣仗也不小。這下有得李慶忙了。”司寇棋重新挑起一個話題。
“今天南宮哥哥告訴我,估計等舞蹈大賽忙完後,森術就會去藥王谷請莫清道長出谷醫治李慶母親的病,但是我們等不及了。”皇甫訾放下碗筷沉重地道。
“只要藥王一出谷,勢必引起各方前來爭奪《藥王千金方》,屆時我們更難得到。所以我們要提前進入藥王谷,出其不備,才能奪得寶物。”司寇棋道。
當然他的目的不是在於一本醫藥書,相傳藥王谷有兩大寶物,一是《藥王千金方》,二是《莫清秘訣》,前者是藥物經典著作,後者是莫清道長自創的武功心法,對於司寇棋,後者要比前者更具吸引力,這也是他這次陪同皇甫訾到汴州的根本目的所在。
不過,他現在發現一樣更有趣,更吸引他的,那就是月牙。
她隱姓埋名接近南宮宸,難道就不怕身份被揭穿嗎?不過,司寇棋不打算揭穿她,他想多看好戲。
“所以我們明日準備進谷,免得夜長夢多。”皇甫訾下定決心道。縱然森術是南宮宸的得力部下,但是南宮宸不可能爲一個手下爲難她的,關於這一點,皇甫訾還是比較有自信。
突然,腦海裡閃過和森術一起跟隨在南宮宸身後的那個女子。
皇甫訾緊蹙眉頭道:“司寇兄,你還記得今天和南宮哥哥,森術一起進來的那個女子麼,我總覺得面熟得很,在好像哪見過她。”
司寇棋輕笑道:“當然見過,就是幾個月前大鬧棲凰樓非逼着南宮問識不識得她那個。”當然,司寇棋想破腦袋也不可能知道皇甫訾其實身爲女兒身,並且還和南宮宸已經芳心暗許多年。
他無心的一句話,卻教皇甫訾臉色蒼白。
那個張狂,無畏的女子,手揮白鞭的形象一下躍入皇甫訾的腦海。
皇甫訾來不及理清這前後關係,也不敢想象,可是那樣的猜想像是生了根一樣停在她的心上,揮散不去。那個女子怎麼會和南宮哥哥在一起。
而南宮哥哥今天也沒有跟她解釋。她還以爲是四大暗哨中的那位唯一的女子。
皇甫訾此刻心裡像是被什麼壓抑着一樣,腦海有瞬間空白。
說好的要走到最後,要結婚生子,要相濡以沫,要攜手終身。南宮哥哥,你答應過我的,你不能反悔的。
念及此,皇甫訾坐不住了,起身隨便找了個理由給司寇棋就飛快的跑了出去。
急得丫鬟小吉趕緊追出去,生怕小姐出事。
司寇棋皺着眉頭看着這奇怪的主僕,這樣驚慌失措的皇甫訾他是很少見的。
月牙苦惱地拖着磨破的腳跟,一步一步走回去。
今天顏意姑娘,總挑些高難度的動作讓她跳,她從來都只會殺人,哪裡有半點跳舞的基礎。一練就摔,幾次下來,腳跟都已經磨破,還不得動作要領。
顏意姑娘呢,也特別有耐心,一遍一遍的教,只是臉上掛着的那笑容有些牽強。
臨走時,顏意姑娘要派人送月牙回去,被月牙婉拒了。如果她還看不出顏意姑娘意欲何爲的話,她白在社會上行走多年了。這分明是醋意大發,折磨旁人。
這個李慶,真的是不虛不羈公子之名。自己惹的債還牽連她一塊受罪。
月牙邊想着就到了居住的宅子,也不見肖婆婆來迎接她,肖婆婆最近都在忙些什麼月牙也不知道,總是見不着,月牙也只權當她在生自己的氣。
月牙低着頭一瘸一拐地走進府內。
“怎麼了?”沉穩的聲音自跟前響起。
月牙擡起頭一看,是南宮宸,那皇甫訾呢?月牙承認,自己一路閒逛,過了晚飯時間還不回來,就是爲了避免遇見他們。
有些事情似乎就是上天註定,傾盡所以也不能能改變,所做的只是一種無用的掙扎。到最後傷的還是自己。現在只用沉默代替所有愛戀。然後自己用無言調整心情,告訴自己曾經有一個短瞻的幸福在他們之間,感覺足夠了。
“不礙事。”月牙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
南宮宸看出了月牙腳不對勁,上前說道:“我扶你進去吧。”
月牙下意識的躲開,剛喊出一句:“不用。”受傷的腳一不留神沒站穩,整個身軀向前撲去。
南宮宸趕緊接住,雙手抱緊月牙。
男子結實的胸膛,隔着一層層衣服,把溫度傳遞給她,這樣的懷抱,月牙一輩子也不敢想象能屬於她。
南宮宸瞬間愣住了,嬌小的軀體在他的懷裡,女子獨有的清香迎面撲來,讓他有些恍惚。
片刻才發現不妥,正欲分開彼此,才發現她緊抓着他的手臂。低聲輕喃:“讓我抱一會好不好。”
明明是可以拒絕的,明明是可以推開,說上一推道理或是揚長而去,一份美好的愛情,是容不下一丁點的欺騙和虛僞的,但更容不下的是意味不明。他的心裡,裝着的只有那個叫皇甫訾的女子。
可是爲什麼,他竟然不忍心拒絕她。
她與他本就萍水相逢,她救了他,跟隨他,纏着他。一路的刻意討好,甚至犧牲自己去成全他的大計,他都看在眼裡,卻裝作不知。
她想要的他永遠給不了,那麼這一個擁抱,給她吧。
門外的女子,悲涼地看着門內的一切,眼淚早已浸溼臉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