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知道嗎?這次回老家去,真是相當辛苦,不過山中的景色倒是真好,我還被帶着到原來一直不讓去的那座被封鎖的山谷中玩了一趟呢,那裡竟然還生活着野生的梅花鹿,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聽着妹妹興致勃勃地講述着這次回老家的見聞,白澤在時不時地搭話助長談興之餘,也不由得回憶起了自己暑假時回老家的那次經歷。
說起來,雖然每次回去都要在路上花上很長時間,但實際上距離市區並不遠,其實就在學校後面的那座深山更往深處走上大概幾十裡地也就到了,不過雖然明明實際距離並沒有多遠,但卻偏偏沒有修建任何直達的公路,而且鄰近末尾那一段盤山路更是讓人每次經過都感到心中發毛,甚至在最後還需要穿過一道足有數百米之長的穿山隧道,這才能夠到達在羣山環繞之中的那片彷彿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那裡四面都被崇山峻嶺所團團包圍,就算是家中放養的那些山羊都難以翻越,但是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和外界完全隔絕的地方,卻不僅在山頂上修建起了信號塔、還從山外拉來了電纜,讓村中的生活質量絲毫不遜於一些鄰近的富縣,不過村中的人們基本上依舊着改革開放之前那種男耕女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倒也是處處顯現出如今已經頗爲罕見的田園風貌。
不過最讓白澤記憶深刻的,卻是老家那座大得不像話的大宅院,就彷彿電視劇中的南方園林和北方四合院的組合體一般,裡裡外外足有十幾進的大院子中不僅點綴有假山、小河和湖泊,甚至還有諸多不怕人的野生動物生活其間,雖然因爲族人不多而大半院落都空置着、甚至因爲保養不善而很多地方已經沒辦法再住人了,但是那份沒落的豪奢富貴之氣卻依舊帶給他極爲深刻的印象。
至於自家小妹所提到的那座山谷,實際上他也去過,其最深處有一口名爲“白龍潭”的湖泊,雖然表層的面積不大也就半個足球場大小,但是據稱其深不見底,反正普通人根本無法潛到水底就會因水壓憋死,而故老相傳潭底居住着一位白龍,據稱其是管理如今貫穿城市的這條河流的水神,甚至即使到了這些年依舊在城中保留着其的龍王廟和一系列祭祀。
這個山谷一直以來都是白家的禁地,平日裡是不允許任何族人靠近的,只有得到了族長及如今寥寥無幾的幾位家老的許可纔可進入此地,而據稱就是在幾十年以前,想要在族內擔任重要事務的族人也必須到此地拜祭過後才能就任,而如白澤這樣已經在父輩被“逐出家門”的族人,也只有來此拜過龍王才能夠重新納入家譜之中,算是他們老家一個傳承悠久的傳統了。
從如今他小妹的情況來看,她似乎也被重新納入族內了,這種情況當真少見,像是如老家人這樣的老封建老頑固,肯定不會受到如今改革開放的影響而對女性另眼相看,這麼看來,這件事兒當真處處透着古怪——而另一個古怪之處在於,他這個妹妹貌似並沒有如他當年那樣還需要梳洗齋戒,並且又進行了一個十分正規的儀式纔算完,但是女性的名字本來就不會被記載入族譜內的世系表、只會被錄入在附冊中以供日後對照,倒也不需要過於正式,因此帶着其在龍王那裡照個面或許也就算是禮成了。
“對了,這是爺爺給我的,說是最好隨身攜帶,可以避邪祛災、護身招福什麼的。”
趴在白澤身邊的牀鋪上的小妹,獻寶似的將一塊雕刻有一條螭龍的玉佩從脖頸上解下後遞給了他,而接過這枚玉佩後少年把玩了一下便準備還回去,卻突然眉頭輕挑心中一動,仔細觀察起手中的飾品來。
他趁着支使自己妹妹去倒水的功夫,開啓了自身的靈眼,原本黑色的瞳孔之外頓時閃動起了瑩藍色的光暈,若是被人看到的話絕對會引起騷動——在此之前還不會出現類似的異狀,看來這次他的這雙眼睛貌似也受到了此次穿越的影響而晉階了,之後確實需要找個辦法去遮掩一下了。
在此刻少年的眼中,這枚玉佩並不僅僅只是一個飾物的樣子,其上雕琢的雲紋竟然在其周圍幻化出了淡淡的霧氣,而那條樣式十分抽象的螭龍的形象貌似也變得朦朧了起來,甚至給人以正緩緩遊動的錯覺,但是白澤知道這並不是錯覺,因爲在這條螭龍確實存在着一絲微薄的靈性,而隨着他調動體內的靈氣灌輸其中,這條原本還顯得頗爲虛幻的靈物的外形頓時變得更加凝實了幾分,就連其周圍的霧氣也濃重了數分。
因爲妹妹那邊貌似放下了暖瓶的緣故,少年立即關閉了雙眼的“靈視”能力,甚至連手中的靈力灌輸都停止了,以免被看出什麼破綻出來——不過他其實是多慮了,發現已經沒水的女孩兒根本沒有往他這邊走,而是直接出門去找護士叫水去了,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自己哥哥那裡鬧出來的動靜。
“……雖然鬆了口氣,但是這種不甘心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看着自己妹妹那嬌小的背影隨着開門離開視野範圍,少年心情頗爲複雜的喃喃自語着。
不過此刻他在將這枚因爲他的插手而有向“靈具”進化趨勢的玉佩放在一旁的牀頭櫃上的時候,也不免想起了自己的那塊來自於老家的蟠龍玉佩,說起來他當年還持續佩戴過一段時間,但是後來因爲總戴着太累贅就收在了哪裡再也沒有去碰過,看來這次回家後需要將其也翻出來看看了,說不準那一塊也有着不同尋常之處。
“元芳,你怎麼看?”
說着白澤扭頭回望,笑着對正環繞自己飛舞的赤蛇“真朱”打趣道——不過,從沒看過那部古裝懸疑長篇電視連續劇的“真朱”自然不會去搭這個話茬兒,說起來既然白澤可以同它直接進行精神交流,實際上根本不需要語言這種累贅的交流手段,因此他此刻就彷彿自說自話一樣,本就有着對方不會理會他的心理預期。
但是,當他發現自己竟然被“真朱”十分人性化的白了一眼後,被自己的化身鄙視了的境遇,讓其頓時被深受打擊,好在他倒也不會因此陷入了消沉就是了。
“算了,好不容易回來了,還是想點開心的事情吧,對了,也不知道我在那個世界掌握的能力和知識到底帶回來了幾分呢……”
調整好心態、重新振作起來的少年,開始整理起如今的一身實力、以及腦中留存的記憶,結果發現自己此行當真是收穫頗豐,保存最完整的就是他所修煉的那一套經過“樹形圖設計者”所推演的華夏爪功集大成者的“雲龍散手”、以及融合型月世界和魔禁世界兩者之長的“玄門練氣術”,其次是得自於東瀛陰陽道的《金烏玉兔集》所記載的相關術式,最後纔是他收集的那些英國清教的魔法資料和學園都市的研究成果。
雖然如今他回到真身中後,他的武功以及氣功的基礎基本全盤盡失,就連身體素質也依舊和普通中學生沒兩樣,不過從頭練起也有好處,那就是他可以更加簡短快的入門的同時、有意識的避免曾經因爲練功不當而出現的諸多不良反應和危害,也能夠憑此真正得窺兩者的大成之境,更不用說他在進入學園都市後,還曾經借用“樹形圖設計者”再次優化了他的功法,通過對比和演算,修正了那些因爲數百年的言傳身授而變得語焉不詳、甚至頗有錯漏的部分,因此日後的成就也將比他在那個世界還要更高。
“哥,護士說水正燒着,想來等打來後也需要放上十幾分鍾才能喝,我準備下去買點飲料,你想喝什麼?”
精力充沛的小丫頭跑回房間高聲詢問道,如此活力四射的樣子真是久違了,雖然土御門舞夏也是一個人見人愛的義妹,但是獨屬於自己妹妹的那份可愛卻是無從替代的。
“冰紅茶,若是有涼的就更好了。”
雖然此刻已經步入了秋天,但是喜好冷飲的習慣卻不會受到季節的影響,而冰紅茶是如今少有的幾種可以讓白澤喝下去的飲料,除此外都會讓他消化不良。
“沒問題,不過因爲自動售貨機在一樓,所以你要多等我一會兒——嗯,我先走了!”
這麼說完後,就立即風風火火的轉身小跑着離開了,看着如同小鹿一般嬌蠻活潑的小妹,白澤甚至覺得自己因爲近一週不曾運動而肢體麻木的身體都舒服了很多——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這並不盡僅只是他的心理作用,而是他的身體情況確實就在這麼短短的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內飛速恢復着,甚至他此刻已經可以下牀隨意走動,根本看不出就在不久前他甚至連直起身都頗爲困難。
最重要的是,在這段時間裡,白澤絲毫沒有驅使“身軀煉成”的術法調動周身元氣、或是使用練功的同時掌握的按摩技法去推宮活血,結果就這麼自然而然的身體狀況就恢復的七七八八了,而就在他閉上眼細心探究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所導致的時候,才發現此刻位於自己下腹部內的那枚“還丹”竟然彷彿活物一般,會隨着自己的每次呼吸而自動吞吐靈氣、並維持着體內氣機的周天運轉,雖然這種被動的內力搬運的速度十分緩慢,往往需要數次呼吸才能夠搬運一個周天,遠沒有主動調息練功來的快捷,但是這卻是二十四小時從不間斷穩定性增長,甚至他連平日裡爲了保證功力不會減退而必須維持的“功課”都可以免掉了,因爲這股內息中還夾雜着被馴服的“身軀煉成”之力,只要搭配適當的運動和功課,那麼他基本不需要費什麼力氣,就能夠輕而易舉的恢復在上一個世界中的實力水平!
要知道修習真氣內力實爲逆天之事,練功之時的氣血運轉與平日絕不相同,天下各門各派,在修習內功時或以靜功、或以動功,都有自己的不傳之秘,但是不論使用何種法門,絕無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保持練功狀態,更不用說進行吃喝拉撒睡這些人生必須之事的時候了。相比之下,在擁有了“還丹”之後他體內的那縷內息就可以自動運行,等於無時無刻不在修煉內功,便是睡覺中也不例外,由此可知其中效率又是何等駭人聽聞了。
此刻他才明白,爲何自古相傳“一顆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的說法了,即使是他此刻所擁有的僅是枚剛剛有了一個大致框架、根本任何特殊能力都沒有的“一轉還丹”,都能讓他這個連一條氣脈都沒有打通的丹道菜鳥,做到只有那些練氣大成的道門真修因“靜功”已經修到深處、並且早已打通十二正經,故而真氣運轉不受阻礙、從而達成的“意氣相隨、氣貫周天、生生不息”的高妙境界!
可想而知,隨着他的這枚還丹被不斷洗練到更高的境界,他所能從其中獲得的好處也將遠不止於此,而且就算日後其再也沒有任何特異之能,只憑他如今這足以羨煞旁人的輔助之功,可能根本不再需要經過數個甲子的內功積攢,就能憑此邁上到那真正得以超凡脫俗的“金丹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