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山之戰後宋軍尚未脫離險地,着急前往流求暫避,而到了流求之後又要忙着搭建房屋、開墾土地;先前雖然攻下了泉州,將蒲壽庚一族盡數斬殺,可估計到隨時可能抵達的唆都大軍,所以一直沒有顧得上慶祝,而如今唆都大軍已經被殲滅,短時間內是不太可能有蒙古大軍前來騷擾了,他們終於可以徹底放開好好慶祝一番了。
是夜,泉州城中無人入睡,各處軍營之中燈火通明,百姓們送來了珍藏的酒水食物,縱使宋軍百般推辭也無法讓他們收回,李悠只好命人付錢然後邀請百姓一同慶祝。
籠罩在大宋頭頂多年的烏雲在此時終於看到了一絲縫隙,希望的光芒從縫隙中透過照在了泉州城中的百姓和士兵心上,此戰殲滅蒙元大軍上萬,一掃多年連戰連敗的頹勢,既然可以在泉州城下殲滅敵人,那麼下次再臨安城外、汴梁城外,乃至大都城外是不是也可以獲勝?宋軍慢慢生出了自信,既然這次能做到,那麼下次也一定可以。
李悠的帥帳之中,和外面一樣歡聲笑語不斷,酒水接連送上,現在文天祥已經有了十分醉意,也沒了一貫的矜持,正放浪形骸地在大帳中央搖搖晃晃地吟誦着自己新做的詩句,周圍叫好之聲不斷。
倒是李悠、鄭和、張世傑、許夫人和陳吊眼等武將或是酒量過人,或是心繫他處所以並未喝醉,李悠也趁機和他們商量起接下來的打算,“如今泉州已經光復,唆都大軍又爲我等所滅,短時間內蒙元是沒有實力再發起進攻了,而漳州距離泉州近在咫尺,城中又沒有多少守軍,正好順勢拿下,與泉州連成一片。”
“若要攻打泉州,還望相國大人命我爲先鋒。”陳吊眼聞言主動請纓,在歷史上也正是他和許夫人攻克了漳州,引起元庭震驚。
“二位熟悉漳州地形,理當由二位主攻。”李悠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不過想必二位也知道蟻附攻城死傷頗重,所以到時候鄭將軍會幫助你等。”李悠這是又想故技重施了,現在每一名義軍都是寶貴的,他可不想讓這些人毫無意義地死在漳州城下。
“若有鄭將軍之助,此戰必勝矣。”許夫人也聽說過泉州城被攻破的經過,對於火藥破城格外的好奇,就算李悠不說她也會主動求助。
“既如此,休整三日,三日之後大軍開往漳州。”李悠隨即下了決定,接下來幾****整日和許夫人、陳吊眼等人細細研究漳州城的地形、兵力、守將等信息,一步一步完善着作戰計劃,等到大軍出發之前已經有了大致的安排,只等到時候來到漳州城下再根據現場的情況更改細節了。
三日後,留下張世傑鎮守泉州,李悠帶着鄭和、許夫人和陳吊眼以及五萬大軍向漳州城而去,沿途小股元軍看到宋軍連忙避逃,宋軍接連收復泉州和漳州之間的廣袤土地。
大軍來到漳州城下,泉州城中的招討傅金和、萬戶府知事闕文興看到如此大軍,再加上聽說了泉州陷落、元帥唆都大軍慘敗的事情,早已嚇得面無人色,如今正緊閉城門,嚴令士兵鎮守,同時向滿天神佛禱告,希望蒙元朝廷能及時派來援兵以解漳州之圍。
只可惜先前福建的蒙元軍隊就被張弘範和李恆帶走不少參加崖山之戰,這次唆都又把剩下的士兵損傷大半,如今朝廷那裡還派得出來援兵?他們唯有在城中等死而已。
大軍來到城下,並未休息就直接開始攻城,鄭和軍中的大炮再次發揮威力,而許夫人和陳吊眼手下的義軍更是等不及他們挖掘地道就直接接着火炮的威勢開始蟻附攻城,許夫人更是雙手持劍衝在了最前方。
或許是因爲火炮的震懾,或許是因爲許夫人大軍的威勢,又或許是招討傅金和、萬戶府知事闕文興終究比不上在泉州經營多年的蒲壽庚一族,所以漳州城並沒有堅持多久就爲許夫人的義軍所破,許夫人更是第一批衝上城頭,率領敢死之士打開了城門,迎接宋軍入內。
招討傅金和及萬戶府知事闕文興等漳州當地官員還想趁亂逃走,可惜宋軍早有準備堵住了四面城門,他們終究還是落到了宋軍手中。
看來宋軍也不是不能打仗,只要朝廷不拖累,不扯他們的後腿,反而爲他們提供足夠的幫助,那麼像許夫人、陳吊眼這樣的將領就不會讓人失望,看着那些奮勇搏殺的將士,李悠若有所思,心中對於下一步的安排已經有了打算。
漳州城既下,就可以與泉州連成一片,福建起碼三分之一的地盤重新回到大宋手中,想想去年還只是在崖山海口苦苦求生,衆人恍然就像在夢中一般。他們迫不及待的考慮下一步是不是該北上攻打福州了。
而此時李悠則召集衆人宣佈了自己的安排,“本相打算奏明太后、官家,冊封許夫人、陳吊眼二人爲將軍,分別鎮守泉州、福州,以防禦蒙元,爲流求輸送新兵,與海外商人交易,爲大宋賺取錢財,爾等意下如何?”
“這...許夫人實乃巾幗英雄,只是我大宋自開國以來從未有女子拜將之先例,加之我大宋治理地方向來以文官爲主,豈有將地方大權交由武將之手的道理?君實相公不妨三思啊。”李悠的安排大大違背了大宋的慣例,所以文天祥不得不出來勸阻了。
大宋的確沒有女將軍,穆桂英、楊門女將只是小說家言而已,梁紅玉也僅僅被封爲護國夫人,不過李悠對此也早有準備,“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我大宋雖然沒有女將軍,但前朝可是有不少,大唐有平陽公主領軍,大隋有冼夫人開府建牙威震嶺南,如今許夫人比之這兩位也不遑多讓,如何做不得將軍?此外我大宋之前講究以文馭武不過是爲了避免五代之時武將禍國而已,但卻也有些矯枉過正,如今卻是該做出改變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