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趾的黎朝乃是我大明的藩屬,朕也不好搶奪他們的土地,所以去告訴黎維祺,只要他將這兩處港口交給大明,大明會重新對他進行冊封,保住他的安全。”黎維祺乃是現任後黎朝的國王,但是自從四十多年前後黎朝大將鄭鬆擊破北方莫朝,後黎朝重返升龍之後,鄭家就掌握了官吏任免、徵稅、抽丁、治民等權,地位世襲,國王只負責臨朝聽政及接見使節,後世史家以“黎氏爲皇,鄭氏執政”來形容此一局面。
可以想象在這樣的情況下,黎維祺的性命等於操在了鄭家的手中,肯定會抓住一切能夠保命的稻草,而要是有了大明皇帝的正是冊封,想必鄭家也不敢輕易處置自己吧?正是如此,李悠纔不擔心他不答應。
“陛下,這黎朝如今南北分裂,北方乃是鄭家做主,南方卻是順化的阮家做主,縱然交趾國王答應,鄭家和阮家恐怕也不會同意啊?”盧象升這段時間加強了對南洋局勢的瞭解,對交趾目前的局勢也是知之甚詳,立刻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阮家原本和鄭家一樣是黎朝的重臣,後來因爲引起了鄭家的猜忌,所以便自請出鎮順化,經過近百年的經營,已經控制住了交趾的南方,並和鄭家進行了多次交戰,如今雙方正在進行近十年來的第三場大戰。
“這有何難,鄭家和阮家不是在打仗麼?只要賣給他們一些槍炮,料想他們就會立刻答應,如果鄭家不答應就斷了他們的槍炮供應,將該給他們的槍炮賣給阮家,反之亦是如此,他們如今最要緊的事情就是解決這個死對頭,那會在乎一兩處港口的小事;再說了,交趾乃是我大明的藩屬,他們向大明進獻一兩處港口又算得了什麼呢?”解決這樣的事情甚至不用派出兵馬,只需借勢而行,稍微利用如今交趾戰亂不斷的局勢就能想出好辦法來,這種利用當地各勢力的分歧而達成自己想要的目的的手段也是日後西方慣用的伎倆,李悠也覺得這種辦法不錯,以後大明還要多多利用,如果一遇到問題就要動用大量的兵力出征,這就太不划算了,還是這種不見血的辦法好。
“此計甚妙,如此以來無論是黎朝國王還是鄭家、阮家的家主都不敢拒絕大明。”盧象升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忍不住連聲讚道。
不多時,王玄策號從津門南下順利抵達三亞軍港,加入到南方水師的戰鬥序列之中,而從京城派出的使者也跟隨這艘東亞最爲強大的戰艦來到了南方水師的軍中。
在熟悉了王玄策號的情況之後,南方水師組織起一支艦隊,藉着進行訓練的名義到達了交趾境內,這艘威力巨大的戰艦很快就震懾住了交戰中的雙方,無論是黎維祺還是鄭家、阮家的家主都惶恐不安的猜測着大明艦隊的來意。
而就在此時,大明的使者也從王玄策號上下來,施施然進入升龍府中,頒佈了對黎維祺的冊封,並提出讓他將這兩處港口獻給大明,黎維祺得了這份護身符當即大喜過望,而且這兩處港口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地方,於是立刻答應了下來。
然後使團中的商人也在找鄭家的家主“元帥統國政清都王”鄭梉,表明願意銷售給他一批大明軍隊退役的火槍大炮,以換取他對此事的支持;同樣的,另一批商人也找到了阮家的家主“節制順化二處水步諸營兼總內外平章軍國重事太傅國公”阮福源表明了相同的來意;這倆人能夠平分交趾江山,也非等閒之輩,當即就猜出了大明的用意,可如今形勢比人強,他們也無法承擔拒絕的後果,所以他們都表示了支持。
就這樣金蘭灣和順化港就此落入了大明的掌控之中,大明的水師很快運來工匠、軍隊,在這兩地修建港口,駐紮軍隊以保護其安全,而大明的商人也魚擁而至,在這裡建立商行、貨棧,將大明生產的種種物品銷售到交趾境內,然後換取交趾的糧食等特產再運回大明境內;甚至還有實力雄厚的商會獲得了交趾境內的礦產開採權,帶着人馬在交趾境內四處選到能給他們帶來豐厚利潤的礦產,而後世鼎鼎有名的鴻基煤礦就這樣落到了大明商人的手中。
他們從交趾開採煤礦在通過海路運到瓊州府,用來冶煉從石碌鐵礦開採出來的礦石,一處初具雛形的煤鐵複合體就這樣在瓊州府慢慢發展壯大,並在日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成爲大明重要的鋼鐵、武器生產基地。
拿下了這兩處港口之後,再加上在東南亞的馬尼拉、新加坡、馬六甲等處,一條初具規模的海路航線就此打通,大明的海軍可以從三亞出發,依此經過上述地點,然後抵達天竺南方的斯里蘭卡,並以斯里蘭卡爲基地逐漸控制天竺的沿海戰略要地,然後通過這些戰略要地漸漸深入天竺內陸,最終將這個龐大的市場和原料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
只是這樣以來,日後大英帝國恐怕就註定要失去了這顆皇冠上的明珠了,而沒有印度的廣袤市場消化英國的商品、缺少了印度爲他們提供的茶葉、黃麻等商品、原料,大英帝國還能發展成後世的日不落帝國麼?李悠對此深表懷疑。
而希斯羅卻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他現在正竭力的爲大明提供印度的情報,將一批批的歐洲科學家送到大明,以此來爲他所在的東印度公司賺取大量的利潤。
南方水師今後很長一段時間都要爲維護南洋航路的安全,還有進攻天竺而忙碌不休了,但是北方的水師也不能閒着,北方的朝鮮、倭國、琉球等國雖然沒辦法威脅到大明的安全,但是他們的工作卻不僅僅是這些。
所以就在南方水師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李悠卻來到津門海港,爲北方水師的一支艦隊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