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寂後。
姜越涼把風時佑的槍還給他，風時佑拿到槍，在手中掂了掂，忽然抵在了姜越涼的腦門上：“哥哥就不信——”
三秒鐘後，風時佑舉起雙手：“認輸了，不玩了，這次是真的。”
風玖歲涼涼道：“哥哥！你能不丟人現眼了嗎？”
“小鬼。”風時佑想起剛剛自己的丟人表現，面無表情地說，“把我房間第三個抽屜的黑色盒子拿來。”
“不拿。”
“我懷疑那個黑帶九段是假的，你幫我燒了。”
“……”
風時佑掏了掏耳朵，看了眼姜越涼，問風玖歲：“小鬼，你從哪撿了這麼個寶貝。”
風玖歲：“？”
“比我的手下強多了，搞得哥哥心癢癢的，想偷。”
風玖歲大方道：“你偷吧，我跟他不熟。”
“咦？”風時佑馬上看向姜越涼，誘惑道，“姜越涼是吧，不如你跟了我吧。”
姜越涼擡眸，道：“抱歉，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風時佑嗤笑：“真喜歡我們家小鬼啊？”
姜越涼似笑非笑，準備又還他槍，風時佑驚得後退一步，連忙擺手：“這是我的恥辱之槍，送你了，妹夫，見面禮。”
妹夫？
風玖歲瞬間炸了：“哥哥，你是不是有病。”
“是啊，病還挺重的。“風時佑點頭，補充道，”不是你說的嗎？我斷了三根肋骨，腿也折了。”
“……”
行吧。
風玖歲耳朵聽着樓下的動靜，一般他們兄妹爭吵，殷如是不管的，用殷如的話說，她想多活幾年。
風玖歲聲音隨之低下來：“哥哥，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風時佑挑眉。
風玖歲小聲地說：“媽媽要趕他走，你能不能幫我留下他。”
風時佑明白過來：“家長反對？”
風玖歲一時半會兒跟他扯不清，於是，順着風時佑理解的意思，慢吞吞道：“算是吧。”
風時佑：“算？”
風玖歲把心一橫，坦白道：“總之就是他本來住我們家，輔導我功課，但媽媽現在懷疑我和他早戀，請了個新輔導老師，要把他趕出去。”
“那你們戀了還是沒戀啊？”
風玖歲急了：“哥哥！”
“好好好。”風時佑看了眼姜越涼，懶散道，“我挺喜歡他的，人，我負責幫你去留下，戀愛你們好好談。”
風玖歲：“……”
“然後現在——”
風玖歲疑惑地看着他，她看到風時佑豎起食指，指向了牀上，那位被他們遺忘了的金髮美女。
美女自己蓋上了薄被，微笑着看着他們。
風時佑眼瞼一擡，衝她眨眨眼：“你懂吧？”
風玖歲：“？”
“小風。”風玖歲還沒發問，姜越涼忽然喊她，扯了下嘴角，笑道，“我們去隔壁寫作業。”
風玖歲明白過來，氣急道：“不行，我不走。”
他們怎麼能在她房間……那個。
太過分了。
風玖歲瞪着風時佑，繼續犟嘴：“我就守在這裡，看他們敢，他們敢那個，我要告訴媽媽，我要錄下來——啊？姜越涼，你幹嘛抱我你放我下來。”
風玖歲被姜越涼抱電線杆一樣抱起，撲騰着，握起小拳頭，捶他，姜越涼回頭對他說了一句：“哥，您繼續。”
“砰——”
然後，他長腿一伸，勾住門，貼心地幫風時佑關上了。
姜越涼把風玖歲抱到房間放在椅子上，風玖歲氣得用腳踢他，火氣還沒消：“你幫我哥都不幫我。”
姜越涼彎下身子，耐心哄着她：“怎麼可能？越哥哥肯定幫小風。”
風玖歲捏緊拳頭：“你佔我房間，我哥也佔我房間，你們講不講道理。”
姜越涼似笑非笑：“我沒佔你房間。”
風玖歲沒好氣：“佔牀也是佔。”
姜越涼挑眉，嘴角彎起：“那牀分你一半？”
“……”
“你瘦，睡半邊夠了，另外半邊留給我，行嗎？”
風玖歲被他沒皮沒臉的話氣得滿臉通紅，她愣了三秒鐘，不客氣地踹他：“你滾。”
姜越涼握住她的腳踝，語氣含着笑：“滾着睡也行。”
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推開。
姜越涼聽到響聲，立刻鬆手，順勢滾到地上，捂着肚子哀嚎了聲：“怎麼能踹這麼重。”
風玖歲“……”
殷如放心不下，上了樓，就看到一個房間緊閉，裡面傳出不文明的聲音，而另一個房間，門虛掩，有說話聲。
殷如剛進門，就看到風玖歲滿臉怒氣，而姜越涼躺在地上，表情痛苦。
殷如下意識地去扶姜越涼，詫異地問：“這是怎麼了？”
姜越涼抿了下脣，艱難地開口：“小風見他哥哥佔了她房間，氣得要去打人，我阻攔不住，被她踢了幾腳。”
“……”
殷如聽完，轉頭責怪地看向風玖歲：“小風，怎麼這麼不懂事。”
“哥哥懂事，能在我房間幹那事？”
“什麼這事那事。”殷如生氣地打斷她的話，看不慣風時佑的野性子，回了她一句，“他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風玖歲眼眶一下子紅了，見殷如態度不好，她不敢再多說，轉身往門外跑去：“你們都欺負我。”
門外還傳來她的哭喊聲“你就是偏心”。
姜越涼立刻從地上坐了起來，留下一句“我去看看”，急忙跟了出去。
風玖歲下了樓，跑到了後面院子的湖邊上，這兒隱蔽，是她每次傷心難過時會來的秘密基地。
她抱膝坐在地上，把頭埋在臂彎裡，肩膀一抖一抖。
他們一個兩個三個都這樣！欺負她！
媽媽還說那種話，什麼叫他就那性子？
那、性、子！
他都二十六歲了，又不是她十六歲！有這麼欺負自己妹妹的哥哥嗎！
還有姜越涼，袒護她哥哥，還污衊她，她打他？
她、是、想、打、他！
風玖歲情緒激動，她不經意地擡頭，恰好看到了她想打的人。姜越涼撞上她的視線，忽然像一尾黑燕一樣朝她掠來。
下一秒，風玖歲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腰上一緊，身體忽然騰空而起。
風玖歲尖叫一聲，感覺自己飛了起來，死死地抓住姜越涼的胳膊。姜越涼帶着她，像是影視劇裡演的那樣，用輕功帶着她在森林中穿掠。
驚恐和緊張散去後，新奇和刺激逐漸佔據了風玖歲的感官。風玖歲感覺自己像個絕世高手一樣在樹梢跳躍，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見她臉上終於有了笑意，姜越涼抱着她，落在了一棵大樹上。姜越涼慵懶地靠着樹幹坐着，風玖歲拽着他，窩在他懷中。
他們坐的是森林中最高的一棵樹，極目遠眺，眼前毫無遮擋。
落日熔金。
半邊天空被晚霞染成了胭脂色，整塊整塊的雲朵，浮在他們頭頂，風玖歲被眼前的美景震驚，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過了半晌，風玖歲才憋出一句：“好漂亮啊”。
比她看過的任何落日都好看，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震撼的景色。
站在高處和地面，看天空，感覺果然不一樣。
“好看嗎？”姜越涼擡高眉梢，看向天邊，懶懶道，“我心情不好時，就會一個人坐在高處看落日。”
風玖歲沒好氣地懟他：“你以爲你是小王子。”
還悲傷時就去看落日呢。
姜越涼彎起眼睛，語氣帶笑，好脾氣地回答她：“越哥哥不是王子。”
“？”
“但小風。”姜越涼說着，低下頭，用氣音在她耳邊輕語，“你是我的公主。”
“……”
風玖歲臉紅得燙手，她聽見心跳聲放大的聲音。
“小風，你心跳加速了。”
“……”
“我聽見了哦。”
“……”
風玖歲氣得想踢他，又擔心掉下去，她拽着他衣服的手用力，壓着聲音怒道：“沒有，你別說話。”
“跟你說個秘密。”姜越涼把她環在懷中，頭垂下，抵在她發頂，聲音魅惑，“今天我說的都是真話。”
“？”
“小風，越哥哥的確想跟你談戀愛。”
“？？？”
“可是，你還小，現在表白，我怕嚇到你。”
“……”風玖歲也沒說話，看向他的眼神裡寫着“你嚇我的次數還少嗎”。
還有，她小？他是不是忘了，他和她同班，是他同學這個身份？
“不過——”姜越涼的聲音低沉悅耳，“我想先提前練習一下。”
姜越涼的聲音，順着她的左耳，落在了她的心尖上，他吻了吻她的耳尖，懶懶道：“小風，我喜歡你。”
風玖歲的心，停跳了一拍，臉頰燙得要炸了。
怎麼能、怎麼能、怎麼能……突然就表白！
她傻傻地愣住了，不知道說什麼，做什麼。
姜越涼伸出食指，戳在了她嘴角，梨渦的位置，笑着問：“聽見了嗎？”
風玖歲平復着情緒，看着遠處的天空，含糊了一句：“風太大，沒聽清。”
姜越涼笑：“那我再說——”
“住嘴！你別說！”
姜越涼嗅着她的髮香，低笑道：“不是沒聽清？”
風玖歲急 ：“聽清了，知道了，你別說了。”
姜越涼不以爲意地嗯了一聲，又想到什麼，笑意依舊：“小風，我還告訴你一個秘密。”
風玖歲：“我不想知道。”
總感覺沒好事。
“我說你小，是因爲我很老很老了。”
“？”
“我找了你很久，近百年時間，這樣一推算，我可能有一百多歲了。”
“那還真挺老的。”風玖歲點頭，又琢磨了一句，“那我可以拒絕你了，我不接受黃昏戀。”
姜越涼彷彿沒聽見，自顧自地繼續說：“等你成年了，我們就公開。”
風玖歲：“？”
她有點無語，慢吞吞地說：“我沒答應。”
姜越涼失笑：“不着急，你過兩年再答應也行，我可以等。”
風玖歲：百歲老人，你耳朵是不是有點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