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多說,我正全神貫注地看着蘇寒割繩子,只聽見賈泉呼喊道:“小心!”
“啪!”的一聲悶響,蘇寒無力地合上眼,倒在我的懷裡。
她的後面,一個身行枯槁的人,蒙着面,露出一雙渾濁的三角眼睛,他手裡持着一根木棒。他掏出繩子欲把蘇寒綁住,我喝道:“住手!有什麼事衝我來!”
他“嘿嘿”地笑着,沒有在意,認真地將蘇寒的手腳綁牢,然後在一旁坐了下來。
賈泉嘆了一聲:“完啦,這下沒人救我們了。”
眼看着麻花粗的繩子已經割斷了一半,蘇寒卻硬生生地被打暈了,我心裡焦急不已,恨不得替她挨這一下。
我對大家說道:“蘇寒讓人打暈了,明擺着洛桑要對咱們不利,還是趕緊想辦法逃吧!”
賈泉回了一句:“就算解開了繩子,這人生地不熟的往哪逃?”我一時語塞,的確逃都不知道該往哪逃。
羅總和賈泉還寄望洛桑會大發善心發了他們,然後握握手重歸於好。但蘇寒說的情況屬實,那麼洛桑很可能已經撕下了僞裝的面具,殘暴狡猾的本性已經展露出來。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水螞蚱我已無暇考慮,眼下最重要的是怎麼對付洛桑。
我用力掙扎,繩子絲毫不見鬆動,正僵持間,眼前黑影一閃,有人飛起一腳踢向了我的面部。
我歪着頭,眼冒金星。也許是那一腳用力過猛,三角眼男人的遮臉布耷拉了下來,但是他很快地又戴了上去,他笑了幾聲,又坐回不遠的樹墩上。
啊!我暗自心驚。
這個猥瑣的男人是次仁,他根本沒有被水螞蚱抓走。
小開問道:“阿健,你怎麼樣了?”由於我們幾人被綁在一根石柱上,分別朝四個方向,所以對身後發生的事並不清楚。
我忍痛說道:“沒事!旁邊坐的那個人看是次仁,他應該是洛桑派來監視我們的。事情再明顯不過了,根本就沒有什麼水螞蚱,洛桑只不過是用水螞蚱做理由,借山民的手害我們。”
羅總嘆了一聲,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幾位,實在對不起,我對不起大家!”
“羅總——”賈泉改了稱呼,到了這個時候,避嫌已經變得無足輕重了。
小開奇道:”羅總,您什麼意思啊?”
羅總道:“是我,財迷心竅惹的禍!”
我奇道:“羅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羅總道:“當初在一個巧合下,我遇到了洛桑,他說他是一個藏族山寨的族長,寨子附近有條金脈,問我是否有興趣。我一時好奇,便問了詳細情況。我覺得有些棘手,不過他說那裡人跡罕至,秘密開採不會有人發現。他還給我看了樣品,一小撮金沙,我立刻就動了心。”
我還是感到些奇怪,“羅總,洛桑有這樣的好事怎麼會告訴您呢?”
羅總說道:“他只是無意中得到了少許的金沙,雜質很多,純度也不佳。他不知道金礦的具體方位,也沒有開採的能力。於是希望和我合作,他負責帶路,事成之後五五分賬。我找到賈泉並訂購了儀器,怕人手不夠又帶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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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開奇道:“羅總,我不懂探測,爲什麼帶我來?”
羅總猶豫着說道:“我動身之前找算命先生測了吉凶。算命先生說了八個字,此路西去,馬到成功。當我再問,他就說天機不可泄露。我略一琢磨,於是讓人事主管整理好員工信息,我在幾個生肖屬馬的員工中考察德行和工作表現,結果就用了你。”
對這樣的說法小開苦笑不得,回去他應該考慮是否留在這間公司了,當然如果我們還能夠回去的話。
我問道:“羅總,看來你們的合作出現了問題?”
羅總道:“是的。我們在他發現金沙的那道河溝附近一連轉悠了兩天,甚至用了炸藥去炸,依然沒有收穫。後來在儀器的探測下,我們在距離河溝很遠的地方找到了一處小金脈,但是憑我們幾個人的力量無法開採,我便建議出去多帶點人進來開採,沒想到激怒了他。”
賈泉說道:“洛桑是以爲我們要撇下他獨自發財,所以這才狗急跳牆!”
我說道:“既然你們已經知道的金脈的具體方位,我們不可能輕易離開這裡。”
洛桑無疑是在“引狼入室”,而且探測出的金脈並不是洛桑提供的那處,根據協定他一分錢也撈不到,這種情況下任誰也不能平靜地接受這樣的結果。
小開問道:“還有一件事,我的後背什麼時候出現那個印記的?我都不知道!”
我說道:“有一晚咱們被人下藥了,第二天睡了好久纔起來,我想就是那一晚有人在你的後背做了手腳。”
羅總接道:“不僅這樣,同樣在那天晚上,我們的儀器都損壞了,記錄的一些文件也不見了。雖然我們馬上就猜出是洛桑做的,但是在他的地盤上也不便和他徹底決裂。”
的確有那麼段時間羅總和洛桑之間吵得很厲害,大概就是因爲金脈的事。後來洛桑又想和大家重歸於好,不過沒有達成和解。之所以這幾天很平靜,原來洛桑是在醞釀着一場陰謀。
今晚,他也許就會對我們動手,然後告訴山民們我們被什麼“水螞蚱”吃到肚子裡,他所做的那些哄騙山民的把戲自然不會繼續上演。最後他化解了災難,在山民中樹立了威信,也達到了自己殺人滅口的目的。這個洛桑,我們真有點小看了他。
我們幾個如今被束縛住了手腳,並且次仁“盡職盡責”在一旁看守,一時間難以脫困。看來只有寄望見到洛桑,對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耍之以賴皮,希望事情可以有轉換的餘地。
令我欣喜的是,蘇寒醒了。她看到自己的雙手被捆綁住,有些憤怒,但也無計可施。
我問道:“蘇寒,你沒事吧?”
蘇寒勉強坐了起來,小聲道:“我沒事!咱們要快些想辦法離開這裡。”
我擠出一絲苦笑,說道:“咱們都被綁着,而且一旁還有洛桑的爪牙看守,想跑不是那麼的容易!”
蘇寒看了一眼次仁,自信地說道:“還有一個人可以幫我們。”
我心裡馬上想到了美措,可是她會冒着這麼大的風險來救我們嗎?美措來救我們,不但會激怒洛桑,而且還有可能被安上一個背叛族人的罪名。
“阿健!”小開有氣無力地說道,“你餓不餓?”
我笑道:“都這功夫你還惦記着吃!”
小開說道:“好懷念美措煮的飯菜,哪個男人娶到她就等着享福吧!”
我說道:“那你娶她吧!別便宜別人了。”
小開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因爲次仁掏出明晃晃的腰刀在我們面前比劃,好像是要我們不要說話。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們幾個乖乖閉上了嘴。
太陽終於從我們的頭上移開,但我們依然不好受,大半天的時間滴水未進,口乾舌燥鬱悶不已。
困頓間羅總說了一句:“事情因我而起,你們並不知情,我會告訴洛桑有事儘管衝我來好了。”
小開平靜道:“羅總,咱們都是一起來的,別說這話了。”戰慄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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