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弦月欣慰地朝着孟妃點點頭,她也覺得陳櫻不能再這麼悶下去了,可是陳櫻剛走兩步,便昏過去了,人還沒走出房間門口。
“來人,快來人,傳太醫,櫻貴妃昏過去了。”孟妃緊張地大聲喊道。
鳳輕揚在林淑妃屋裡,兩個人正興致勃勃地下着棋,突然聽到孟妃的叫喊。鳳輕揚一怔,他的心被孟妃這一聲叫喊牽動着,但是又不能表現出來。
“皇上,你落錯棋了。”林淑妃笑着落子,吃掉鳳輕揚大片棋子。
“是呢,沒看到。”鳳輕揚訕訕地笑。
“皇上是在擔心櫻貴妃嗎,要不要去看看?”林淑妃淡淡地笑。
“沒有,她昏倒有太醫,朕又不會看病,去了也沒有用,繼續下棋。”鳳輕揚道。
鳳輕揚一直心不在焉,林淑妃也看出來了,道:“皇上,我有些累了,不想下了。”
“那就別下了,你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鳳輕揚關切地問。
“這裡太吵了,總是不能安靜地休息,皇上能不能給我換個寢宮,我很喜歡明德宮呢,明德宮有很多的梅花呢。”林淑妃詢問道。
“你想去那裡呀?”鳳輕揚猶豫了一下。
“怎麼了,皇上,你不願意麼?”林淑妃問道。
“也沒有什麼不可以,只是怕孟妃心裡不高興。”鳳輕揚道,孟妃的脾氣他是知道的。
“皇上,我就喜歡明德宮嘛。”林淑妃扯着鳳輕揚的衣服撒嬌道。
“好好好,去明德宮。來人,傳朕的旨意,淑妃懷有身孕,住在永慶宮多有不便,移居明德宮。”鳳輕揚下令道。
胡太醫在陳櫻屋裡忙着急救,而林淑妃屋裡卻在收拾東西,要搬去明德宮住。
“太醫,貴妃娘娘這是怎麼了?”孟妃問道。
“貴妃娘娘這是急火攻心,太過傷悲所致,加上幾天沒有吃東西,所以纔會這樣。稍加調養,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兒了。”胡太醫安慰道。
“弦月姐姐,你隨胡太醫去抓藥吧,這裡有我。”孟妃禮貌地叫陳弦月爲姐姐,隨了陳櫻的稱謂。
陳弦月聽到孟妃叫她姐姐,笑了笑,點點頭,道:“我這就去。”
陳弦月跟在胡太醫身後,前往太醫苑,走在雪地上,發現咯吱咯吱的聲音,突然,陳弦月不小心摔了一跤。
胡太醫連忙上前去扶她,她用力地將胡太醫推開了,道:“不用你扶,我自己會走。”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胡太醫問。
“原諒什麼?你又沒有做錯什麼,就算做了什麼,與我何干,爲什麼要我原諒。”陳弦月冷冷地說道,邊說邊拍身上的雪。
“弦月,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我的心意嗎?我對你是真心的。”胡太醫表白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曾經做過什麼嗎?我是櫻貴妃的姐姐,在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我是他的側妃,皇上休了我將趕出家門。我離開以後,你知道我去了哪裡嗎?我去了青樓,我把陳國皇宮裡那些嬪妃全弄到青樓去接客給我賺錢,我………………”
“不要再說了,你爲什麼要把自己說的那麼地不堪,我不管你從前什麼樣子,我喜歡的是現在的你。”胡太醫不顧一切地將陳弦月摟進了懷裡。
陳弦月用力地掙脫他,怒吼道:“你瘋了,這是宮裡,若是給人看見了,還想活命嗎?”
“弦月,我對你是真心的,我辜負了蕪姜,我不能棄她於不顧,但是我也喜歡你,希望你能夠諒解。”胡太醫還想解釋。
“夠了,你想照顧誰是你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知道,我們已經結束了。”陳弦月狠心地說道。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這樣說,如果你有什麼苦衷,我可以等你。”胡太醫說完負氣地向走去,不再與陳弦月糾纏這個問題。
陳弦月去太醫苑拿了藥,回到永慶宮的時候,陳櫻已經醒了,她將藥交給秋菊去煎了,便來到牀前。
“姐姐,你們談地怎麼樣了?”陳櫻問道。
“原來你們………………”陳弦月恍然大悟,難怪孟妃會叫她去拿藥,原來是想給她和胡太醫創造機會。
“胡太醫是個好人,真的,弦月姐姐別錯過了。”孟妃笑道。
“我和他已經不可能了,我跟他說清楚了。”陳弦月道。
“如果弦月姐姐是怕皇上不同意,我可以去跟皇上說,讓皇上賜婚。”孟妃連忙說道。
“不,不,不,不要說,我只想跟櫻兒在一起,這個時候,我更不能離開櫻兒了。”陳弦月道。
“姐姐,你別擔心我了,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我最大的心願,就是能看着你幸福,只有你平安幸福了,我才能安心。”陳櫻道,她知道,宮裡就要出事了,她必須先將陳弦月安頓好。
無論到時候,鳳輕揚是成或者敗,她都要帶着孩子們離開,而她並不想帶着陳弦月,她希望陳弦月有個好的歸宿。
“是啊,弦月姐姐,你就放心吧,櫻姐姐還有我呢。”孟妃道,她喜歡陳櫻,是因爲鳳輕揚和沙羅喜歡陳櫻,她平時最欽佩和敬畏的兩個男人,都對陳櫻着迷,她也愛屋及烏地喜歡上了陳櫻。
而且,陳櫻與她有很多的共同點,陳櫻說看着她就像看到了自己,她又何嘗不是呢?
“有孟妃娘娘在,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呢,我早就把感情看淡,只想留在櫻兒身邊。”陳弦月不好意思地笑道。
第二天一大早,香草意外的地發現,林淑妃屋裡門窗都敞開着,悄悄走了進去,見裡面空無一人,連忙向孟妃稟報。
“娘娘,不好了,林淑妃不見了。”香草邊跑邊喊。
“不見了?不見了纔好了,看見她就心煩。”孟妃直言不諱地說,她最不想看見的就是林淑妃的肚子,自己不能懷孕,看着別人大肚子,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應該是搬走了,昨天下午,您一直在貴妃娘娘那裡,可能是那個時候走的。”香草道。
“她懷孕了,皇上對她好一點兒,給她換個地方,也是應該的,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別說她了,說到她我就心煩。”孟妃沒好氣地說。
“孟妃娘娘在屋嗎?”門外傳來鳳輕揚近身太監李公公的聲音。
孟妃面上一喜,猜他必是奉鳳輕揚之命而來,連忙跑過去,笑着說:“李公公,皇上是不是有話讓你帶給我。”
“奴才參見孟妃娘娘,皇上邀孟妃娘娘到明德宮賞梅,昨天夜裡,明德宮的梅花開了。”小李子道。
“是嗎?告訴皇上,我很快就到。”孟妃笑道。
香草連忙進房去拿厚實的衣服了,李公公笑着回去覆命,孟妃連忙跑到陳櫻屋裡,非要拉陳櫻去賞梅。
陳櫻喝了點兒清粥,感覺精神有些恍忽,實在是不想出門,道:“皇上邀你去賞梅,你拉我去幹嘛?”
“姐姐在屋裡悶着,精神會越來越差的,出去走走就好了。”孟妃笑道。
“算了,你去吧,我真的不想去,聽說林淑妃昨晚搬走了。”陳櫻道。
“嗯,不知道皇上把她安排去哪兒了,她走了也好,煩她。”孟妃坦言道。
“你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陳櫻道,這幾天,陳櫻一直在想仙兒,鳳靜對陳櫻總是很冷淡,可見她是受了仙兒的教導。
王芷蓉與仙兒會不會已經勾結到一起了,可是仙兒對她來說,又有什麼利用價值呢?
仙兒當年的慘劇雖然與陳櫻無直接關係,但是也是因爲陳櫻而起,以仙兒極端狠毒的手段,她必是將這一切的罪孽全怪到了陳櫻的頭上。
“姐姐,那你休息吧,我去了。”孟妃道。
“嗯。”
孟妃離開以後,陳弦月飄了出來,道:“我剛打聽到,林淑妃搬到明德宮去住了,你還好沒去,孟妃去了,估計得跟林淑妃大鬧一場。”
陳櫻看了陳弦月一眼,以林淑妃的小性子,估計是求着鳳輕揚去的明德宮,可是她也不想想,孟妃是那麼好欺負的嗎?
“這個林淑妃明知道孟妃剛從明德宮搬出來,她這麼快就住進去,她是存心跟孟妃置氣。”陳弦月見陳櫻不說話,又接着說道。
“怎樣都好,只是孟林兩家如果不和,皇上就更爲難了。”陳櫻嘆了一口氣,如果是這樣,鳳輕揚還有什麼勝算?沙羅也被控制了,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你還關心他爲不爲難,保不保得住皇位嗎?”陳弦月沒好氣地說道。
“我關心的是怎麼收拾王芷蓉那個壞女人,既然他要敗,不如利用他,在他還有權力之前,將王芷蓉那個壞女人處置了。”陳櫻道。
“嗯,我看這樣行。”陳弦月點點頭。
“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門外傳來孟妃的聲音。
“這麼快就回來了,估計是知道林淑妃搬到明德宮的事了。”陳弦月道。
“別惹她,也別去打聽,她想通的時候,自己就會來找我說了。”陳櫻提醒道。
“我知道。”
果真,孟妃在屋裡自己沉悶地發了一整天的脾氣以後,傍晚的時候來到了陳櫻的屋裡,陳櫻正坐在爐子邊烤地瓜,見到孟妃進來,笑道:“你真真是有口服,我剛烤好兩個地瓜。”
“姐姐是在安慰我嗎?林淑妃那個賤女人,竟然纏着皇上,搬去我的明德宮住了。”孟妃不快地說道。
“聽說,你將明德宮的梅樹全砍了?”陳櫻在孟妃回來以後沒多久,便聽到小貴子稟報,說孟妃去到明德宮以後,得知林淑妃連夜搬進了明德宮住下了,將明德宮門前的梅樹全砍了。住東莊技。
“姐姐呀,你說我還有什麼心情賞梅啊,我最喜歡梅花了,我的明德宮大片的梅樹,可是她住在那裡天天賞梅,想想就來氣,我一氣之下,將那些樹全砍了,讓她賞梅去。”孟妃憤憤不平地說道。
“林淑妃沒有說什麼嗎?”陳櫻問。
“她還敢說什麼,搶了我的地方,她還有臉說嗎?她就知道裝可憐,就知道哭,看到她就煩死了。”孟妃說到林淑妃時,滿臉的不屑。
陳櫻淡淡一笑,道:“孟妃妹妹何必跟她生氣呢,來,吃一個烤地瓜。”
“嗯。”孟妃接過銀盤,看着盤子裡的烤地瓜,半天不動手。
“怎麼不吃啊,烤熟了,從你回來的時候,我就開始烤了,一直等你來呢。”陳櫻道。
“姐姐知道我會來啊,我看着這個烤地瓜,越看越像林淑妃。”孟妃道。
“那就把她吃下去,她哪裡是你的對手,跟你鬥,她是自尋死路。”陳櫻笑道。
“可是她不知道啊,她就是要惹我生氣,該死的。”孟妃手捧着烤地瓜,用力咬了一口,就好像那烤地瓜就是林淑妃一樣。
陳櫻不再言語,過了好半天,看孟妃情緒稍稍平靜一點兒後,道:“德兒妹妹,林淑妃搬走了,是不是可以把孩子們接到永慶宮來住,也好有個照應。”
“如果姐姐覺得這樣好的話,我去跟皇上說。”孟妃道。
“我正有此意,我去說,他不一定答應,但是你去說,他就一定會給你這個面子。”陳櫻笑道,她提前打算,如果孩子們都在永慶宮,她報仇以後就能帶着孩子們從永慶宮的地道逃走。
“姐姐的面子可比我大多了。”孟妃笑道。
“此一時彼一時啊,在他的心裡,有利用價值的人才重要,皇權對他而言,是最重要的。”陳櫻情不自禁地說道,說完孟妃的臉色都變了。
“姐姐是說皇上對我好,是因爲我父親嗎?”孟妃直言相問,眼裡閃動着晶瑩的淚花。
“怎麼會呢?皇上對你是真的喜歡,對林淑妃和皇后那是在敷衍,我這麼說,是希望你別太在意林淑妃搬去明德宮的事。”陳櫻連忙解釋道。
“姐姐不用解釋了,我都明白,其實我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看在眼裡。”孟妃緩緩地說道,那個烤地瓜她終是沒有吃完,也許是因爲陳櫻的話,也許是因爲林淑妃入住明德宮的事。
孟妃離開後,陳弦月又從暗處飄了出來,陳櫻有些無奈地看了陳弦月一眼,道:“姐姐,你留意仙兒吧,她有動靜的。不得不防着她,到時候我們跟皇后鬥得你死我活,她漁翁得利,把我們全收了。”
“她的確與王芷蓉有來往,是通過鳳靜。”陳弦月將打探來的消息告訴了陳櫻。
“靜兒?她爲什麼要幫她母親做這樣的事?王芷蓉給了她們什麼好處?或者說她們對於王芷蓉有什麼利用價值?”陳櫻問道。
陳弦月看了陳櫻一眼,走到窗邊看着外面的積雪,喃喃地說:“仙兒恨我們,她要對付我們,自己卻沒有能力,投靠王芷蓉是她唯一的辦法。但是,以王芷蓉的能力,完全不需要仙兒,那她們暗中勾結的條件是什麼我也沒想明白。”
“你說王芷蓉會不會是在打鳳靜的主意?”陳櫻問道。
“不是吧,鳳靜纔多大點兒啊。”陳弦月怪叫道。
清晨,寂靜的村子傳來一聲爽朗的叫聲,民宅的院門被推開了,進來一位中年漢子,他邊走邊喊:“娘,我回來了,娘,我回來了。”
老大娘聽到喊聲,連忙出來了,笑道:“栓子,你喊的這麼大聲,今天是不是有意外收穫呀?”
“是啊,我今天抓住一隻狐狸,毛色很好,能賣大錢了。”名叫栓子的漢子笑道。
“快進屋,凍壞了吧,那個年輕人已經醒了,剛喝了些菜粥,又躺下了。”老大娘說道,說完劇烈的咳嗽起來了。
栓子提起狐狸尾巴,樂呵呵地說:“娘,您又咳嗽了,等我把這隻狐狸賣了,就有錢給您看病了。”
肖楓醒來的時候,只得全身骨頭像散了架了一般的疼,他不知道這是哪裡,他更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到這裡來,更加不知道自己是誰?
他只知道這是一間民宅,這裡住着一位老大娘和她的兒子還有小孫子,老大娘身體不太好,但人很和氣。他只覺頭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好想睡覺。
“小兄弟,聽娘說,你醒了,好些了嗎?”栓子走進來問道。
肖楓睜開眼,看着栓子,道:“聽大娘說,是大哥你救了我,還沒向你道謝呢。”
“客氣什麼,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我家裡很貧困,我也沒錢給你請大夫。我今天抓到一隻狐狸,一會兒我拿去賣了,賣了錢給你請大夫。”栓子滿懷歉意地說道。
“請大夫,大夫?我好像是個大夫,對,我好像是個大夫。”肖楓喃喃地說,聽到栓子說大夫,他隱約記得自己是個大夫。
“你是大夫?太好了,難怪你會在山裡呢,你肯定是上山採藥,不小心跌落山崖了。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和你的同伴被一羣狼圍攻,你的同伴可能是受傷嚴重,被幾隻狼分而食之了。你當時手裡拿着一根棍子,正在跟羣狼搏鬥,要不是我及時出現,你肯定也被吃了。你看看你的衣服,都被狼撕碎了,你的腿上還有被狼爪抓傷的痕跡呢。”栓子邊說邊提起肖楓的衣服給他看,只見半隻褲腿都沒有了,他的腿上的確有被抓傷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