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玖歲似乎是被他逼急了, 他剛說着話，就看到風玖歲猛地湊過來，一把揪住他衣領, 用脣堵住了他的嘴。
堵完, 風玖歲鬆開他, 臉比番茄還紅, 不服氣地問：“怕了嗎？”
姜越涼繃不住了, 立馬笑得眉眼都舒展開。
他用手摸了摸嘴巴，笑着點頭：“是，還挺瘋狂的。”
“……”
“這親的, 嚇了哥哥一跳。”姜越涼回味道，“都磕到牙了。”
“……”
風玖歲再次強調：“反正你不準提, 現在, 以後, 都不準，我不答應。”
姜越涼：“嗯, 我不提。”
“我要吃烤串。”風玖歲扯開話題，眨巴着眼，數手指頭，“還要吃小龍蝦、雞蛋灌餅、串串香、燙菜、火鍋、奶茶、章魚小丸子……”
“吃這麼多啊。”
“對啊，你想吃什麼？”
姜越涼忍着笑：“我只想吃你。”
“……”
也許是覺察到她情緒不好, 姜越涼沒再繼續逗她了, 平靜地問：“沒跟你爸媽起衝突吧？”
“沒。”風玖歲搖頭, 憋了很久沒忍住說, “還有, 我就是沒想通，我爸媽對你的意見幹嘛這麼大。”
姜越涼用餘光掃了她一眼, 又笑出聲：“這算好的了。”
“嗯？”
“我要是有個你這麼乖的女兒，找了我這種條件的——”姜越涼挑眉，下意識道，“我比他們還不客氣。”
“……”風玖歲說，“誰是你女兒了，別佔我便宜。”
“哥哥這不是比喻麼？”
“比喻也不行。”
聞言，姜越涼側頭，看了風玖歲一眼，笑着點頭：“行。”
這時，幾個穿着一中校服的學生走進來。
其中一個蘑菇頭男生，看到風玖歲他們，詫異了一下：“姜越涼？風玖歲？”
姜越涼愣了下，認出蘑菇頭是他後座同學：“陳峰，怎麼是你？”
蘑菇頭拍了拍他肩膀：“哎，別提了，高考失利，在復讀。”
姜越涼：“那你加個油。”
蘑菇頭：“兄弟，你高二那年去哪了？那一年你是不知道風玖歲——”
聽到這話，風玖歲安靜下來，想起了姜越涼失蹤那一年，她的狀態。
“跟丟了魂似的。”蘑菇頭說，“對了，你兩怎麼會在這？”
姜越涼看了陳峰一眼，眼睛發亮，像是在說天大的喜事：“帶我女朋友，出來吃燒烤。”
蘑菇頭愣了一秒鐘，看了他們兩眼，笑得合不攏嘴：“可以啊，兄弟，什麼時候有喜糖吃？”
姜越涼：“到時一定通知你。”
蘑菇頭又問候了風玖歲幾句，才離開。
姜越涼側過頭，好笑地看着她：“丟了魂似的，是你嗎？”
“我不是，我沒有。”風玖歲眨了下眼，又老實地承認，“但很想你，倒是真的。”
姜越涼愣了，訥訥道：“哥哥怎麼覺得像是錯過了什麼？”
“嗯。”風玖歲輕咳一聲，“你要是不失蹤，可能我早就追你了。”
姜越涼沉默幾秒，像是劫後餘生似的笑道：“那我還挺慶幸——”
“——能活下來，能這麼喜歡你。”
“我也是。”
風玖歲說完，想到他還在爲她爸媽說的話多想，直白道：“我也很榮幸，我能喜歡你。”
我也很慶幸，我能活下來。
像你喜歡我一樣，這麼喜歡你。
風玖歲：“男朋友。”
姜越涼：“在呢。”
風玖歲告白：“我愛你。”
“……”姜越涼受寵若驚，想起她說過的話，遲疑道，“哥哥還沒怎麼努力呢，你這就愛上了？”
“既然我承認了。”風玖歲擡眸，慢條斯理地說，“你這輩子就只能認定我了，別想擺脫我。”
姜越涼用掌心摸了摸脖子，笑得明朗又勾人：“哥哥怎麼覺得——”
“——臺詞被搶了啊。”
“……”
姜越涼牽住她的手，嘴角的笑意忍不住：“行吧，男朋友跟你一起努力。”
“讓咱爸咱媽，儘早同意。”他補充。
“……”
國慶假還有兩天結束的時候，風玖歲買了回學校的火車票。
風時佑一時沒法離開，範惑也找不到人。
姜越涼是跟風玖歲一起回校的，因爲風玖歲想避開高峰期。
收拾行李那天晚上，殷如坐在她牀邊，握着風玖歲的手，語重心長地跟她說心裡話。
殷如：“歲歲，不是爸媽不支持你交男朋友，其實小姜是個好孩子，媽看得出。”
聽到這話，風玖歲慢吞吞地說：“那媽媽，那天你爲什麼——”
“做給他看的。”殷如拍了拍風玖歲的手背。
“……”
殷如親暱地蹭她的臉：“你是媽媽的女兒，又是第一次談戀愛，要是我跟你爸爸這麼快就同意了，人家不會珍惜你的。”
風玖歲小聲替姜越涼辯解：“他不是這種人。”
“媽知道。”殷如臉上笑容未變，“說那些話，是給他一點壓力，他會更努力，也會更重視你。”
風玖歲眼眶有點發酸，抱住殷如的腰，爲自己誤會他們感到自責：“媽，我錯怪你了……”
“什麼房子車子嫁妝那些，媽媽啊，很早就給你準備好了——”殷如安慰地輕拍她的背，“總覺得，我們歲歲還小，晚一點，再晚一點用上纔好。”
風玖歲聽到這話，不自覺地咬住脣，怕自己忍不住會哭出來。
“別人能給你的，爸爸媽媽都給得起。”殷如說，“但爸爸媽媽不能陪你一輩子，所以希望我們歲歲啊，能夠找到一個——”
風玖歲心頭一澀，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說話都變得磕磕絆絆：“媽、媽媽，別、別說了——”
“像爸爸媽媽一樣，愛歲歲的人。”
“媽媽也是，這麼捨不得你啊——”殷如說着，也忍不住掉了淚，“但媽媽更希望，歲歲能幸福快樂。”
…
回了學校，宿舍還沒人來，風玖歲想起殷如說過的話，一個人悶在被子裡，哭了一頓。
她有點覺得自己，太不是人了。
那麼誤會，自己的，爸爸媽媽。
姜越涼國慶節本來要上班的，跟風玖歲回去一趟，他請了假，回來就得補班。
風玖歲沒怎麼聯繫他。
風玖歲憋屈地想，就是因爲姜越涼。
搶了她媽媽的閨女，才讓她媽媽跟自己，都那麼難過。
加上姜越涼忙起來，聯繫風玖歲，也沒以前那麼頻繁。
風玖歲又氣又委屈，越想越惱火，就在姜越涼打電話過來，問她吃飯沒時。
風玖歲心裡的火藥桶，一點就炸了：“都怪你。”
姜越涼沉默了兩秒，纔開口：“我這次又犯什麼罪了？”
“我不是故意要兇你。”風玖歲吼完又後悔了，眼淚莫名其妙就涌了出來，“我、我就是心裡難受，嗚……”
“我過來了。”姜越涼說，“你等我兩分鐘。”
風玖歲沒再說什麼，哭着掛了電話。
大概過了十分鐘，姜越涼抱着桶水，喘着氣出現在她們宿舍門口。
風玖歲眼淚都沒幹，注意到他到來，她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擦眼淚的動作停住：“你、你怎麼能上來？”
姜越涼彎着腰，指了指腳邊：“我跟宿管阿姨說——送個水，馬、馬上就下來。”
“……”
風玖歲看了眼桶裝水，不知道要不要誇他機智。
姜越涼走過來，湊到她面前，給她把眼淚擦掉。
他笑了聲，呵出的氣噴在她臉上：“怎麼哭了？看恐怖電影了？還是怪我沒陪你？”
風玖歲搖了搖頭：“都不是。”
姜越涼瞥了眼她們的宿舍，問她：“你們室友明天才回吧，你一個人睡怕不怕？今晚要不要睡哥哥那去？”
風玖歲想了想，搖頭：“不去。”
很快，姜越涼又問：“那去範惑的酒吧？”
風玖歲起身：“嗯。”
“去把臉洗洗，加個外套，晚上冷。”
“哦。”
風玖歲洗完臉出來，就拿了件黑色的工裝外套，她收拾了下包包，回頭看他：“我想喝酒，你不許管我。”
“好，我不管。。”
“不過，我要是喝醉了，你得管我——”風玖歲想了想，又補充，“但不許趁機欺負我。”
“好。”
像是終於做了件一直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帶着極爲強烈的儀式感。
YOU不對外開放的VIP貴賓室內，風玖歲坐在小型吧檯前，把範惑珍藏的各種名酒，品了個遍。
風玖歲雙頰緋紅，趴在吧檯上，搖晃着紅酒杯，透過酒水看姜越涼，大着舌頭問：“你你你不喝嗎？”
吧檯內，姜越涼把剛調好的一杯雞尾酒，放在她手邊。
他坐在高圓凳上，一隻手托腮，盯着她的目光曖昧：“女朋友喝酒的時候，男朋友得保持清醒。”
風玖歲揮了下手：“我我我……我怎麼有三個一模一樣的男朋友……”
姜越涼笑了聲：“你喝多了。”
“我我我沒有，你別胡說。”風玖歲不樂意地喊了聲，“我還能跳舞。”
說着，她拿起個空啤酒瓶，站直身子，邊唱邊跳起來。
姜越涼從吧檯內跑出來，寵溺地看着她：“嗯，你還能走直線。”
“走就走！你以爲我走不了嗎？”風玖歲莫名生了氣，朝姜越涼搖搖晃晃地走來，“這地、地板怎麼是歪的——”
姜越涼上前一步，一把撈住差點摔倒的風玖歲。
風玖歲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咕噥道：“別、別碰我，我能、能我自己走——”
“——你別、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你就是想佔我便宜。”
“……”姜越涼把她手中的啤酒瓶拿走，把她扶正，鬆開手，“行，你自己走。”
下一秒，風玖歲又摔了下去，姜越涼一把抱住她，指着貴賓室裡的牀問她：“去睡覺好不好？”
風玖歲打量他一眼，推搡了他一把，用生氣的語氣拒絕。
“我纔不跟你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