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一諾有心想回絕,這個人簡直時刻在發|情的邊緣,這傷口還沒好,還躺着呢,他就想要獎勵。
不過……
他的確值得獎勵。
那場雨很冷,少年的手卻是暖的。
甚至從那一刻起,溫暖到現在。
久一諾用指腹摸了摸夕的薄脣。
她在研究院的時候就沒少訓練,離開那個鬼地方以後,她也沒有放鬆,到了逃生遊戲後,更是天天打架,手掌再柔軟,指腹卻還是有了一層薄薄的繭子。
摸起來的感覺大概不怎麼舒服。
但是夕卻沒反抗,也沒抱怨。
他沒有動,只是眸子中含着讚許的鼓勵和赤|裸裸的勾引。
久一諾被他盯得有點不好意思,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小刷子一樣的睫毛輕輕撓着她的掌心。
她湊過去,小心翼翼的貼了一下,然後馬上移開。
她剛剛縮回去一點,卻被夕拽着手腕扯了回來。
她注意分寸,但是某人卻沒在意自己的身體。
她被力道扯得壓到了他傷口上。
看着他眉頭忍不住擰緊,久一諾連忙問道:“沒事吧?”
夕想也不想就搖了搖頭。
久一諾不放心,撩開他的衣服看了一眼,果然本來包紮好的傷口開始滲血了。
她感覺自己能被他氣死,她不由加重了語氣,埋怨又惱怒的道:“你就不能注意一點自己的身體?”
夕捏着她的手,湊近親了親她的指尖,語氣又軟又甜,像是嘴裡含了糖一樣:“我都這樣子了,姐姐還兇我,好過分。”
久一諾氣得只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壓在了腹部。
“疼,姐姐幫我揉揉。”
先不說,他傷到的是心臟不是肚子,就算是,這又不是吃壞了肚子,揉揉就能好。
久一諾抽回手:“別鬧,說正經事。”
夕道:“好吧好吧,都聽姐姐的。”
“……”久一諾壓下想吐槽的慾望,說出了自己在村長那裡的發現和猜想,“第一,電鋸新娘很可能性並非只有一個。”
如果換成呂邵天,他大概會被她的猜想震驚到,並且下意識反駁。
但是夕只是點了點頭,沒覺得多驚訝。
因爲,系統從來沒有說過只有一個新娘。
只不過人們總會去認爲BOSS只有一個。
看着人們被自己的潛意識欺騙和誤導,是主神最喜歡玩的陷阱。
“第二,電鋸新娘拿回四肢後,會變強。”
這是最中規中矩的推導,但是經過這個猜想搭橋,久一諾產生了另一個更加匪夷所思的想法。
“第三個猜想和第一個恰恰相反。真正的電鋸新娘只有一個。”
如果,呂邵天或者其他人在這裡,大概會說一句,你這不是廢話嗎?
但是,在這裡的是夕,他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所有的新娘都是一個人。”
久一諾點了點頭:“村長、鎮長、傻子、木匠、村頭老李童謠裡面所有人的新娘都是同一個。”
新娘沒有死,她從久一諾手中狼狽逃出後,盯上了下一個目標。
久一諾繼續道:“鎮長新娘的表述是漂亮但坡腳。鎮長爲什麼要娶一個坡腳姑娘,這一點本來就很可疑,而這一點一旦和村長的瘸腿新娘結合起來就更加讓人毛骨悚然了。”
新娘盯上了孕婦,因爲她此時不在房內,而是出來上了趟廁所。
實際上,橋橋阻止了她好幾次,讓她最好不要外出,但她根本沒有把小孩子的話放在心上。
上完廁所,果然是無事發生。
她冷哼一聲,不屑道:“小屁孩就是膽子小,上個廁所而已,我還能遇到鬼嗎?”
突然,她旁邊的樹蔭動了起來,她小心翼翼的湊過去想看看是不是老鼠或者貓,卻聽到了電鋸拖地的聲音,以及一身血色的嫁衣!
久一諾:“坡腳,瘸腿,緊接着是斷腿,這是明晃晃的遞進關係。漂亮,瞎眼,毀容,新娘被他們摧殘得不成人樣,最後只會……”
另一邊,傻子家,秦明尚兩人正思索着童謠的意思:“傻子娶了一個除了哭什麼都不會的女人。除了哭什麼都不會是什麼意思?”
喻姐回答道:“是膽小的意思嗎?”
秦明尚搖了搖頭,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村長家,久一諾正在給夕解釋這句:“她無法下地,無法繡花,甚至無法視物,因爲她瞎眼,雙腿雙手皆被斬斷,也就是童謠中除了哭什麼都不會的解釋。”
這句話是暗示,等待着人們的破解。
久一諾:“童謠的最後一句是謎題,婚禮前的一天,人們才知道……才知道什麼?”
她還缺少線索,無法得出答案,但是她並不是一無所知。
久一諾:“我們看到的新娘雙眼是正常的,說明她已經拿回了雙眼。腿在村長這裡,按照童謠排序,雙眼應該在鎮長那裡,也就是說……鎮長已經遇害了。”
夕突然挑了挑眉,表情有點微妙。
久一諾忙問:“怎麼了?”
夕:“這個鎮長設計得可真沒有價值,我們還沒有見一面就已經OVER了。”
“……”
久一諾:“我還以爲你發現了重要線索。”
夕:“不過,我還真的有線索可以說。”
孕婦大着肚子卻跑得飛快,而她身後的新娘卻是不緊不慢的接近着,像是狩獵者在戲耍獵物。
電鋸拖地發出刺耳的聲音。
使得孕婦的精神更加瀕臨崩潰,她不顧一切,瘋狂奔跑着,大腿處隱隱有血流出,她小產了……
“開門啊!快開門啊!”虛弱的孕婦迴光返照一樣,爆發出不屬於她的力氣,瘋狂砸着門。
眼看着新娘越來越近,她不斷後縮,就差貼到門上了。
屋內的橋橋瑟瑟發抖,她的手就按在門栓上,隨時可以扯開栓子打開門,卻不敢扯開。
她不傻,門外的孕婦很明顯是遇到了危險,
一旦她開門,那危險可能就會禍及到到她。
她良心難安,卻無法捨棄自己的性命去救一個並不怎麼熟悉的人。
她縮成小小一團,內心不斷掙扎着。
門外叫聲越來越淒厲。
“開門啊!快開門!救命啊——救救我,救救我!”
見門遲遲不開,孕婦的聲音從求救變成了怒罵。
“賤妮子!你個黑心肝的!老孃要是死了,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我要詛咒你被****”
電鋸新娘越來越近,卻也越來越慢。
一部分原因是因爲她在勾引獵物。
是的,勾引。
孕婦是她的魚餌,而門內的橋橋就是她想釣上的大魚。
另一部分原因是她被久一諾打傷了。
久一諾下手從來不留情,她刺入心臟的那一刀足以讓普通人斃命,而新娘作爲大BOSS雖然不會死,但是行動力也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如果孕婦膽大一點,敢於反擊的話,就會發現,新娘就是一個紙老虎的。
新娘慢悠悠的抓向了孕婦的肚子,準備將死嬰先掏出來,恢復一下傷勢,她之所以要選上這一家,就是因爲這一家都是老弱病殘,一個強一點的都沒有。
突然,她感覺到後腦勺哪裡傳來一處眩暈。
在失去意識之前,她看清了砸中自己的東西。
那是一個花瓶。
“別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