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你這個毒婦!我恨你入骨,我以爲你早就死了,你卻還有臉到這裡來見我!”秦美羅越來越激動,明明涼靜的身體已經不支,她還強撐着叫罵玉珠,聲色俱厲,“你這個毒婦,你怎麼還沒死!你害我成這樣,你不早就該死了!”
玉珠走上前,蹲下,秦美羅伸出手去抓她,可是手才探出去,手上就起了青煙,好像要燃燒起來!
我趕緊撲滅,擋住了秦美羅,低聲對玉珠說道:“她都成了這樣,你還要對她用巫術?”
“這個女人怕是瘋了。”玉珠冷冷的說,“我以爲是秦美羅,仔細一看,根本就不是。”
“她就是秦美羅。”我說,“秦美羅,你確定是她害了你?”
“就是她!就是玉珠找的我,讓我幫她哥哥玉朗,就是他哥哥玉朗帶我來這裡的!”秦美羅呼天搶地的喊道,“這個女人不是人!她不是人!她口口聲聲說跟我做朋友,把我當最好的姐妹,誰知道她這樣算計我!”
“玉珠!你這個賤人,你在外面逍遙快活,你羨慕瑾瑜的美貌,你羨慕人家的愛情,你現在居然不知廉恥的盯着瑾瑜的臉!我在這裡生不如死,你知道嗎?”
“你纔是賤貨!你懷着孩子卻勾引玉朗,你不喜歡玉朗的話,你怎麼會萬水千山的跟他來這裡?”玉珠怒斥道,“你若是自重,就不會跟玉朗來,你這是自找的。”
“賤人,我是看重你和我的情誼,你卻誣陷我喜歡玉朗,賤人!”
我顧不得去問玉珠,秦美羅這樣激動,我要讓她離開涼靜的身體,於是我安撫她,勸說她,可全都無濟於事,她一副要和玉珠拼命的樣子。
“秦美羅,我見你的樣子挺可憐的。像孫猴子一樣被壓在大石頭下的日子不好過吧?這些年我也偶爾想起你。我不瞞你說,這麼多年你爲什麼一直沒出來,爲什麼詛咒沒解開,因爲我就在這個村子裡,你明白了嗎?”
玉珠的話讓我大吃一驚。
敢情她在這個村裡守護的不僅僅是我這個白玉,還有這裡的聖地!
那她還好意思說她是善良的黑苗族聖族?
她眼裡發出不可一世的光,蹲下身一把捏住了涼靜的下巴,語氣雖然不那麼狠毒,但是字字句句都戳心:“秦美羅,我真沒想到你會通過這個女娃的身體出來,但那又如何?你的身體永遠也出不來的。”
“玉珠,你這麼狠毒,你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秦美羅字字帶血,“你也是女人,你可知道我懷着孩子在下面受的委屈?爲了我的孩子活下來,我不惜吃腐爛的屍體!你有孩子嗎?你知道孩子叫媽媽的感受嗎?你既然在這個村子,你就知道我生了孩子,你若是有半點良心,你不放我,你也該放出我的孩子!”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個詛咒的解法。我只知道往上面加持詛咒。”玉珠不以爲然的說,“你說到孩子,我有自己的孩子,這就是我的孩子。”
她指着我。
我之前沒這麼恨她噁心她。她捏着涼靜的下巴不緊不慢說出那些狠毒話語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個女人太能裝了。
她有一顆惡毒的心,卻要做出慈母的樣子來。
我還沒開口反駁,秦美羅悽然的笑道:“玉珠,你若是有林長生這樣的兒子,你是積了八輩子的福。可是並不是你頂着一張瑾瑜的臉,你就是他媽。林長生是靈石家族的人,怎麼會是你這種黑心腸女人的孩子?你做夢。”
“秦美羅,你再多說一句,我馬上就讓你死,你信不信?”玉珠威脅道,“你這張嘴,跟以前一樣能說會道,我能讓你馬上成爲啞巴。”
“她都這樣了,你還不放過她?”我說,“玉珠,做人做事留一線,萬一哪一天你也落到她的手裡……”
“哼。我不會落到她手裡。”玉珠說道,“既然長生勸我,那我就給他一個面子,秦美羅,我倆坐下來好好談談,把當年的事情說清楚,你看行嗎?”
“放我出去。”秦美羅說,“不然的話,談什麼都是空談。”
“我們姐妹這麼多年沒見,難道就不能坐下好好說話?長生,你去跟明耀說話,我要和她單獨談談。你放心,這身體是你朋友的,我不會傷害她。”
“我不相信你。”
玉珠輕聲說道:“孩子就算我騙,天底下所有的人,我也不會騙你……”
“你又來這一招……”
“林長生,她們兩個女人的事,我們不摻和。”明耀在一旁叫道,“我們兩個的事是不是要解決一下?”
“我跟你有什麼事?”我氣憤的說道,“明耀,我沒拿你什麼東西,你是不是想挑事?”
我擔心家裡,明耀和玉珠都來了,他們不會是兩個人來的,他們這些黑苗族的人,一來就是一夥,打不贏也要拼氣勢不是?
他們兩個在這裡,其餘的隨從任何一個都能把我家裡剩下的人團滅了。
所以我不想和他們在這裡浪費時間,我想帶涼靜快點上去,誰知道秦美羅霸佔着涼靜的身體不出來,這會兒要找玉珠算賬,更是不依不饒,請她出來也不會出來。
“你盜走了我們的聖物。”明耀說,“你承不承認?”
“你剛纔說你們的聖物是那條小黑蛇,我要那東西來做什麼?”我說,“我們這裡到處都有,煮着燒着都不好吃,我不稀罕。”
“你別給我鬧着玩,我說的是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石壁上的那些符咒,是不是被你盜走的?”
原來他說的是青磚上的符咒。
“你把它們弄去哪兒了?”明耀厲聲問道,“林長生,我念着你跟玉珠的關係,所以我讓玉珠跟我一起來,用好話問你。若不然的話,我早就對你不客氣了!”
“那就對我不客氣。”我說,“明耀,你說的那些符文,我確實見過,我來這裡之前以及我來這裡的時候,它們都在……”
明耀迫不及待的問:“那你後來把它們弄到哪兒去了?”
“這是我奶奶的墓地,這是我們村的地盤,我想把它怎麼樣就把它怎麼樣。你哪兒人?你跑到我們的地盤問我要你的東西?你低頭看看,就連你站立的那塊地方,都不是你的!你快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你去打聽打聽,這個地方早在幾百年前,那就是我們黑苗族的聖地!”明耀振振有詞,“你是不是眼瞎?沒看見這裡到處都是我們黑苗族的標誌?”
“一隻野狗闖進來到處撒尿圈地,它以爲它撒尿的地方就是它的地盤,耍橫的結果就是被打成了落水狗。”我笑着說,“明耀,我勸你還是回去,告訴你的老首領,別想着得到靈玉,靈石家族的人現在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不信你就試試。”
“林長生,玉珠在我面前誇你呢,想不到你滿嘴噴糞,素質低下!你們靈石家族好歹也是曾經的聖族,到了你這一代,竟然成了狂野村夫,你哪兒有聖族的樣子?這樣的靈石家族後代,不需要我們黑苗族出手,自己就退化消失了!”明耀說,“言歸正傳,那些符咒被你弄去哪兒了?”
“抹掉了。”
“你騙鬼呢?抹掉怎麼會沒有痕跡?”
“我用法術抹掉,難道還會留痕跡?”我漫不經心的說,“明耀,只許你有法術,就不許我會一點?”
“你用法術抹掉的?”明耀大驚失色,“林長生,你真是用法術抹掉了我們聖地的符咒?”
“我剛纔說了,這裡是我的地盤,我不過是清理一下別人留下的氣味和痕跡而已。”
明耀一雙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似乎想要看出我說這句話的真假來。
我對上他的目光,毫無畏懼。
明耀卻沒說什麼,直接奔過去玉珠那裡。
我剛纔從他和玉珠站立的姿勢以及說話的神色可以看出,這兩人是經常聯繫的,兩人之間有一種默契,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有的。
那麼玉珠說的魔族和聖族的事,到底是真是假?
我本來有點相信玉珠的話,如此看來,存疑。
我緊隨明耀過去,明耀在玉珠的耳邊說着什麼,此時玉珠正拉住了涼靜的手,我擔心她對涼靜施加法術,這時候秦美羅也沒說話了,不知道剛纔兩人發生了什麼,我趁明耀說話玉珠分心的功夫把涼靜奪過來。
涼靜的身體比剛纔還軟乎,一下子癱軟在我懷裡,她靠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道:“玉珠殺了瑾瑜……救我。”
隨即就沒有了氣息,這是秦美羅在說話。
玉珠殺了瑾瑜,那玉珠就是殺我親生母親的仇人,我卻叫了她快二十年的媽!
“你說的是真的?”玉珠問明耀。
“你問你兒子。”明耀咬牙切齒的說道,“如果真是他破壞了我們的符咒,破壞了我們的聖地,玉珠姑姑,那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即使你給我求情,我也不會念一點舊情。”
“明耀,你讓我問問他。”玉珠一副慈母的樣子轉向我。
“不用問我。是我乾的。石壁青磚上的符文全部被我用法術化了!”我說道,“還有,我告訴你們,剛纔說話的那個女人,是被你們壓在下面的秦美羅。玉珠你也認識,我會把她救出來。”
“長生,你真的用法術把符文化了?”玉珠聲音帶着顫抖,“你告訴媽,你是騙我的。你說你是騙我的。”
“我沒騙你。那些符文影響我奶奶的安寧,所以我都給抹掉了。”
“我不信。你沒有那麼高的法術。”玉珠說,“即使你三叔和花和尚都教你法術,用兩人的法術加起來,你也化解不了這裡的符咒。”
“你還不知道嗎?我是靈石家族的司神師,南巫大叔教了我所有的法術,他的法術難道不能化解你們的黑巫術?”
玉珠看着我,就像看着一個陌生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