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閣。
侍女端起一碗藥,走到茹鈺身旁,輕聲說道:“樓主,喝藥了。”
茹鈺的臉色仍舊蒼白,髮絲自然地垂在肩上,病態之色更加惹人心疼,一般男子只要見過茹鈺一面,便會沉迷於這樣異族美色中不可自拔,甘願一生一世只爲伊人。
“公子呢?”茹鈺抿了一口藥,幽幽問道。那日他爲她大發雷霆,懲罰了那個女人,她還以爲峰迴路轉,她終於等到了他的心。誰知道一切都是假象,她中毒了這麼久他都沒有來看過她,他的愛和恨都給了那個女人,旁人再努力都分不到半點。
侍女遲疑片刻,緩緩說道,“公子在在百里姑娘房裡。”
茹鈺美眸微轉,憤怒眼神盯着門口,“寒冰梅可找到了?”她自知中的毒也並非寒冰去解不可,但是她想知道,在他心中,她和那個女人到底誰重要。
沒半餉聽不見侍女的回答聲,茹鈺擡起頭,冷聲道,“說!”
接收到茹鈺的厲色,侍女戰戰兢兢說道,“樓主,那寒冰梅確實是被百里姑娘尋到了,只是……”
“只是什麼?”茹鈺沉聲問道,媚眼已經不帶柔色。
“因爲尋找寒冰梅,百里姑娘身受重傷,後來公子將那隻寒冰梅化作藥引供百里姑娘食用了。”
"什麼?!"茹鈺驀地提高嗓音,雙手握拳,指甲深陷肉裡也不覺得疼,因爲恨意佔據了她的心扉,做了這麼多,到頭來還是撼動不了那個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麼?她怎麼甘心!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當月牙睜開眼時,窗外的樹枝已經冒出綠芽,在微風中搖曳,如同滿歲的孩兒剛學會行走一般。
是春天到了嗎?腦海裡有了這個意識後,月牙想起身,卻不料全身力氣像是被抽乾一般,軟弱無力。
忽聞一聲開門聲,月牙側臉一看,是肖婆婆,“婆婆……”月牙眼中透出不可銘狀的驚喜,那日他大發雷霆說要殺了肖婆婆,逼不得已她才親自上山去尋找寒冰梅,現在肖婆婆安然無恙,她才知道原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肖婆婆走近月牙,雙手撫摸她蒼白中帶着病態的容顏,眼淚從眉稍處溢出,“月兒……”
爲何月兒總是這般命途多舛,她身上留着達西王室最尊貴的血液卻嚐盡世間的一切磨難。
月牙雙手覆蓋在肖婆婆的手上,露出蒼白無力的笑容,“婆婆,月兒只有你一個親人了,月兒不會讓你出事的。”
書房裡。
南宮宸看着跪在他面前已經有一柱香之久的婦人
,冷笑道:“你死了這條心吧,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過她。”
放了她,那他餘生的仇恨向誰去索要?
肖婆婆擡起頭,直視眼前冰冷神色的男人,“我看得出你的心還愛着她。”雖然每次傷月兒最深的是他,可是最擔心月兒的也仍舊是他。
“閉嘴!”南宮宸憤怒的說道,這個婦人懂什麼!他怎麼還會愛那個惡毒的女人?這一生他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南宮公子,月兒現在的身體越來越壞,大不如從前了,若是你還念着舊情,放她一條生路吧。”肖婆婆嗓音有些哽咽,這是她第一次開口求他。
“放過她?”南宮宸不怒反笑,“肖婆婆,我自問待你不薄,可是你又是如何回報我的?三番五次勾結外人陷我於不義,現在還敢下毒謀害我的人,我看你莫不是想下去陪你的主子了!”
肖婆婆正低着頭,語氣卻異樣堅毅,“南宮公子,月兒待你如何你心中比誰都清楚,爲了你她一路跟隨,什麼苦都爲你吃遍了,甚至還不惜以生命的代價去救你,但你又是怎麼對她的?南宮公子,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的大仇已報,若是還有半點良心,放了她吧。”
“良心?你和我談良心?她的父母殺我父親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今日!還有她,瞞了我這麼些年,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向我坦白,然而她卻選擇緘口不言,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
“南宮公子,你何苦執迷不悟?”肖婆婆忍不住擡起頭怒視南宮宸。
“如此刁鑽婦人!”南宮宸一聲冷哼,隨即吩咐門外的手下,“將她拖下去關起來!”
門外的手下快速走進來,準備去拖肖婆婆。
肖婆婆自顧站起來,冷笑道:“南宮宸,你知道我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是當初月兒不顧一切去追尋你時我沒有狠心攔住。”
月牙聽到肖婆婆被關押的消息後已經是第二天了,她不顧身體的虛弱急急忙忙跑去見南宮宸。
南宮宸站在窗前,窗外雨水成線成串從屋檐底下滴落,綿綿不絕,淅淅瀝瀝如抽絲般,滴落在地上,混合出一絲清新味道,聽見腳步聲他以爲是如朔去而復返,等待半天也不見如朔開口,他一轉身,看見地毯的中央站着一具搖搖欲墜軀體。
怎麼剛病好就淋雨?淋溼的髮絲狼狽地粘在臉頰上,蒼白無色的面容上一雙驚慌的眸子。淋着大雨而來,不用想他也明白她來是爲什麼。
南宮宸眉頭微微一蹙,止住了想要上前扶住她的衝動,只是淡淡地問道:“你來做什麼?”
“
我聽他們說你把肖婆婆關起來了。”月牙嗓音不穩地問道,她希望一切都是謠傳,他明明將肖婆婆放出來又怎麼會再次把肖婆婆關起來。
“是有如何?”南宮宸撇開臉,強迫自己不去瞧那張令人心疼的容顏。
月牙深吸一口氣,緩緩在南宮宸面前跪下,淚水溢出眼角,“只要你放了肖婆婆,所有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見狀,南宮宸慍怒,上前一把將她拽起,“你這是做什麼?苦肉計?”
月牙柔弱的身軀不堪一擊,被南宮宸抓在手中如同布偶,“我只有肖婆婆一個親人,我不想她再受任何傷害,求求你放了她。”
這兩個人不愧是一堆主僕,說的話都一模一樣。
“是不是隻要放了她,讓你做什麼你都願意?”南宮宸脣角勾出一絲冷笑。
大病未愈,又跑得急切,淋了雨,月牙神情有些渙散,只是不停地點頭,“我都願意……”哪怕犧牲性命她也願意。
南宮宸一把收攏懷中的瘦弱軀體,打橫抱起往簾子後走去。
南宮宸將月牙放在牀上,沒有任何表情,“取悅我。”
月牙蒼白的面容更加慘白,心中大悲,原來他要的不過是這樣。
南宮宸見身下人兒眼中聚攏的悲傷,不禁惱怒,她很不甘願麼?“幫我脫衣服。”
月牙閉上雙眼,有些忐忑地伸手去解男人近在咫尺的腰帶。大概是因着緊張,好半天才解開腰帶,纖手準備去幫男人脫掉外衣卻被他一把抓住,“你動作太慢!”
南宮宸不費任何功夫脫掉兩人衣衫,片刻後兩具未寸一縷的軀體赤 裸相對。
“睜開眼睛看我。”南宮宸命令道。
月牙慢慢睜開眼眸,眼淚溢出眼角,“宸哥哥……”爲何他們會走到這一步?他如此憎恨她爲何不將她一刀了結圖個痛快。
“閉嘴。”她眼中的淚水灼傷了他冰封的心,唯有冷聲呵斥。
幾乎沒有任何前戲的突如其來的異樣疼痛感讓她忍不住閉上眼睛驚呼出來,“啊!”
“睜開眼睛。”男人邪魅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大手握住她的下顎。
月牙張開眼,對上一雙飽含深情的眼眸。
“百里月牙,你記住,你欠我的一輩子都還不清。”然後是不留情面的繼續。
月牙只覺得整個身體都被拆散開來,疼痛感漫過了歡愉感。
沉睡過去之前她腦海中只有一句話,她還欠他什麼?父親的命,她半殘的身軀不都一樣樣賠償給他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