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殷如出去了。
客廳，超大屏電視開着，風時佑盤腿坐在地上，嘴裡叼着根菸，正在打遊戲。
襯衫鬆鬆垮垮地掛在他身上，領口敞開，釦子未系，露出大片曖昧的紅痕。
狂蕩到沒眼看。
見風玖歲他們回來，風時佑側頭，懶懶地喊她：“小鬼，過來玩遊戲。”
風玖歲看到他那副模樣，別開頭：“不玩。”
風時佑目光仍然放在她身上，吊兒郎當地：“給你帶的禮物，放沙發上了。”
“不——”風玖歲話剛說出口，就看到沙發上放着她心想念想的手辦。
風玖歲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住，跑過去拿起，翻來覆去地看：“竟然是限量版，不是都賣完了嗎？你怎麼買到的？”
風時佑咬着字句，吐出幾個字：“哥、哥、有、錢。”
“……”
風時佑：“不生氣了？”
風玖歲哼了聲，還是不看他。
風時佑也哼了聲：“美女姐姐已經走了，漂洋過海來找我，我爲了你，把人得罪了，還不夠？”
風玖歲正義凜然：“人家是迷途知返。”
“別跟我用成語。”風時佑說着，又看向一旁的姜越涼，問他，“小殺手，你呢？要什麼禮物？”
姜越涼拿出他那把槍，笑：“送了，不用。”
風時佑連忙擺手：“千萬別再讓我看到它。”
姜越涼點頭，收起。
風時佑：“看到它，我又想起我燒黑帶的悲傷事了。”
聽到這話，風玖歲樂了：“哥哥，你真燒了？”
“你去翻翻垃圾桶，還能找到點殘骸。”
風玖歲下意識去看了看垃圾桶，有什麼燒焦的東西被扔在裡面。沒想到他還真捨得燒。
風玖歲還在發呆，風時佑又問：“小鬼，晚上跟不跟哥哥出去玩？”
風玖歲不太想理他，隨便敷衍了一聲，風時佑去的地方，不適合她去，她不去找虐。
風時佑悠悠道：“行，不去好，省我不少麻煩。”
聽他這麼一說，風玖歲忍不住了，問他：“哥哥，你去哪玩？”
風時佑答非所問：“跑了個織女，得去找個牛郎。”
風玖歲沒懂：“找牛郎？”
風時佑似笑非笑：“小孩子別問太多。”
風玖歲：“哦。”
“走了。”風時佑站起身，繫好襯衫釦子，手指上甩着車鑰匙，他看了眼姜越涼，“把保鏢帶上，等會沒空管你。”
沒空管我還叫我。
電話響起，風時佑沒時間跟風玖歲廢話，接通不耐煩地說了一句：“別問，問就是最漂亮的留給老子。”
“……”
風玖歲咬了下脣，磨磨蹭蹭地，她在思考風時佑去的場合，無辜地問了一句：“哥哥，你們玩到一半，會被警察突擊檢查嗎？”
風時佑正在玄關處換鞋，換到一半，盯着她看了半晌，淡淡問：“在你心中，哥哥是這樣的人？”
風玖歲眨了眨眼，不說話，沒否認。
“那這樣吧。”風玖歲認真道，“你送我出去，我買點東西。”
給沈系舟的禮物還沒買好，時間還早，能出去一趟。
風時佑嗤了聲，招呼姜越涼：“殺手，接着。”
落在姜越涼手心的，是風時佑剛把玩的車鑰匙。
風時佑又看向風玖歲，對姜越涼說：“會開車吧？你幫我伺候這個小鬼，我決定、不跟你們小學生玩。”
姜越涼頓了下，點點頭。
餘光注意到風時佑離開，姜越涼提醒她：“小風，你哥走了。”
風玖歲語氣有點鬱悶：“……哦，那我們也走吧。”
風玖歲拿了包包和手機，正當她要出去的時候，一旁的姜越涼出了聲，他道：“你想去？”
風玖歲回頭：“？”
姜越涼了然，笑了笑：“我帶你去。”
風玖歲：“？？？”
姜越涼知道，在現代，很多這種地方叫會所，而在古代，他們稱呼爲——青樓。
風玖歲這個年紀，在古代早已經嫁人生子，如果她在古代想去青樓玩，他也會想辦法帶她去。
風玖歲張了張嘴，猛地反應過來，姜越涼說帶她去的意思，她滿臉窘迫，辯解道：“我不去。”
姜越涼一挑眉：“又不去了啊？”
“我要去禮品店。”
“給系舟哥買禮物？”姜越姜還緩緩道，““那不送。”
風玖歲氣噎：“你這人怎麼這樣。”
“我纔剛表白完，你就要給別的男人買禮物。”姜越涼眉眼都是笑意，“不合適吧。”
“……”
姜越涼：“要不，我吃點虧，畫副畫給他？”
風玖歲想起了他畫的那副“小惡魔追牛圖”，臉色垮下來，翻了個白眼：“不要。”
“行。”姜越涼想了想，又提議，“那把我的自拍照送給他？”
風玖歲：“你是不是存心跟我擡槓？”
“還沒聽出來？”姜越涼低着眼，眉眼揚起，脣角勾勒出弧度，笑道：“越哥哥情緒低落啊。”
“……”
“我吃醋了。”
“……”
彷彿沒聽到姜越涼的話，風玖歲看他一眼，語氣有點生氣：“那我打車去。”
“那不行。”姜越涼玩味地擡了擡眼，輕笑着說，“我們小風這麼可愛。”
“？”
“天色又晚了。”
“？”
“被人偷走了怎麼辦。”
“……”
汽車上的音樂吵到嚇人，風玖歲剛打開就皺起了眉，她設置了下藍牙，連接自己手機，選了自己常聽的歌單。
姜越涼悠閒地開着車，他也不趕時間，車速慢得跟蝸牛一樣。
風玖歲下意識地看向他，繃着臉問：“你會不會開車？”
“上了車才問。”姜越涼把腦袋轉了過來，低笑兩聲，“太晚了。”
“我看你對我哥點頭了。”
“嗯？”姜越涼愣了幾秒，一本正經道，“那必須的，在你哥面前可不能丟面子。”
風玖歲：“……”
不等她說話，他又看向風玖歲，語氣有些輕浮：“小風，我這可是得到家長認可了的。”
風玖歲說不贏他，瞥了他一眼：“我不跟你說，反正我沒承認。”
姜越涼笑着沒說話。
兩個人到了市區，風玖歲在一個商業圈挑了好久，才挑到一塊男士手錶，價格還有點高。
風玖歲把帶來的錢付完款，姜越涼低頭看向她：“買這個，下個月沒零花錢了。”
風玖歲擡頭看了他一眼。
姜越涼笑：“把暗戀對象看得挺重。”
“……”風玖歲扭頭，不太高興地說，“你能不能別老這樣說話。”
姜越涼還是笑：“吃醋還不讓說？”
“……”
接下來的時間，風玖歲想吃路邊攤，市區不好停車，姜越涼把車停地下停車場了。因爲風玖歲不想走太遠路，姜越涼帶她去了附近的夜市一條街。
小吃街燈火通明，各種各樣的香味瀰漫在夜色中，勾着路人肚裡的饞蟲。
風玖歲他們坐在一家串串香店，美食當前，風玖歲語氣明顯都帶着喜悅：“吃吧，我請客。”
姜越涼聽到這話，剛笑了一下，就聽到風玖歲沮喪的聲音：“哦，我忘了你吃——”
姜越涼拿起一串裡脊肉吃着，笑了出聲：“我吃什麼？吃人啊？”
“不是不吃這些嗎？”風玖歲哼了聲，她覺得人間這麼多美味，姜越涼都無法享受，還挺遺憾的。
姜越涼：“其實能嚐出一點味。”
“而且——”他說着，又笑了笑，湊到她耳邊說，“也不是必須得每天喝血，就跟手機充電一樣，充電三分鐘，續航一星期，死不了的。”
“……”
她還那麼緊張地給他找血。
風玖歲沉默幾秒，隱晦地問他：“現在好找嗎？”
“好找啊。”姜越涼盯着她明亮的眼睛，不以爲意，“我找到了一個養牛場，每逢月黑風高時，我就去捉牛，飽餐一頓。”
“……”
“那味道，可比牛排店的鮮。”
“……”
“下次越哥哥也帶小風去嚐嚐。”
串串香好吃，風玖歲吃起來不忌口，因爲太辣，她又要了兩杯冰豆奶，吃到後面，風玖歲小腹隱隱作痛。
風玖歲痛得冒虛汗，下腹忽然一熱，風玖歲意識到什麼，騰地從座位上站起。
姜越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張口問道：“怎——”話沒說完，他一擡眼，就看到風玖歲抓起包包，跑進了廁所。
風玖歲蹲在廁所，低下頭，罵了自己一句“傻逼”。
她還吃辣的冰的，把這幾天要來例假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出門包裡沒帶救急的M巾，風玖歲不知道該怎麼辦，看了眼手機，想到現在能幫她的是姜越涼，她的心情有些複雜。
風玖歲躲在廁所，思考着辦法。
等了差不多五分鐘，手機響了一下，是一條短信息——我在外邊等你。
風玖歲愣了下，又想起逃課時，這個號碼給她過電話，姜越涼還叫她存起，不過她沒放心上。
恰好外面有個女人問道：“誰是風玖歲？”
風玖歲下意識應了聲，蹲位下邊，有人遞進來一包粉色的M巾，又跟她說：“這個給你。”
風玖歲忍不住問：“誰買的？”
“是一個好看的男生，在旁邊便利店買的，他還叫我別告訴你。”對方笑了一句，“男朋友對你挺好的。”
“……”
風玖歲說了聲謝謝，沉默地看着那包粉紅M巾，腦海中浮現姜越涼去便利店買它的場景，臉頰發燙。
風玖歲搖了搖頭，她有些崩潰，不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