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昏迷中被搖醒了,鼻子嗅到一股濃烈的精油氣味,彷彿是尤加利和薄荷,我的神志清晰了一些,張開了眼睛,辛子軒扶我坐起來,在鵝黃燈光映照下,撲入眼簾的是一張張熟悉的臉孔,有男有女,衆人的關懷問候像扎針似的刺得我臉紅耳熱,剛纔那尷尬的一幕瞬間飛到眼前,我在衆目睽睽之下暈倒了,不由得暗自猜想:或許大家的心裡在笑我是個小財迷?想着,我的臉頰燒了起來,蔓延到耳根,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髮,環視着大家。
當我的目光與高澤不期而遇,我凝神望着他,他沒有說話,只是僵立着,他那雙深邃而黑亮的眼珠透着熾熱的光芒,看起來是那麼的放肆,那麼的急躁,彷彿望進我的靈魂深處,我心裡一陣茫然,轉過臉去,躲開了高澤的注視。
一剎那間,我的注意力被一扇大窗戶吸引住了,在我的正前方,透過一格格的玻璃窗欣賞屋外的海岸夜景,有一份遠距離的美感,彷彿轉換了一個時空。
我呆住了,朦朦朧朧之間聽見身旁有人在安慰我,我定一定神,驚訝地看見辛子軒把一隻玲瓏嬌小的【約瑟犬】送到我的懷裡,我尖叫了一聲,打量着這隻小狗,它的體型只有兩個巴掌大,頭部和身體的比例成一比一,淺棕色、深棕色的毛髮雜亂無章,錯落有致地掩映着兩隻圓圓的眼珠子,前額的毛髮用粉色蝴蝶結紮了一根沖天小辮子,身上還穿着一件粉色的衣服,看起來笨笨的,憨憨的,卻有幾分嬌俏的模樣,我愛不釋手,高興地問:“子軒,這隻小狗從哪兒來的?”
辛子軒笑了一笑,愉快地回答:“我前幾天去寵物店買狗糧,一眼就愛上了它!所以買來送給你!”說時,他側一側身,用手指着桌子上的一個藤籃子,看來那是小狗的窩。
我的注意力全部落在小狗的身上,很快就從尷尬的情緒中擺脫出來,我把小狗舉在半空中歡呼了幾聲,即興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叫“天線狗”,最後在它的腦門上狂熱地吻起來。惹得衆人哈哈大笑,冷不防,聽見高澤用鄙夷的聲音挖苦辛子軒:“小辛,你似乎對花鳥魚蟲、貓狗動物特別有興趣啊?!難道你上輩子是個二世祖!”
辛子軒淡淡地笑了笑,反擊高澤:“按照你的邏輯,那你豈不是韋小寶?”話音剛落,大家發出會心一笑。
這句話說到我的心坎裡去,我從喉嚨裡幽幽地嘰咕一句:“說得好!”哼出這幾個字,我下意識地瞥了一下高澤,他的傲氣在一剎那間擡頭了,帶着激動的情緒低吼:“小諾,你還有完沒完?!我已經修心養性了,你爲什麼還咬住我的一個錯誤不放呢?!”轉眼間,他捏着我的肩膀,噴火的眼睛狂熱地注視我,繼續低吼:“寶貝兒,你知道嗎?剛纔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喊着我的名字!這一次你只喊我一個人的名字!實在太神奇了!……”(詳見第70章)
高澤一邊低吼,一邊激動地搖晃我的身體,以至於我的雙手顫抖起來,我的腦子裡倏然閃過一個迷信的念頭,還記得剛纔的釣金龜遊戲,我釣到高澤頭頂上的“金龜帽子”,兩百萬卻變成了棉花糖!這充滿諷刺意味的結果讓我渾身打了個冷顫,也許是上天給我的警示,提醒我我不該把全部的愛傾注在一個花花公子的身上,想到這一點,我慌忙向後退縮,瑟縮在辛子軒的懷裡,我聽見辛子軒冷笑了一聲,然後在我的耳畔低語:“小諾,不要相信他的鬼話,他在撒謊!”
我用彷徨的眼神地環視着大家,大家極力向我遞笑臉,我只好笑納,不經意間,我看見一直沉默不語的蘇少龍,他像是有話要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的樣子,半餉,他突然把話題扯遠了,問我:“小諾,你已經有一隻貓,兩隻綠毛龜,現在又多了一隻狗,你能照顧它們嗎?”
還沒等我回答,江宇搶着替我回答:“老蘇,你有所不知,她是高興了才抱着小貓小狗玩一玩,逗一逗,至於照顧小動物的髒活累活全落在她媽媽的頭上。”這句話既是嘲諷,又是自嘲,我和江宇交換了一個只有彼此才能理解的目光,他的眼睛裡充滿了酸澀的愛意,我心裡頓時有種說不出的味道,有些歉疚,卻有點委屈,於是,我把手裡的“天線狗”還給辛子軒,說道:“子軒,你把狗還給寵物店吧!”
辛子軒面露難色地揉着頭髮,看起來一副無所適從的樣子。
江宇向我走近了一點,小心翼翼的問我:“小諾,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搖一搖頭,從嘴角擠出一個笑容,回答:“我沒有生氣,不過我擔心雪貓兒會排斥這隻新來的‘天線狗’,萬一貓和狗打起架來就麻煩了。”說完,我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副可愛稚氣的樣子。
鍾馨音立即走上前把“天線狗”抱在懷裡,然後一臉滑稽地說道:“小諾,我替你照顧它吧!反正我原來養的狗狗被辛子軒這個敗類強行娶走了!”話音未落,大家笑得前俯後仰,辛子軒囧着臉,哭笑不得,等大家笑完了,辛子軒忽然昂起了高貴的頭顱,把天線狗奪回來,重新塞到我的懷裡,然後一臉嚴肅地說道:“小諾,這隻狗和雪貓兒都是我送給你的,怎麼可以把它們分開呢?”說完,他側着臉,掃了一眼鍾馨音,俊秀的臉龐上透出一股與他年紀不相稱的威嚴,一剎那,鍾馨音顯得有點驚訝和怯懦,彷彿還有一絲敬意,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老老實實地站在辛子軒的後面,一副夫唱婦隨的樣子,不知情的人也許會以爲她是辛子軒的“乖老婆”。
我下意識地看一看蘇少龍,只見他的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只一瞬間,就被他的深藏不露掩蓋了,我心裡直髮笑,低着頭,用手指在“天線狗”頭上那一根沖天的小辮子輕輕的梳理起來。
這個場景一瞬間跳到下一個場景,第二天上午,當我抱着可愛的“天線狗”回到家,先是聞到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甲魚湯香氣,接着,我驚詫地發現客廳一角擺着兩個巨型的LV行李箱,我媽媽上躥下跳忙得一頭煙,而我爸爸則坐在沙發上一邊看報紙,一邊斜着眼瞄着我的媽媽,看起來一副古靈精怪的樣子。我大惑不解,於是問道:“老媽,爲啥有兩個大行李箱?難道你要出國旅行?”
媽媽暫時停了下來,詳細地回答:“這兩個箱子是高亮的……”事情是這樣的,高亮已經向蘇玉寶提出了離婚,按照新加坡的婚姻制度,要麼雙方同意離婚,要麼分居三年才能正式離婚,就這樣,高亮從蘇家搬了出來,打算住在新買的房子裡,不過新房子剛剛裝修好,有一股難聞的氣味,不適宜馬上入住,於是乎,我媽媽就邀請高亮到我家小住一段時間,反正我家有一間客房。解釋完畢,媽媽又急急忙忙地跑進客房裡。
我呆了一呆,腦子裡霎時間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想法,好像有點兒興奮,好像有點兒幸災樂禍,還有一點兒擔憂。安頓好小狗,我跟着媽媽跑進了客房,只見客房裡佈置得煥然一新,天藍色的真絲牀單是新買的,水藍色的落地窗簾布是新做的,書桌是新的,檯燈是新的,扶手椅是新的,連空調和電視機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換了新的,我不滿地嘟着嘴,說道:“老媽,你太不環保了!即使高亮來住幾天,也用不着換新空調新電視啊?”
媽媽一邊忙活,一邊回答我:“過門也是客嘛!更何況高亮是我的乾兒子!我怎麼可以虧待他呢?!”
我的嘴巴撅得更尖了,忿忿不平地撒嬌道:“老媽,你好偏心啊!我是你的親女兒,我還沒享受過這麼殷勤的伺候!”
媽媽撲哧一下笑了出來,低聲嘀咕了一句:“等將來高亮做了我的女婿,我不天天伺候你們小兩口?!”
這句話一字不漏地飄進我的耳朵裡,我不由得撇了一下嘴,提醒道:“老媽,我勸你別高興得太早了,高亮的女兒纔剛出生,難道你希望我當後媽?”頓了頓,我支着下巴,煞有介事地補充道:“據我推測,高亮一定是想爭取女兒的撫養權!”
媽媽又撲哧一笑,驚歎道:“女兒啊,看來你很瞭解高亮啊!”說到這兒,媽媽笑了一笑,然後無限愛憐地說道:“高亮這孩子就是心細!他說蘇玉寶的脾氣太瘋了,他不放心女兒跟着她!”
我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了,無論如何我是不會當別人的後媽!”
媽媽一聽,立即停下手裡的活兒,湊到我的跟前,用商量的口吻說道:“爲什麼呢?你是不是不想帶小寶寶?”說着,她豪氣干雲地拍了拍胸脯:“不怕!我提早退休幫你們帶小寶寶!”
我在媽媽的腦門上戳了一下,沒大沒小的說道:“媽,你是不是老糊塗了?”說完這句話,我心裡一陣厭煩,冷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媽媽蹙着眉沉思片刻,忽然說道:“我完全明白了,因爲小寶寶的媽媽是蘇玉寶,所以你不喜歡小寶寶!”
我點一點頭,非常坦白地說道:“我這一輩子最討厭的女人就是蘇玉寶!正因爲這樣,我一直都不願意接受蘇少龍,要不然我早就把蘇少龍這種稀有動物……”說時,我咬牙切齒,十根手指無意識地揪着真絲牀單,恨不得把牀單撕成布條!
媽媽囧起臉,柔聲地教訓我:“女兒,你太小心眼了!那些咸豐年的破事兒虧你到現在還記住!”
我扁了一下嘴,理直氣壯地嘟囔:“女人都是記仇的!”
媽媽撲哧一下笑了出來,之後又掩住嘴低聲問我:“女兒,你願意等高亮三年嗎?”
我支着下巴想了一想,然後答非所問地說道:“據我估計,高亮和蘇玉寶可能離不成婚!”
媽媽的臉上一陣愕然,呆了半餉,才問我爲何有此一說,我傻笑了一下,慢條斯理地說道:“女人的直覺!”
媽媽呸了我一聲,埋怨道:“你這丫頭神經刀刀的!”停頓了一會兒,她又問我:“女兒,你最近有沒有認識新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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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一搖頭,茫茫然地回答:“沒有!最近我和顧晨楓相處得還算OK,其實好男人都差不多,我懶得再找了,嫁誰不是嫁呢!”
當我說完了這句話,一瞬間,媽媽的臉色變得一片慘白,顫抖着嗓音質問我:“不會吧,你真打算嫁給那個種花的翻版韓晨?”想了一想,她氣憤地提高了聲調:“要是讓親戚朋友知道我的女婿是個暴發花農,我還有臉見人嗎?”
聽了媽媽的話,我的神經陡然抽動了一下,一種深層次的恐懼感頓時涌上心頭,這是個不能對人言的苦衷,顧晨楓(韓晨)的身份之謎一天不解開,我怎敢糊里糊塗地嫁給他呢!
就這麼呆想着,我慢慢地走到書桌前,坐下來,躍入眼簾的是一個精巧的陶瓷相框,我的視線頓時被吸引住了,這是一張我和高亮在熱戀時所拍的合照,照片裡的一對人兒笑得見牙不見眼,笑容裡洋溢着幸福的傻氣,那時候我的心全被高亮霸佔了,我愛他愛得暈頭轉向,愛得茶飯不思,這樣的愛情令人迷亂,卻最是折磨人,我時刻活在忐忑不安中,彷彿隨時會失去他,最讓人扼腕的是,這段愛情剛一開始,就被各種各樣的客觀因素扼殺在搖籃之中!(詳見第11、26、32、33章)
回想起這段悽美旖ni的時光,一種複雜的失落感縈繞在我的心間,我的視線散亂了,模糊了,不知幾時,突然聽見耳後傳來一把磁性而低沉的聲音:“小諾,你回來了?”
我轉過頭一看,原來是高亮,他站立在門上,望着我笑,他的身上穿着一套湖水藍色的棉質睡衣,胸前有一個卡通啄木鳥的圖案,不誇張地說,我從沒見過有人穿睡衣穿得這麼風度翩翩的!丰神俊朗之外更添一分可愛,一份童真,簡直是大小通吃!他的頭髮溼漉漉的,脖子上還搭着一條毛巾,看樣子,他剛剛從浴室裡出來,我吃了一驚,沒想到原來高亮已經在我家了,剛纔我所說的那些話,不曉得他聽到了沒有?
媽媽識趣地消失了,臨走時還把門給反鎖上。客房裡只剩下我和高亮,我一如以往地緊張得方寸大亂,退縮到窗前,望着他,想說話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高亮緩緩地走到我的面前,含着笑,用一往情深的電眼注視着我,那一瞬間,我心醉神搖,呆呆地凝望着他,心智完全沉溺在他那雙深邃而魅惑的瞳孔裡,如同走進他的內心世界,驀然間,他把我整個人擁進懷裡,撫mo着我的頭髮,他對我溫柔的說道:“小諾,我向蘇玉寶提出了離婚,我終於自由了!”
這句大煞風景的話讓我渾身打了個冷顫,我結結巴巴地轉了個話題:“高亮,你昨晚受涼了沒有?”說着,我推開了他,觀察他的氣色好不好。
高亮自嘲地笑了一笑,說道:“說出來你別笑我,昨晚我和葉晶晶被辛子軒趕出了會場,之後我回到蘇家收拾行李,忍不住又跟蘇玉寶吵了一架!”
我擠出一個微笑,問他:“難道蘇玉寶扯着你的褲腿挽留你?”
高亮勉強地笑了一下,回答:“她說她要自殺,不過我不信。”
我的心頭顫抖了一下,吶吶地問:“你爲什麼不信呢?”
高亮聳一聳肩,慢條斯理地說道:“她現在有了女兒又怎麼會自殺呢?她想要挾我而已!”
我聽了高亮的話,支着下巴想了一想,正要說話,高亮捏着我的臉頰狠狠地掐了一下,有點兒生氣地說道:“小壞蛋,剛纔我在外面什麼都聽到了!你說你不想當別人的後媽?!”
我早有心理準備,攤了攤手,泰然自若地換了個話題:“高亮,你最近好像越來越有男人味了!”說着,我故作崇拜狀仰視着他。
高亮撲哧地笑了一笑,突然把我打橫抱起來,拋到牀上,然後側着身體壓着我,我照例是掙扎,反抗,嘴上不停地哼着兩個字:“不要!不要!”高亮卻用霸道而滑稽的聲調對我說:“敢不要!看我怎麼擺平你?!”他的嘴脣強硬地貼了上來,在我的嘴脣、臉頰、脖子上狂吻,他的手加緊了節奏,在我的身體上撫mo起來……(省略了幾百字¥^▽^¥)
激情猶如潮水般大起大落,溫存的空氣卻瀰漫着經久不散,大約是午飯的時候,媽媽在外面敲了幾下門,接着打趣道:“兩位客官,吃午飯了!”
我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卷着被子想爬起來去開門,高亮拉着我的手臂,然後朝着門外回答了一句:“知道了,我們馬上就出來。”
我東翻西找自己的吊帶連衣裙,卻發現吊帶斷了一個,估計是剛纔高亮一時猴急,動作太大把我的吊帶連衣裙扯爛了,我心疼這麼貴的裙子,於是趁着高亮穿衣服的時候,在他的腰間偷偷掐了一下,還罵他一句討厭死了。他狂笑了幾聲,然後跳下牀,打開了衣櫃,從裡面掏出一套湖水藍色的衣服遞給我。
我定睛一看,這是一套新的女裝長睡裙,胸前印着一隻卡通啄木鳥,這個圖案與高亮的睡衣上的啄木鳥是一樣的,我立即意識到這是一套情侶睡衣,我有點猶豫,高亮卻愉快地說:“小諾,這是我從網上訂購的情侶睡衣!你看胸前都有一隻啄木鳥!”說着,他不由分說地把睡裙套在我的身上。
站在鏡子前一看,我和高亮彷彿是一對天造地設的情侶,高亮似乎滿意極了,抱着我的肩膀,對着鏡子咯咯地傻笑起來,輪廓分明的臉龐上煥發出攝人心魄的光芒,頃刻間,一切變得不真實起來,唏噓和感慨把我的心臟擰成一團,抽緊的痛,不知不覺地,我的眼眶裡蓄滿了淚花,我吸一吸鼻子,試圖把心酸的淚水咽回肚子裡,高亮低着頭注視着我的眼睛,問我:“啄木鳥妹妹,你的眼睛怎麼紅了?”
他溫柔的大眼睛看得我心裡暖暖的,像是催化劑,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流淌下來,經由我的臉頰,一滴,一滴落在胸前的啄木鳥上,高亮愣了一愣,隨即用嘴脣爲我吻去臉頰上的淚珠兒,他溫存的抱着我,輕輕撫mo我的後背,有種實實在在的安全感,我心底裡的鬱結在一瞬間如決堤的狂潮一發不可收拾,我伏在高亮的胸膛裡抽泣起來。
高亮輕撫着我的頭髮,輕聲細語地安慰我,當我哭完了,他問我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哭了,我嘟起了嘴,向他撒嬌:“高亮,都怪你長得太帥了!害得我總是擔心被人搶走了男朋友!”說完,我衝他做了個鬼臉。
高亮撲哧一下笑了出來,伸長雙臂圈住我的腰際,在我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然後有樣學樣地說道:“親愛的,都怪你長得太漂亮了!害得我昨晚差點兒被辛子軒扔到海里去!”
我掩住嘴笑了一笑,正要說話,卻聽見門外傳來爸爸的聲音,一種很不耐煩的口吻催促道:“女兒,快滾出來吃飯!菜都涼了!”
我吐了吐舌頭,然後大大方方地牽着高亮的手,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在走廊裡,迎頭遇上爸爸,他的驚異目光在我和高亮的身上來回掃視了好一陣,看似對這套啄木鳥情侶睡衣充滿了複雜的感情,半餉,他突然問了一句:“這套情侶睡衣看起來好搞笑,在哪裡買的?”聽爸爸的語氣,似乎也想買一套。
高亮摸了摸頭髮,有點緊張地回答:“我在網上訂購的,”頓了頓,他討好地問:“叔叔,你要是喜歡我幫你買?”
爸爸支着下巴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毫不客氣地回答:“好啊!我想要淺灰色的!”
高亮使勁地點頭答應,一副俯首帖耳的表情,彷彿抓住了巴結未來岳父的好機會,他對他自己的爸爸還沒有這樣的點頭哈腰恭敬從命,這一點和高澤辛子軒如出一轍,一想起高澤和辛子軒,我賊笑了一下,對爸爸調侃道:“老爸,你今天怎麼沒有向高澤通風報信?”
爸爸聳了聳肩,厚顏無恥地狡辯:“瞧你說的,我像那樣的人嗎……”正說着,門鈴對講機突然響了幾下,我愣了愣,正猜想着是誰來了,卻聽見媽媽激動地喊道:“不好了!蘇玉寶和蘇少龍殺到了!就在樓下!”
我大吃一驚,愣愣地看着高亮,出乎意料地,高亮的臉上平靜如常,看似早有準備,他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慰道:“別擔心,讓我來處理吧。”說完,他招呼大家不用緊張趕緊開飯,儼然一副主人家的樣子。(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