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五點,天還矇矇亮,微弱的金子般閃耀的色澤滲進墨色的天空中,最後逐漸的鋪灑開,整個小鎮似乎剛剛睡醒,車流量並不多,有種秀氣的安靜。
葉謙倚在牀頭,眼睛黯綠如深夜的森林,他看着還在睡夢中的夏夢,頭髮散亂在枕頭上,像孩童一樣蜷縮着,濃密的睫毛投下一片灰影,潔白的手臂露在被子外面。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她眉目鼻脣間撥弄,她似怕癢的縮了縮,卻沒有醒。他默然一笑,按下綺念,替她輕輕的蓋上被子。
葉謙再度躺回她的身邊,從身後用雙臂箍住她的腰,喟嘆一聲,閉上了眼睛。
等天徹底亮的適合,透過一層紫色天鵝絨的窗簾也能感受到陽光的熱度,有鈴聲斷斷續續傳來,葉謙伸手一撈,找到牀頭櫃上的手機摁掉,屋裡又恢復了寂靜。他翻身坐起來,瞥到一旁的夏夢捲翹的睫毛顫了顫,頑心一起,索性盯着她的睡顏一動不動。
夏夢心中腹誹幾句,臉上熱度一點點攀升,緋紅如春意盎然適點綴在枝頭的桃花。
許久沒聽見動靜,她偷偷的把眼睛張開一個小小的縫隙,正好與葉謙四目相對。見他滿是笑意,也不忸怩,大大方方的露出笑靨:“早安啊,親愛的。”
葉謙探過去,俯下身在她光潔的額頭印了個吻後,然後拉着她的手,夏夢只覺手指一暖,她睜眼一看,是枚造型精巧的戒指,只是上面的鑽石……她覺得如果戴在手上不出一個月,不是被搶就是得關節炎。
葉謙倒是笑的很滿意,將她的手籠在掌心裡看,說:“尺寸剛剛好。”
夏夢愣了愣,想了半天才迸出一句話:“這是一晚上的陪宿費麼?”還真不是一般的貴。
葉謙也只當她矯情,寵愛的伸手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隨即下牀鄭重的單膝跪地,望着她的眼睛,說出一句更雷的話:“若這是一輩子的陪睡費,不知夏小姐是否願意?”
夏夢下意識去摸手上的戒指,黑白分明的眼睛轉了轉,四下到處瞅瞅,就是不看他。
葉謙眼眸略暗,卻是一挑眉:“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是默認了。”
“喂!”夏夢終於捨得看他了,可觸及到那雙深如古潭的眸子,嘴邊的話怎麼也講不出。好半天才慢吞吞的吐出一句:“我們就這樣私定終身有點不太好吧。”
葉謙眼睛一亮,輕咳了一下,很嚴肅的鎖眉問道:“那我們一會坐飛機趕回清遠市,去拜訪一下岳父岳母吧?”
夏夢額邊隱有黑線垂落:“老實交代,你籌劃這一天有多久了……”
葉謙一本正經答:“有一陣子了。小夢,你得對我負責。”
“……你無敵了。”
在夏夢眼裡,葉謙向來不是說風就是雨的性子,只是這次卻截然相反。他對求婚這事表現出了一股極大的熱忱,即刻就想讓夏夢打包行囊回清遠市。夏夢本想用父母做擋箭牌,來個緩兵之計,卻不想她的那句話正巧給葉謙一個暗示,夏夢這邊已經搞定了,如今的難關只剩下夏父夏母,甚至在他眼裡這些也不值得一提——除了在夏夢這一再碰壁外,他一向眼緣很好。
無奈之下夏夢只好給他潑冷水:“我來W市是爲了工作,就這麼空手回去單羽一定不能善罷甘休!”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後續三天葉謙成了夏夢的全職助理,一應的談判合作都緊跟其旁,與此同時他也表現出了自己高度的外交能力,總有辦法把時間按照最初的預期完成。隨後到了第四天,跟W市的合作案已經基本告一段落,他們也訂了下午回清遠市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