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小虎說了一聲麻煩你們了,然後朝一輛排前頭的看熱鬧的小汽車走去:“師傅,幫幫忙,把我送到人民醫院去。”
年輕的司機很是自豪地說道:“好咧。”小車駛上馬路中間後,他佩服地問道,“警官,你的槍法很準啊。你是特種部隊出來的?”
柴小虎說道:“哪有那麼多特種部隊出來的。好好開車,違章了我可不會幫你說好話。”
年輕司機笑道:“那是,那是。我自從開車以來就沒有違章過呢。……,你真的不是特種部隊出來的。那你的槍法怎麼那麼好?那磚頭我可看清楚了,就差一點點砸到那個小夥子身上。”
柴小虎問道:“你看到了整個過程。”
司機搖頭道:“沒有。我來的時候,一個傢伙的胳膊已經斷了,另一個正舉起磚頭砸。正爲地上暈過去的那傢伙捏一把汗呢,就看見你出手了。你真是他的救命恩人,就是不知道他知道不足知道。如果他知道,肯定會請你喝酒。”
柴小虎離開後,縣場的警察還在磨磨蹭蹭地工作,突然一個電話打進了爲首警察的手機裡。爲首的警察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愣了一下,心道:“那小子的能量真大啊,不但有一個省刑警總隊的警察保護。這纔出事幾分鐘,又有我們局長親自來關照。真是花花轎子人人擡,這羣混混恐怕下輩子就在牢房裡過了。”
他走到一塊沒人的地方,先讓自己臉上佈滿笑容,接着很客氣地說道:“局座,你好。我是小崔,正在沿江路處理一件流氓滋事的案子。請問你有什麼指示?”
但是,不到一秒他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什麼流氓滋事,你們是幹什麼吃的?幾個青年抓捕一個逃犯,是見義勇爲知道不知道?你們倒好,不但不協助他們將逃犯抓捕,竟然還濫用槍械,打傷有爲青年。我問你,你們到底是維護社會治安的還是保護壞人的?”嚴厲地責問完,他又放緩聲音說道,“你知道不知道,那個被打斷胳膊的是省交通運輸廳廳長的兒子,那個被打穿了大腿的是市檢察院的兒子?他們怎麼可能是流氓?你調查清楚了?”
姓崔的警官懵了,身上冷汗直冒,好一會才說道:“怎麼可能是檢察院院長的兒子,他的兒子我認識,絕對不是!”說着,他連忙跑到那個還躺在地上,雙手死死按住大腿傷口處的混混。混混的眼裡充滿了歹毒,似乎他已經自己知道沒有什麼大礙,除了按住傷口外,不再慘叫也沒有其他動作,只是譏諷似地看着旁邊明顯有點幸災樂禍的警察們。冷冷的目光就如毒蛇一般。
電話裡的聲音怒道:“你笨蛋啊,市檢察院就一個院長?幾個副院長的子女你都認識?你要再犯錯誤,我可求不了你。逃犯只是暈過去了,你們急
不可待地送他去醫院,那些見義勇爲的青年受了重傷,你們卻不聞不問,……。你們犯的事你們處理,馬上給我將犯罪嫌疑人控制起來,馬上送傷者去醫院,出了事,我惟你是問。我可告訴你,到時候我可保不了你!”
“CAO,這是人家省公安廳的柴小虎做的事好不好,與我們有什麼關係?”見對方憤怒之下要掛機,姓崔的警官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釋,只好說道,“局長,那個青年不是逃犯,他是昨天黎屏縣抓捕逃犯和解救人質的功臣,上級還派了人專門保護他。那個開槍的警察是我們省公安廳刑警總隊的,不是我們?”
對方顯然也沒有預計到是這麼一種情況,就如剛纔姓崔的一樣懵了,過了好久才說道:“真的嗎?”
姓崔的警官苦笑道:“局長,這事的重要xing我能不清楚嗎?我敢騙你?我們都認識那個保護那小子的警官,他叫柴小虎,家就住在我們市裡。聽他說,那個小青年還是湖平省的,他只是來我們遵恆市辦點事,跟蕭光韜家的孫子好像有點關係。”
對方馬上說道:“那就先將雙方送進醫院。什麼事都要客觀公正,千萬不要讓他們有一方對我們有意見。他們要鬧讓他們兩方去鬧。”說完,他馬上掛了電話。
姓崔的警官知道上級領導的意思就是兩方都不得罪,神仙打架就讓神仙去打,我們這些凡人最好躲遠點。
拿定主意的他將手機揣進懷裡,對手下大聲道:“你們怎麼回事,怎麼還不送傷者去醫院!馬上送!現場調查的調查清楚了嗎?收隊!”現在不收隊的話,現場調查出來的內容肯定是對這些混混不利的,到時候上面的人追查下來會說他們這些警察偏向外省的那個小子。這件事就是一頭豬也知道是這些混混不在理,雖然還不明白他們爲什麼會發生衝突。但是,姓崔的警官可不會主持正義,畢竟他們是生活在貴山省,交通運輸廳廳長和市檢察院副院長都是他們不敢得罪的,或許這裡面還有其他大魚呢。外地的小子算一個鳥,就算你也是廳長的兒子,在我們貴山省的影響也有限。
在姓崔的警官看來現在最好的結果就是不了了之,雙方都感到對方不簡單,只好各自處理自己的事,各自吃一個啞巴虧算了。這就需要他們這些警察們在收集證據的時候有意進行地淡化處理:讓有理的一方多少有點失誤,讓無理的一方情有可原。只有這樣,他們兩方纔可能在明面上大鬧,不把公安部門當槍使。
這種潛規則幾乎是每個警察都明白,也都駕輕就熟,所以聽了姓崔的命令後,現場的警察都只是愣了一秒鐘,立即心領神會地執行起來。正在詢問路人的警察們收起了記錄本、兩個受傷的傢伙被馬上擡進了警車,連後面隱隱約約的救
護車警笛聲都不顧了、餘下的幾個混混被推進了臨時徵用的一輛麪包車,警察們很客氣地解開了他們手腕上的手銬,他們的態度與之前判若兩人。
開始心虛的混混們也很快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爲什麼變得這麼快,一個開始趾高氣揚起來。警察們也儘量地放下身段配合,一個警官拿出自己的煙散給了混混們。如果不是考慮司機是老百姓,擔心他以後將在車上看到的情況到處亂說,他們甚至可以做的更好,甚至可以跟這些混混稱兄道弟:畢竟警察還是有面子的。
送張修遠去人民醫院的車還沒有到醫院,張修遠就醒來了。他只感到全是疼痛,腦袋欲裂。雖然最後那塊磚頭沒有砸在腦袋上,但被子彈擊碎的磚頭碎塊還是有不少迸飛到他的臉上、脖子裡,其中一塊還將他下巴處劃開,流出了不少的鮮血。
躺在小汽車的後座上,張修遠看見司機的背影,問道:“師傅,你這是到哪裡去?”
司機被這聲音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踩了一下剎車,後面的汽車更是慌忙不迭地踩剎,激起一片尖銳的輪胎抓地的聲音。等司機看清了張修遠睜開的眼睛後,他一邊繼續駕駛汽車前行,一邊說道:“老弟,你嚇死我了。現在我送你去市人民醫院。……,對了,那些混混怎麼打你?我看你文質彬彬的,不想惹事的樣子。”
張修遠吸了幾口冷氣,稍微翻動了一下身子,說道:“誰知道,我比你還不清楚些,正在街道上走路,他們衝下車來打我。”說完,他忍着痛,從褲袋裡吃力地掏出手機,按下電話號碼。電話沒有沒有多久就接通了,“蕭嫆,我是張修遠。我現在被人打傷了,正在前往市人民醫院。嗯,有點嚴重。現在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不過,那個爲首的傢伙好像姓陶,……,好像就是這個名字。如果可以的話,你幫我在醫院裡找一找你們蕭家的熟人,我不想在治病的時候被人打擾。好了,再見!”
因爲擔心留下後遺症,到了醫院之後張修遠自己掏錢支付了掛號費、檢查費,司機見他可以自己走路,就走了。等他進行傷口包紮的時候,大驚失色的蕭嫆來了,那個跟她在一起逛街的徐虹媛也來了,後面還跟着蕭光韜、秦振羽等人。蕭嫆流着淚一個勁地問張修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張修遠本身就不清楚,加上對蕭家人產生的厭惡,他什麼也不說。最後還是醫生將蕭嫆等人趕到外面,張修遠的耳朵才清淨下來。
沒有多久,負責保護他的柴小虎也到了。面對蕭家的詢問,柴小虎也沒有說什麼,臉鐵青得嚇人。從他臉上就可以看出,他內心也是惶恐不已,顯然,他已經從內部渠道知道了打傷張修遠的是些什麼人,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前途是禍是福,心裡對蕭家沒有任何好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