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樓,二樓。
唐子安又上三樓去了,於尚、秦庸等四人則去了一樓,張進、方誌遠他們五人就留在了二樓,當然這是暫時性的安排,幾天後考察一番,或許會重新調整吧,畢竟三樓還沒安排人呢!
此時,張進就看向那王師兄、沈師兄和許師兄三人,笑道:“三位師兄,這唐師兄,已是做好了安排,我們五個這幾天就要勞三位師兄多包涵照顧了,三位師兄還請多指教指教纔是!”
聞言,王師兄就搖頭失笑道:“指教談不上,要是有什麼不懂的,你們問就是了,其實這藏書樓的事情還是比較清閒簡單的,你們在旁邊看個一兩天也就會了!”
張進則笑問道:“那三位師兄,我們現在這要幹什麼?還請三位師兄吩咐了!”
不由的,王師兄、沈師兄和那一直不怎麼說話的許師兄三人對視一眼,好似是有些猶豫遲疑,不知該如何安排了。
那王師兄沉吟一瞬,忽的擡頭看着那二樓裡的一排排書架,靈機一動,就笑道:“要不這樣,你們先把二樓書架一排排打掃一遍如何?這藏書樓一般六七天打掃一遍,這幾天我們還沒來得及打掃呢,這次我們偷個懶,就有勞你們了,哪裡髒了,你們拿着雞毛撣子撣撣,哪排書擺的不整齊了,你們也順手擺整齊來,還有,這二樓各處書架上都擺放着什麼書,你們也用心記一記了,畢竟以後你們要是在這二樓做事,二樓有什麼書都不知道,那就說不過去了,再說人家來還書了,你要把書放回原位,也是該記住這書本該放在哪個位置上的,如此就不會再亂擺放了,你們說是吧?”
這位王師兄倒是一點都不客氣了,直接指揮起張進他們幹活了,還是幹這種打掃書架的髒活累活了。
聞言,蔣倫、方誌遠他們對視一眼,有些面面相覷,剛纔他們還和這幾位師兄聊的挺高興愉快呢,卻是怎麼也沒想到,這幾位師兄還真是夠可以的,用起人來也是一點都不含糊啊。
張進倒是神情一點變化都沒有,臉上依舊掛着笑容道:“是,王師兄說的是,熟悉熟悉藏書樓的流程規矩嘛,這打掃書架,整理書籍,用心記住書架上擺放的書籍,本就是職責之內的事情,那幾位師兄,我們這就去忙了?”
聽他這麼說,王師兄反而認真打量着張進了,然後好似語氣也客氣了幾分,點頭笑道:“嗯!幾位師弟忙去吧,今日你們剛來,就忙這個吧,我們二樓有七八排書架了,藏書三五千,今日一個多時辰,你們能打掃乾淨,記住哪些書籍大概放的位置,就已是不錯了!”
說着,他忽的指了指二樓的一處牆壁角落,笑道:“喏!那打掃用的雞毛撣子還有抹布什麼的,都在那兒放着呢,幾位師弟去那兒取吧!”
張進點頭笑了笑,再沒多說什麼,就直接走向那掛着雞毛撣子的牆壁了。
見狀,方誌遠、蔣倫幾人對視一眼,就也是跟了上去,老老實實的取了雞毛撣子,拿了抹布,開始做事了。
看着張進他們離開櫃檯走遠,那一直很少說話的許師兄遲疑了一瞬,就是小聲問道:“王兄,沈兄,我們這是不是過了?畢竟他們今天才剛來,就讓他們去做這些髒活累活了!”
沈師兄也是好笑搖頭,側頭看向那王師兄,笑問道:“王兄,你是怎麼想的?那張進幾個,明顯和唐兄熟識認得,你和唐兄不是關係不錯嗎?你不多照顧照顧他們,怎麼這麼急啊?一開始就安排這些髒活累活了!”
王師兄好似倒是無所謂,一邊自顧自的磨墨鋪紙,一邊答道:“我是怎麼想的?我就是想着早點做完這藏書樓的事情,早點搬出書院去,好閉關讀書了!這今年的鄉試可是越來越近了,我還想趁着這一兩月的功夫搏一搏,看一看今年能不能一考就中呢!”
“所以啊,早點把這藏書樓的事情交接清楚纔好了,而且這些事情以後本來就該他們做了,打掃書架,整理書籍,還有記下一排排書架上擺放着什麼書,這不都是他們以後要做的嗎?我又沒哪裡刻意爲難他們了,這有什麼可說的?”
許師兄蹙眉道:“話是這麼說了,但我就是覺得有些不妥當,畢竟他們今天才來而已,就讓他們去幹打掃書架的髒活累活,有點不近人情吧?”
王師兄瞥了他一眼,輕哼一聲道:“有什麼不近人情的?這是讓他們最快的熟悉藏書樓的規矩流程了,如此我們也能最快的把事情交接清楚,最好三五天他們就能把這些事情都做好了,如此我們也就能功成身退,離開藏書樓,離開書院,好好爲今年的鄉試做最後的準備了!”
許師兄不由無言,搖了搖頭,卻是無話可說,但心裡還是不怎麼贊同王師兄這做法了。
那沈師兄則看着已是在一排書架前忙碌的張進,若有所思,碰了碰那王師兄,小聲笑道:“哎!那位張進張師弟好似有些城府了,可不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少年郎,剛纔你安排他們做事的時候,別人面上神情都有些微變化,只這張進面上的笑容是一點都不變了,還十分客氣的附和了你,這位師弟可不簡單啊!”
王師兄瞟了一眼那張進,抿了抿嘴,也是點頭應道:“嗯!確實是有些城府了!比其他人強,也比我們三年前強,一點都不露聲色了!”
沈師兄失笑道:“那你還這麼安排,不怕得罪他?”
王師兄撇了撇嘴,不以爲意道:“我們又不和他是同窗同學,我們都要走了,怕得罪他做什麼?再說,我哪裡得罪他了?我安排的事情都是他們以後要做的分內之事,我可沒爲難他們,安排其他的事情了,沈兄你可別胡說!”
語氣頓了頓,他又自辯道:“而且,剛纔,我對那張進說話,可也客氣的很,可沒什麼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姿態,哪裡就能得罪人了?不至於了!”
沈師兄搖頭好笑道:“你是這麼想的,人家可未必這麼想呢?我看啊,你還是收斂着些吧,也就這幾天了,忙完了,交接清楚了,我們也就該離開書院了,何必如此着急了?十幾年的寒窗苦讀都過來了,哪裡還差這幾天了?”
王師兄聞言,卻是不說話了,沉默了半晌,這才點頭嘆了一口氣道:“唉!你說的也是,是我心急了!只是我心裡急躁也是有些緣故了,畢竟我們不像唐兄那樣,對今年的鄉試胸有成竹有幾分把握了!”
頓時,沈師兄也不說話了,臉上的笑容也收了收,同樣輕嘆了一口氣,好像也是在暗暗擔心今年的鄉試能不能考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