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大人是生意夥伴，兩人私底下見面的機會多。她只知道，從小到大，沈系舟對她就像個大哥哥一樣，對她的學習也格外上心，不會跟她提別的事情。
暗戀沈系舟的風玖歲，似乎也從沒挑破過對他的心思。而除了朋友之間的來往，沈系舟也基本不會說什麼令人不適的話，做什麼出格的事。
有時候，風玖歲會覺得沈系舟只把她當妹妹，卻也能覺察到一些微妙的變化，溫柔又細心。
他人緣向來很好，但實際上他卻會跟其他女生保持一定距離，除了對她。
會慣着她的脾氣和壞毛病。
也會幫她處理生活上和學習上遇到的所有問題。
記得關於她的所有特殊節日，每次都恰到好處地送她禮物。是她遇上的一直對她很好的人，一個特別的人。
沈系舟發過來的那條信息，給風玖歲帶來了極大的衝擊。
他從來沒有像這樣，對她說過這種話。
思緒正亂着，手機震動了一下，驚得風玖歲回了神。
【沈系舟：You are everything to me, and I was so blessed when god sent you here for me.】
【風九歲：……】
【風九歲：你知道我英文不好，看不懂。】
【沈系舟：叫你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意思。笑.JPG】
【沈系舟：有事，先不說了。】
【風九歲：揮手.jpg】
風玖歲把那句英文抄在了本子上，句子不難，她其實看懂了一時之間有點無措，她纔會那樣說。
——你是我的一切，我是如此幸運上帝讓你來到我身邊。
如果之前還要猜測，那麼這句話已經是告白了。
但風玖歲覺得這樣的時間和方式告白好像也挺奇怪的。
她糾結半天，最終把那句話狠狠劃掉了，然後，在旁邊用力寫了兩個字——不算。
這樣的告白。
她纔不要。
“不算？”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姜越涼，注意到她本子上的字，“什麼不算？糊什麼了，讓我看——”
風玖歲立刻合上本子：“沒什麼。”
“這樣麼小氣啊。”姜越涼看向風玖歲，眉眼稍擡，“小風風，越哥哥有個毛病——”
“？”
姜越涼：“越不給看，越要看。”
“……”
很快，手中一空，本子被姜越涼搶走翻開，風玖歲急了，一下沒搶到，他聽着姜越涼念出那句英文，氣得揪他腰上的肉。
姜越涼皮厚，沒叫半個疼字。
他指了指本子上的字：“你寫的？”
風玖歲莫名其妙：“不是。”
“要向我表白？”姜越涼低笑，“提前練習啊？”
風玖歲加重語氣：“都說了不是了。”
姜越涼點點頭，一把撕下那頁紙，速度地揣進兜裡。隨後，把本子還她桌上，與她對視：“這個就寫得挺好的。”
“……”
“我就要這個了。”
“……”
風玖歲想罵髒話，但是一時半會兒想不出詞，她忍了忍，有些鬱悶地罵他：“姜越涼，你怎麼那麼討厭。”
“嗯？”姜越涼低頭看她，“討厭我啊？”
“嗯。”風玖歲捏了捏拳頭，鬱悶程度升級，“毒舌，霸道，不講道理，老欺負我。”
“這麼多缺點啊。”
風玖歲沒吭聲。
“行，我討厭。”姜越涼拾起一支筆，很快地寫下一句話，撕下那張紙，放風玖歲桌上，“那還你一份。”
“……”
“可不能讓我們小風吃虧。”
“……”
“不收啊？”姜越涼皺眉，“要是對這份不滿意，我給你寫三百遍，行不行？”
風玖歲把那張紙，隨便扔進了課桌。
按姜越涼的性格，別說寫三百遍，寫三千遍他都幹得出來。
好心情被姜越涼攪合得沒半點了，風玖歲也因此不想寫回信。
倒是姜越涼，鬧了這麼一下，拿出手機玩遊戲，偶爾聽課，絲毫不被影響的模樣。
週五。
風玖歲早早地在課堂上，偷偷摸摸把作業寫完了，沈系舟叫了幫朋友去吃晚飯、KTV唱歌。
下課鈴響。
風玖歲收拾完書包，然後看到沈系舟走進了教室，耳邊聽到女生們興奮的討論聲，風玖歲大腦空白了一秒，愣在了原地。
沈系舟在她們班上女生的注目中，走到風玖歲座位前，眉目一鬆：“收拾完了嗎？”
“嗯。”風玖歲輕聲說，“系舟哥，你怎麼過來了？”
“來接你。”沈系舟緩緩地說，“也不遠，我就在隔壁。”
風玖歲問的不是這個意思。
沈系舟是個發光體，走到哪裡都受人矚目。風玖歲刻意強調過，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不用來教室找她。
沈系舟一直以來也是這樣做的。
今天卻破例了。
風玖歲沒擡頭，都能感覺到有無數道目光看向他們這兒。
“我們先過去。”沈系舟說完，又看向旁邊的姜越涼，“姜越涼，今天我生日，組了個飯局，你要不要一起？”
下一秒，姜越涼說：“得去。”
聽到這兩個字，沈系舟有點意外，然後，風玖歲看到，姜越涼看向自己，慢條斯理地說：“不過，我不是看你的面子，小風前兩天就邀請我了。”
風玖歲：“……”
姜越涼笑了：“畢竟是同桌，我得給她面子。”
他站起來，看了眼風玖歲：“走吧。”
風玖歲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扯開話題：“系舟哥，唱完K晚不晚？”
“明天週六，鄒波他們那羣人比較瘋，估計會晚。”沈系舟說着，跟風玖歲一塊往外走，“張叔今天有空，晚了，我送你回去。”
風玖歲唔了聲。
風玖歲忍不住問：“你不和沈伯伯他們吃飯？”
沈系舟安靜了幾秒，然後才說：“我說了今天跟同學聚，我爸媽他們安排了明晚的舞會，估計夠嗆。”
風玖歲哦了聲，然後才說：“他們也是關心你。”
“他們更關心利益，都是些生意上的人，很無聊，所以我沒邀請你。”沈系舟笑。
風玖歲無聲地點頭。
姜越涼沒插話，一言不發地跟着他們走，目光時不時地落在風玖歲的身上。風玖歲想到什麼，啊了一聲，去找書包裡的禮物。
“？”
風玖歲手沒摸到裝手錶的盒子，倒是摸到了一個陌生的捲筒，風玖歲疑惑地拿出來，發現是一份打着蝴蝶結的禮物。
沈系舟看着她手上的東西，挑着眉問：“是送我的禮物嗎？”
“呃……”
風玖歲還沒回答，沈系舟順手接了過來，他心情似乎不錯：“能提前看看嗎？”
風玖歲猶疑地點了下頭。
什麼時候放她書包的？她的手錶呢？她也很好奇這是什麼。
沈系舟很快打開了捲筒，拿出禮物，表情一時愣住了。裡面是一面錦旗，寫着“生日快樂”。
風玖歲：“……”
姜、越、涼！
“很別緻。”沈系舟咳嗽了一聲，卷好錦旗，放回捲筒，笑道，“謝謝歲歲。”
不可饒恕！
風玖歲瞪圓了眼睛，下意識就想去拿，快速說道：“我拿錯了，不是這個。”
沈系舟不給：“這個就挺好。”
“……”
“系舟哥，別吧。”風玖歲尷尬地撓頭，“其實我……”
“張叔來了，先上車。”沈系舟招了下手，送風玖歲跟姜越涼坐上後排，沈系舟自己坐到了副駕駛。
隨即，風玖歲跟張叔打了聲招呼。
幾個人在車上，本來想開口解釋的風玖歲，一下說不出口了。風玖歲有些責怪地看向姜越涼，壓低聲音問:“手錶呢？”
“什麼表？”
風玖歲安靜了幾秒鐘：“手、表。”
姜越涼好笑道：“想拉手錶示一下啊？”
“……”
“車上有人呢，不合適吧？”
“……”
風玖歲看了他一眼，沉默，要不是沈系舟在，她其實想動手，打他。
沈系舟定的是一家火鍋店，到包廂時，其他人已經到了。
包廂裡開了兩桌，沈系舟喊的是他們班同學和朋友，大部分風玖歲不認識，但坐在其中一桌的兩個人，風玖歲見過一次。
教導主任辦公室受過訓的男1號、2號。
沈系舟讓風玖歲坐到裡邊的位置。
等到他回頭想安排姜越涼，姜越涼已經在風玖歲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他坐姿懶懶散散的，看了沈系舟一眼：“不勞麻煩。”
沈系舟點頭，把菜單放到風玖歲面前：“想吃什麼自己點。”
風玖歲很快地選了兩個菜，把菜單遞給沈系舟，沈系舟擡頭看向姜越涼，姜越涼道：“客隨主便。”
沈系舟早就點好了菜，喊了服務員可以上菜了，風玖歲注意到旁邊桌的男1號，跟他們桌的一個人換了位置。
男1號端着杯哈啤，衝姜越涼擡了擡：“姜越涼，能不能喝酒？敬你一杯，敢不敢喝？”
姜越涼眼都沒擡：“不喝。”
男1號像是敬了個寂寞，嘖了聲，玩笑般地說：“是不能還是不敢啊？”
姜越涼也沒覺得丟面子，擡頭瞥了眼他，又道：“不、跟、你、喝。”
“……”
風玖歲憋住笑，她看到對面男1號臉都快綠了。
“張威，菜都沒上，那麼急着灌酒幹什麼。”沈系舟走到張威面前，把他的酒杯放在了桌上。
張威掃了眼姜越涼：“行，看你面子。”
小插曲很快過去，包廂內熱鬧起來。
熱鬧是別人的，風玖歲低着頭，一言不發地玩遊戲，她正打到激烈處，一根手指落在了她的屏幕上。
風玖歲不高興地移開手機：“姜越涼，別鬧。”
姜越涼：“玩什麼遊戲？”
“王者農藥。”
姜越涼：“帶我一個。”
“不帶，你太菜。”
下一刻，手機被抽走了，風玖歲猛地一下擡起頭：“你幹嘛。”
她動靜大，沈系舟也向她看過來，疑惑道：“怎麼了？”
風玖歲搖頭，起身道：“沒事，我去廁所。”
“出門左轉。”沈系舟好心提醒，又強調，“是左轉，別走反了。”
“……”
包廂裡有人抽菸，風玖歲剛好出來透氣。她上完廁所，洗完手，走出來看到站在走廊裡的姜越涼。
姜越涼靠牆站着，脣角彎起，雙手橫屏拿着她的手機，好像是在玩遊戲。
“……”
風玖歲心態炸了，幾步上前就要搶回手機，姜越涼這次沒跟她搶，把手機還給了她。
風玖歲看到屏幕上自己的戰鬥數據，氣得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她忍着脾氣道：“死這麼多次，你可太厲害了。”
“沒空打，在打字撕人。”
風玖歲：“爲什麼要撕？”
“因爲他罵你是個醜B，我得罵回去。”
“？”
“我們小風明明這麼好看。”
“……”
風玖歲忍不了了，理所當然地指了指他，覺得荒謬：“他罵得是你，不是我。”
“那更不行。”姜越涼說完又補了一句，“我比你還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