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寧馨從來都喜歡禮尚往來,既然大人送我三條罪狀,我即也送大人三條好了。”寧馨不顧衆人的驚呼,口出狂言道:“其一,我說大人你信口雌黃,在不明內裡的情況下,妄下論斷;其二,我說大人你爲老不尊,在大庭廣衆之下竟污言穢語,有損聖庭。其三,我說大人你冷血無情,就算我真孕有私生女,你也不該將孩子公之於衆,畢竟幼兒何其無辜!”寧馨厲聲指責,有理有據,噎的李明蒲差點說不出話來。
“你,你……”李明蒲被寧馨氣的險些暈厥過去。他本是朝中的一品重臣,何時受過此等侮辱!
“我什麼我?敢問大人難道我說的不對?”寧馨假裝不解問衆人道。
寧馨這一問,衆人皆靜聲不語。
因爲寧馨不止說的對,而且還字字在理,讓人無法反駁。不過衆人更佩服的是她的勇氣,畢竟以女子之身敢和朝中大臣叫板的,她是千百年來的第一人!
寧馨掃視全場,見無人言語。遂又開口道:“我想你們都很好奇剛纔大人爲我所述的三條罪狀,我想如果我今日不解釋的話,恐怕它們將會一直跟着我,伴我老去。也罷,我就趁今日這般好的時機爲大家揭開所有的謎底。”
此時,全場鴉雀無聲,彷彿這就是屬於寧馨一個人的舞臺,而她卻是受萬衆矚目的女王。
“如果我說我並不是宰相大人的親生女,不知大家可否會吃驚?不過事實本就如此。我母親在嫁給宰相大人時,早已身懷六甲,而那個腹中之子便是我。”寧馨淡然,不顧衆人驚訝,娓娓道來:“這事,也是在我母親去世前,方纔告訴我知道,當時的我雖然震驚卻也不感意外。我想大家都應該有所耳聞我雖貴爲宰相的千金卻並不受寵的事實吧?”
其實寧馨也算是演戲的箇中高手,她知道什麼時候該哭,更知道什麼時候該笑。正如此時,衆人只見她彷彿是在極力壓制卻仍控制不住的落下幾滴淚珠,看的人心生憐憫,直呼心疼。
“所以當我知道自己不是宰相大人的親女後,便決定去找自己的生身父親,所以這才自請家族除名。你們也應該知道,自古以來便有規矩規定雲英未嫁的女子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果我不從家族除名,根本就沒辦法跨出那道大門,又何來找父親一說?作爲子女急着想找自己生身父親的心情,這難道有錯?”
寧馨見戲演的差不多了,再多也就過了,遂用手帕擦掉臉上的淚花,繼續假裝哽咽的敘述:“至於我母親,她本就對我父親舊情難忘,我想她是願意跟着我去找父親的,我定要找到我那狠心的父親爲她討得她該有的名分。當然,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立即找宰相大人覈實。”
上官飛宏聽寧馨說完,眼神一滯,計上心來。
而寧鍾哲見寧馨提到自己,只有硬着頭皮,咬牙切齒承認道:“寧馨剛纔說的皆是事實,確實沒有半點弄虛作假。”
寧鍾哲認爲在大庭廣衆之下自己唯有承認事實,因爲就算不承認,以後終究也會有人查出,那到時候自己將會更加難看。不過,他本以爲寧馨離開寧府只是負氣而言,以後將會難以生計。可沒曾想她竟是如今炙手可熱的歌舞坊老闆,這着實讓寧鍾哲吃驚不小。
寧馨見寧鍾哲並沒有否認,遂向寧鍾哲彎腰,深深一鞠躬,道:“多謝宰相大人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寧馨無以爲報,唯有每日上香,請求菩薩保佑您能健康安泰。”
衆人見寧馨並不追究這十幾年在寧府所吃的苦,反而感謝寧鍾哲將她撫養長大,遂覺得寧馨是一名大仁大義的女子,不禁在心中對她生出三分好感。
臺下的寧鍾哲不再說話,只是對寧馨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坐下。
寧馨見此事告一段落,然後接着解釋道:“還有,剛纔大人說我不守婦德,竟不顧自己聲譽,到處拋頭露面,這也是我不得已而爲之。畢竟我離開寧府需要生存,如果我連生存下去都很困難,那又如何去找父親?所以我這纔開起了歌舞坊,但我相信,進去看過的人都應該知道,我的歌舞坊可是正當經營,甚至不乏男女老少前去光臨。而我,出門在外一直頭戴面紗,不是剛纔太子殿下的逼迫,我也不會輕易將面紗取下,這又何來的拋頭露面之說?”寧馨表現的楚楚可憐,嬌弱欲滴。
這廂,寧馨將責任全部推給歐陽瑾和李明蒲,她認爲這是他們該受的。誰叫他們讓自己不高興,既然她不高興,他們就別想逃脫!她就是要露出可憐的一面,讓大家紛紛去譴責他們。
果然不出寧馨所料,已經有不少人開始譴責歐陽瑾和李明蒲過於難爲寧馨。畢竟她現在還沒有笈竿,就屬於弱者。人們往往都喜歡扮高尚去同情弱者。
而此時的南宮浩,不禁眼前一亮。這女子真的很有意思,是他見過最爲特別的一個。她既聰明又狡猾,很會抓住人的內心想法。利用人人都會同情弱者的心態,而使歐陽瑾和李明蒲成爲衆矢之的。更難得的是容貌竟還如此出衆,她一出現便讓全場女子均黯然失色,而這些女子還均是有名的美人。
寧馨,這名字也很好聽。只可惜她是歐陽軒看中的人,不管她和歐陽軒什麼關係,她都註定要成爲他對付歐陽軒的武器。如若不然,他說不定會將她娶回去,給她個太子側妃之位,真是可惜了。南宮浩在心中惋惜。
而此時的寧馨當然不會知道南宮浩的想法,她只想解決眼前的麻煩。殊不知,這個男人才是她以後最想擺脫的麻煩!
“至於那個孩子,她並非是我所生。我見她孤苦無依,便想起自己的身世,故將她收爲養女帶在自己身邊。”寧馨說完,見衆人半信半疑。這她就真的沒有辦法了,畢竟那個女乞丐已經回家鄉安頓,自己沒辦法找到她爲自己作證。她正想要不要把南宮浩和歐陽軒搬出來爲自己作證,畢竟她救寧菲的時候,他們都有在場,正在自己還在糾結的時候。
卻響起歐陽軒的嘆息聲,只見他來到寧馨身旁,對她道:“你也不必再爲我隱瞞,既然現在有關你的聲譽,我便把那個秘密公之於衆吧。”
寧馨見歐陽軒來到自己身邊,內心澎湃不已,臉也開始不爭氣的發紅發燙起來。
不過此刻的歐陽軒並沒有看她,而是面對衆人道:“我想大家應該都有聽到最近的那些謠言了吧?雖然我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但我不得不承認那確是事實。”
歐陽軒這一承認,全場沸騰。這是他們今日聽到的最令人震驚的消息。
“不過,關於我與寧馨的嫁娶一說,卻不是事實。她只是幫我照看孩子而已,並且我也有讓‘四季’隨身伺候。至於爲什麼會選她,只能說我是單相思吧!”歐陽軒繼續補充。
其實,歐陽軒在寧馨剛遇到麻煩的時候,就想衝出去爲她遮風擋雨。但一想到寧馨的態度,剛一邁出的腳步便又馬上收回。他知道,他一走出去,別人馬上就會把她和自己綁在一起。但他清楚明白,寧馨不愛自己,甚至根本沒把自己放在心裡,她從來就不曾有正眼瞧過自己。所以,他放棄了,他不想寧馨怨恨自己。
而此刻卻完全不一樣,他相信如果這時候自己仍不站出來,寧馨也許無法解決這個難題。所以自己幫她解圍,想必她也不會生氣。而且他也將他們的關係撇清,衆人也不會再爲難她。
歐陽軒見衆人不再議論,接着道:“既然關於寧馨的所有疑問都已解決,我想她應該有資格成爲百花之王吧?”
經過所有人的商議,均認爲寧馨德才藝兼備,成爲這屆的百花之王。
歐陽瑾終於從寧馨帶給他的驚豔中完全脫離出來,隨即面露不甘。他知道這樣的結果,臺下的向婉知道了一定會很失望,所以他的眼神有些着急的搜尋着向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