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涼無奈地看着她：“沒說我, 是你一個人，你一個人睡，好不好？”
“不好。”風玖歲頭搖得像撥浪鼓, 擡起頭, 往牀上看了眼幾眼, “這是狗睡的, 狗窩, 我不睡狗窩。”
“狗窩？”姜越涼低笑着問，“那範惑是狗？還是你哥是狗啊？”
“他們睡一起的話——”風玖歲仔細想了下，下了結論, “就，都、都是。”
“那——”姜越涼忍住笑, 又懶懶地說, “送你回宿舍好不好？你自己的牀, 總不是狗窩了吧？”
“不好。”
“又不好了啊？”姜越涼拿她沒轍了，好脾氣地問, “你想睡哪？”
風玖歲閉了閉眼，喃喃道：“睡我男朋友家……”
姜越涼有點意外，語氣輕佻地問：“不怕男朋友趁你睡着了，欺負你？”
“他、他不會的。”風玖歲想了想，眼睛沒睜開, 嘴角卻是藏着笑, “他就跟我爸爸媽媽一樣——”
姜越涼好笑道：“什麼？”
“一樣地愛我。”風玖歲笑着解釋, “他、他要陪我一輩子的, 不捨得欺負我……”
姜越涼低頭看她, 眼眸中揉碎了一星河的溫柔，嘖了聲：“還挺了解我。”
風玖歲又想到什麼, 皺着眉頭，帶着哭腔說：“我爸爸媽媽……不是故意說那種話的，他們就是捨不得我，怕我以後不幸福，他們……我對不起他們，嗚嗚嗚……”
“祖宗。”姜越涼看她又哭起來，連忙給她擦眼淚，哄着她，“不哭了，沒事了。”
“我不孝。”風玖歲哭得腦子迷迷糊糊的，“我爲了一個狗男人，連爸爸媽媽都不要了，嗚——”
“嗯，我是狗男人。”姜越涼費力地把她背起，搖了搖頭，莫名又笑了起來，“原來就是爲了這個，要喝酒啊……”
姜越涼：“送你去男朋友家，好不好？”
風玖歲哼哼了一聲：“嗯……”
姜越涼背好她，走了貴賓通道，沒有驚動其他人。
到了酒吧外面，風玖歲被風吹得腦袋舒服了點。
她擡起頭，怔怔地看着眼前姜越涼的後腦勺，愣了下：“你是誰？你爲什麼要揹我？”
姜越涼：“我是你男朋友。”
“我男朋友是誰？”
“你男朋友是——”姜越涼停頓了下，開始罵自己，“狗、男、人。”
風玖歲疑惑：“我——爲什麼要找狗男人當我男朋友？”
“大概——”
“嘔——嘩啦——”
姜越涼停下腳步，笑容僵在了臉上。
不用他努力想問題了，風玖歲的嘔吐，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這種毀滅性的災難，讓平日沒個正經的姜越涼，也震驚得不知道要怎麼辦。
風玖歲是直接對着他腦袋吐的，他現在是什麼狼狽樣，姜越涼已經不想知道了。
風玖歲嘔吐完，心虛道：“你——要不放我下來走吧？”
“不用。”
風玖歲小聲道：“我吐你腦袋上了……”
姜越涼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情，內心強大地笑了句：“這大概就是上天——”
“對我們狗男人的懲罰。”
“……”
——
姜越涼回到家，先幫風玖歲簡單清理了一下，把她安置睡好。
姜越涼去衝了個澡，出來看到同事小昊給他打了個電話沒接到。
他回了過去，一接通，就聽到小昊着急的聲音：“越哥，你又去哪了？你再翹班，績效都該被領班給扣光了。”
“按規矩，扣吧。”姜越涼用毛巾擦頭髮，“回家洗了個澡，我就過來了。”
小昊小聲說：“我好像看到你揹着一個女生出酒吧了，我、我沒打攪你的好事吧？”
“……想什麼呢？”姜越涼笑了聲，“那是我女朋友，喝多了，吐我一身，我剛送她回。”
“你長得比明星還好看，我還以爲……”小昊也不好意思地笑，“那你快來啊，領班等會兒要點到，我說你去廁所了。”
姜越涼說了句“謝了”，掛斷了電話，返回了酒吧。
風玖歲醒來時，發現姜越涼又給她熱好了早餐，旁邊放着一袋醒酒茶。
碗櫃上貼了張便籤——看你還在睡，沒叫醒你，吃了早餐，再喝點醒酒茶。
風玖歲覺得神奇，昨晚喝醉後的事，她完全不記得了。
吃了早餐，把醒酒茶泡了喝了，風玖歲覺得頭沒那麼疼了。
她在姜越涼家看了會電視，看着看着又睡着了。
晚上回到宿舍的時候，斐樂她們都回來了。
喬翹跟斐樂分別跟大家帶了禮物，蘇綰也給她們帶了老家的特產。
對比之下，風玖歲顯得有點不好意思。跑去超市買了不少零食，叫大家分着吃。
國慶之後，大家的日子又回到正軌。
在聖誕節前夕，姜越涼履行了請她們宿舍吃飯的承諾。
後面，很快就是考試，放假。風玖歲雖然算不上學霸，好歹沒掛科。
姜越涼就不同了，成績出來後，風玖歲就知道，他又能拿到獎學金了。
第一學期的寒假，風玖歲沒回家，找了個公司實習。
她自己找的，本地電視臺，給一個外場導演當助理。
天氣冷了，宿舍沒空調，加上風玖歲時不時要加班。姜越涼就讓她住到了自己這裡。
燈光從頭頂打下來，在風玖歲臉上染上溫柔的光。風玖歲戴着副眼鏡，鏡片後的眼睛盯着眼前的A4紙，一動不動。
姜越涼輕笑了聲：“還是第一次見你戴眼鏡，視力不好啊？”
風玖歲：“一百多度近視，沒怎麼戴過。”
“什麼好東西呢。”姜越涼湊過來，語氣有點怨念，“你都看半個小時了，也不理我。”
“嗯。”風玖歲轉了下手中的筆，頭也不擡，“明天有個流量小花來，導演叫我招待下，我記一下明天的流程。”
姜越涼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吐着氣息問：“哪裡的小花，比男朋友還重要……”
“……”
耳垂被姜越涼輕含住，風玖歲震驚地轉過頭。
姜越涼立刻露出一張無辜的臉，勾着脣問：“怎麼了啊？”
“……”風玖歲把椅子往旁邊挪了挪，“你——離我遠點。”
姜越涼底氣十足：“女朋友在這，男朋友能去哪？”
風玖歲支支吾吾：“你、你不上班嗎？”
姜越涼輕笑了聲：“從你住過來，我就全換成白班了，多點時間陪你。”
絕、對、有、陰、謀。
風玖歲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那我不看了。”
姜越涼笑：“不看了啊，那我們做點什麼？”
“……”風玖歲拿起擱在茶几上的資料書，“我回房間看書。”
手被姜越涼抓住了。
“女朋友——”
風玖歲回過頭，姜越涼挑高眉，盯着她，直白道：“我想吻你。”
“……”
風玖歲一噎，臉刷地一下紅了，她瞪着她，愣是沒能說出一句話來：“你、你——”
姜越涼學她說話，笑得很平靜：“可、可以嗎？”
風玖歲拒絕：“不可以。”
姜越涼故作失望：“那怎麼纔可以啊？”
“怎麼都不可以。”風玖歲果斷道，耳根莫名燙起來。
太不要臉了這個人。
姜越涼突然問：“我記得你是過年前一天生日吧？”
風玖歲想了想：“嗯，那時我都回家了。”
而且因爲她這堪比冒險電影女主角的經歷，她都一直沒怎麼過過生日。
姜越涼：“回家了我也得陪你過。”
風玖歲：“再說吧。”
“還有個事——”
姜越涼眼角微彎，拿出一張名片給她看，笑道：“今天一個自稱是導演的人，在酒吧給我的，叫我去試試。”
風玖歲接過名片，驚訝道：“歐陽磊，這不是我們公司的嗎？我聽我們導演說過他，他現在好像在做一檔真人秀節目，去年做的挺火的，叫什麼來着——”
“《發現大明星》。”姜越涼說，“春節檔期，口碑還不錯，現在是第二季。”
風玖歲點頭：“今年熱播的幾部劇，有幾個演員就是那個節目出來的，有兩個還是素人。”
片刻，姜越涼又拿出一張邀請卡笑道：“他還給了我這個。”
風玖歲完全不相信，狐疑道：“黃金直通卡？真的假的啊？這樣你直接就能進決賽了啊。”
姜越涼嗯了聲。
風玖歲：“你是要去當大明星嗎？”
姜越涼反問：“我想問問，我女朋友的意見？”
“……”風玖歲一言難盡道，“我沒意見。”
“那哥哥要是真的火了。”姜越涼笑得很欠扁，“多了很多女粉絲，你不得吃醋啊？”
“……”
風玖歲眨了眨眼：“比起吃醋，要是你真成了大明星，就不用這麼辛苦了吧？”
真正能當大明星，至少比他在酒吧上班，掙得多。
風玖歲替他高興，心疼他都來不及，怎麼會吃醋？
姜越涼想了想：“還真是瞭解你男朋友。”
“我還真是對冠軍的獎勵有點心動。”他補充。
風玖歲好奇地問：“獎勵是什麼？”
姜越涼：“三十萬現金，還加一輛二十萬左右的車。”
“……”風玖歲說，“我都覺得冠軍是爲你量身打造的。”
“是吧。”姜越涼笑出聲，順着她的話說，“我也覺得。”
風玖歲鼓勵他：“那你趕緊報名參加吧。”
姜越涼：“真的啊？”
“真的。”
“不吃醋？”
“……”風玖歲安靜了下，很認真地說，“我相信你。”
姜越涼忽然捏住她下巴，吻了上來，不帶任何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