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太尉大人果然應允了我們的條件。”鄭飛黃府上擠滿了來探聽消息的官員、海商,汪五峰帶回來的好消息讓他們終於放下心來,總算可以從戰爭的陰雲之中走出來了。
“恭喜鄭大人,賀喜鄭大人,能和太尉大人結下親事,日後鄭家的富貴不可估量啊!”當即有人紅果果的吹捧道,堂中響起一片附和之聲,這些人大多是海商出身,沒讀過多少詩書,所以說話難免過於直接了些。
要是往日,鄭飛黃或許還有些不滿,可是今日這般好事落到了他的頭上,只要自己的子孫不作死,足以保證他們鄭家數代人的富貴,因此他也樂呵呵的一一道謝,吵鬧了好一會兒鄭飛黃才讓他們安靜下來,“太尉大人的誠意咱們也見到了,昔日的那點小小顧忌也該放到一邊,安心歸順了吧?”
“小人早就說過太尉大人寬厚待人,定不會虧待我等。”衆人紛紛點頭稱是,絲毫沒有當初鄭飛黃決定歸降時那副猶豫不決的樣子,一個個塗抹四濺的吹噓着自己當日是怎麼怎麼果斷,誰和誰又是如何糾結膽怯。
“既然太尉大人如此看重我等,我等也不能讓太尉大人失望,如今江南東道正是緊要關頭,你們都得嚴加戒備,不能鬧出什麼亂子來,否則我也唯有用他的腦袋向太尉大人請罪了!”鄭飛黃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起來,這可是關係到他們鄭家數代富貴的大事,誰要敢破壞,鄭飛黃就敢殺他全家。
“鄭大人請放心,皇宮...哦不,是越王府已經被下官帶人嚴加看管,越王和他的家眷全部都在裡面,沒有鄭大人的命令,下官保證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來,絕對不會出任何差錯。”現在最關鍵的就是這位越王,必須將他們全家平平安安的送到嘉州才行,要是被心懷不軌之人搶到手裡,怕是又要有一場大亂。
“各州府的主官都試探過了,稍有猶豫的那幾個人已經被拿下,換上了可靠的人手。”另一人接着彙報道,江南東道的各個州縣也做好了歸順的準備。
“各路兵馬統統都帶入軍營,好酒好肉的吃喝着,就算再多留個把月,這些傢伙也不會有絲毫不滿。”軍隊那邊也已經控制妥當。
“犒勞太尉大人大軍的酒肉糧草也已經準備妥當,就算是太尉大人安排五萬兵馬進駐江南東道,也足以應付。”江南東道向來繁華,這些供應完全不是問題。
“各個商會都打過招呼了,他們都保證會竭力維持市面平靜,絕不會有人藉此機會擾亂市面,糧食、油鹽......這些百姓日常所需的東西絕對不會漲價。”商業的繁榮也是要繼續保持的,只要糧食油鹽等關係到百姓日常生活的商品保證供應,城中的百姓就不會操心其他。
越王、州縣、軍隊、糧草、商業......一件件事情彙報上來,他們都做好了迎接李悠進入江南東道的準備,待一切彙報結束之後有人忽然膨出一個錦盒來,“鄭大人,此乃小人家傳的紅珊瑚,世間罕有,正好給鄭大人的千金做嫁妝。”
“鄭大人,小人這裡有百年的上好山參,送與鄭大人給太尉大人和令千金補補身子。”
“鄭大人,此乃小人從神醫薛雪那裡求來的宜男秘方......”畫風陡然改變,一羣羣來客紛紛從懷裡摸出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以求能在鄭飛黃心中留下一些印象。
一時間大廳變得分外熱鬧起來,這些嘈雜之聲也漸漸傳到廳外,落入了某些有心人的耳朵之中,一名丫鬟打扮的小姑娘聽到衆人議論的事情時不禁大驚失色,連忙提着裙子快步向後院奔去,到了內院闖進一間極爲雅緻的院子,悶頭鑽進房子就着急的喊道,“小姐,小姐,外面都在說老爺要把你許配人家了。”
“啊!”鄭家小姐鄭妍兒手中捧着的詩集頓時落到了書桌上,臉上也不見了昔日的平靜,花容失色的追問道,“你從哪裡聽來的?可莫要說這些胡言亂語。”
“奴婢路過客廳時聽裡面的人都在傳說,他們都開始給老爺送道賀的賀禮了。”小丫鬟果兒氣喘吁吁地回答道。
“如今江南東道危在旦夕,老爺那還會有心思給我說親事?”鄭妍兒依舊不相信,可要是萬一是真的,那麼......她又忍不住追問道,“他們說要把我許配給那戶人家?”
就江南東道這片地方,有資格和鄭家聯姻的不過汪家、嚴家寥寥數家,可他們家中的子弟要麼已經成親,要麼條件不和,那有配得上自己的人選?
“好像是...好像是...”剛纔屋裡吵得分外厲害,果兒哪裡聽得清楚,皺眉苦苦回想了半天方纔摸到了一絲線索,“好像是說要把您嫁給什麼太尉大人?小姐?我們江南東道可有這樣的官職?”
“太尉大人?”鄭妍兒刷的站了起來,她可不比果兒這個懵懵懂懂的小丫鬟,自然明白太尉大人四個字意味着什麼,“如今天下能被稱爲太尉大人的只有一個。”
越王、齊王和蜀王要麼被文臣擁立,要麼被豪商扶上帝位,他們當然不會安排一個太尉的職位來給自己增添麻煩,僞楚許時雍更是不放心將那點少的可憐的軍權交到別人手上,至於北元的兵馬還是分散到各部貴人手中,同樣沒有這一職位。
“是誰啊?”果兒好奇的問道,她也想知道哪家的青年才俊能夠配得上自己的小姐。
“福王朝中的貴人,此前的嘉州伯李悠。”縱使養在深閨,鄭妍兒也聽說過李悠的名號。
“就是這次要率軍攻打我們的那個?”果兒自動腦補出一個身高八尺腰圍也八尺的兇惡漢子來。
“嘉州伯不是已經成親了麼?難道要我去做妾?”一想到府中鄭飛黃那些妾侍每日誠惶誠恐的樣子,鄭妍兒就感到一陣兒膽寒,不行,我纔不要像姨娘他們那般,我要逃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