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大師,我答應你。”我說道,“在你的眼睛沒有好起來之前,我就是你的小助手。你下地府我跟你下去,你出門我給你帶路,過馬路我扶着你,我做你的眼睛……”
“林長生,你別隻顧着嘴貧,你老實點。你心裡的小九九你以爲我不知道?我告訴你,我決定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我不想做的事情,刀架在我脖子上也沒有用!我想說的我倒豆子似的說了,我不想說的,把我壓成餅乾我也一句不說。”
沐珺一字一句的說。
她眼睛看不見,卻知道了我內心所想。我想靠近她也是一個好事,我可以從她那裡得到三叔的消息,狐仙不是經常和她聯繫嗎?
“姐,要不,我們先休息一陣子?”沐桐不放心的說,“你看,我們大家都經歷了那麼大的事情,損傷都大,養好了身體再說……”
“那都不算什麼大事情,有什麼好休養的?再說,跟客戶約好了時間,跟下面也定好了時間,我要是不去的話,我以後還怎麼做驅鬼師?”沐珺執意說道,“誰也被攔着我,我明天就開始正式幹活。”
沐桐無奈的搖搖頭。
“林長生,你怎麼不利索?”一旁的涼靜陰惻惻的說道。
這話聽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你走哪兒,都有尾巴跟着嗎?”涼靜指了指外面。
我以爲說的是帶了紫玉和長樂,她卻不是說他倆,而是說外面。
“我早就感覺到了。”沐珺說,“我以爲他自己知道。”
“哼!他知道?你問問他知道不知道?”涼靜不屑的說,“沐珺姐,這樣的睜眼瞎也能給你帶路?你當心着,你可能還要保護他。”
我不動聲色的往外看去,長樂的汽車後面停了一輛車,車遮擋得嚴嚴實實的,什麼也看不見。
“我被跟了?”我驚訝的說,“長樂,你也沒有發現有人跟着?”
他說沒有。
長樂走出去,假裝去車裡拿東西出來,全程不看後面那車一眼。
回來之後他報告說,車是豪車,車裡應該是個男人,身上有藥味蓋不住,從車裡泄露了出來。
明耀?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明耀在跟我,黑苗族的公子爺開豪車正常,他的腿沒好利索,有藥味是自然的。
是明耀的話,我倒是想見一見。
於是我走出去,剛到門口的時候,那輛車啓動了。
它開得很快,在我眼前一晃而過。
可我明顯感覺到了擋風玻璃後面的眼神,一直在看着我。
是明耀。
那眼神我很熟悉,及時隔着玻璃我也能辨別得出來。
他跟着我做什麼?
報恩已經報了,難道是在跟蹤紫玉?
那是他們一直的目標。
“沐大師,那我明天開始正式上班?”我問沐珺,“我需要帶什麼東西?”
“沒有特別要帶的東西,把你自己帶上就行。但是卻有不能帶的東西。”沐珺說道,“第一:不能帶女人。第二:不能帶契靈。”
“沐大師你明說不能帶我們兩個唄!”長樂不滿的說,“沐大師這是怕我們給你添亂嗎?我們一起的話,也是三雙好眼睛,別小看了我和紫玉……”
“別吵!”沐珺毫不客氣的說,“下次來,把尾巴甩掉再來。林長生,我告訴你一個關於你三叔的事。讓他們都出去吧。”
其餘人都出去了,就剩下我和沐珺在屋裡。
沐珺往後一靠,做了一個很舒坦的姿勢,幽幽的說道:“我跟狐仙斷了聯繫。”
“你說什麼?沐大師……”
“我聯繫不上狐仙,所以,也不知道你三叔的下落。”
“沐大師,你是在哄我?”
沐珺坐直了身子,說道:“林長生,狐仙和我並不是隨時隨地都能取得聯繫的。我回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起神壇聯繫狐仙,可是找不到他。說明他已經不在人界,不在仙界,可能去了別的地方。”
“他去的地方一定跟三叔有關,如果能找到他,就能找到三叔。”我說,“沐大師,狐仙平時喜歡去哪兒?”
沐珺苦笑道:“你真的以爲我和他是如影隨形嗎?我連他的樣貌都沒有看清,怎麼會了解他那麼多?”
“說到樣貌,我看見過他的樣子。”
沐珺驚訝的問:“他是什麼樣子的?”
“普通長相,但是卻妖媚得很,特別是一雙眼睛能勾魂。不過,不是你喜歡的樣子,如果按照三叔的標準來看的話,他頂多就75分。”
“你三叔多少分?”
“90分。”
沐珺笑了笑:“男人和女人看人的標準是不一樣的。好了,這話說得太遠了,我問你,如果找不到你三叔,你會怎麼辦?”
“一定會找到的。因爲……不止我們要找他。”
“還有誰在找他?”
找他的人可多了,他要是變成了人魔,正道就不會放過他,現在還多了靈石家族自己人要殺他。
我突然覺得,三叔在狐仙那裡未必是壞事,那就先讓狐仙扛着一陣子外界的騷擾和尋找。
走着瞧,不用我們找,三叔和狐仙的下落要不了幾天就可以知曉。
我倒不擔心三叔的安危,他成了人魔,只有人家懼怕他的份兒。
“林長生,你在想什麼?”沐珺問道,“我這段時間在學讀心術,讓我猜猜看?”
“沐大師,你騙別人可以,你騙不了我。你用讀心術,還不是要看別人的眼睛和肢體語言作爲依據?你現在眼睛受傷了,根本就看不見我……”
這話說了我就覺得說錯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的眼睛要是好不起來,你這輩子就永遠做我的助手。我不管你是靈石家族什麼高端的身份,你做我的助手委不委屈那都不是我的事,哼!”
“好。我答應了那就不會反悔。”我笑道,“沐大師,明天我們的工作是什麼?能不能提前透露一點我也好做準備。”
“你又不是沒經歷過大風大浪,有什麼提前準備的?”沐珺說,“我有些困了要休息,明天下午三點,你到我這裡來就是了。”
我跟沐珺告別的時候,她的電話響了起來,她在電話裡說着什麼遺憾抱歉節哀之類的話,掛了這個電話,接着又來了一個電話,沐珺叫着什麼唐老闆,連說幾個好。
掛了電話之後沐珺說,原計劃明天的那個工作,事主已經病死了,所以沒有去的必要。
但是她接着又接了一個大活兒,是一個房地產商大亨唐老闆的活,讓她幫忙去給他的太太做三週年祭日,同時幫他看看新項目的風水。
“沐大師,我們要去看風水?”
“怎麼了?”沐珺問,“你只需要幫我看,我自己能解釋。”
“我是說看風水我也行,你忘了我三叔是這方面的行家嗎?祭日你來做,風水我來看,你也要給小助理一個展現的機會不是?”
“你想搶我的飯碗?”
“長江後浪推前浪,沐大師。”
沐珺笑了幾聲,告訴我時間提前到明天中午之前到她這裡來,要在正午之前趕到富商那裡看風水,晚上做祭日。
然後她叫沐桐進來,沐桐其實一直就在門口等着,我們說什麼他全都聽了,他一定是擔心我會對沐珺不利,所以沒有走遠。
“我在外面聽你們說話,分明就是非常熟悉的老友,爲什麼非要弄得那麼生分……”沐桐感慨。
回去安頓好長樂和紫玉,我單獨和我爹談了話,我爹被三叔吸了血之後,身體大不如從前,這幾天不見,白髮蒼蒼,加速了老化,看得我心疼不已。
我告訴他紫玉是我女朋友,他並未說什麼,就像我帶喬虹回來的反應一樣,不知道是木訥了還是老了。
晚飯後我準備明天要用的東西,長樂來找我,站在門口一臉邪笑,我知道他小子在想什麼,他一開口就說道:“林長生,今晚洞房花燭夜,你怎麼還在捯飭你那些破玩意兒?你把新娘子一個人留在三樓,你什麼意思啊?”
“你明知道我和她是不能洞房的,你是不是故意刺激我?”我沒好氣的說,“要不你上去陪她打牌?”
“你想得美啊。你這樣是何苦呢?紫玉已經有了人形,靈玉也出現了,你本身也那麼厲害,再說黑苗族知道你有了人體符,不敢來犯,你怕什麼?”
“你不懂。”我說,“長樂,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好好保護紫玉,明白嗎?”
“哼,紫玉的法術比我厲害多了。你真是多慮,只有她保護我的份兒。我問你,你什麼時候和她結婚?”
“結婚?”
“對啊,熱熱鬧鬧的娶進門。”
我抓了抓腦袋:“這……我還真沒想過。”
“你這個人真沒勁。”
長樂不高興的走了,我苦笑,我是個正常男人,我不想結婚,我不想洞房花燭?
紫玉有了自己的身體,但是那塊靈玉我仔細看過,說明白點還只是初具形態,就像是一塊原石一樣,還沒有經過打磨,看起來很粗糙,不如我和三叔的靈玉精緻。
它還需要提升和磨練,而我要是和紫玉洞房,她的身體被打開,那靈玉自然就會綻放光華,成爲真正的紫玉。
那纔是黑苗族想要的寶貝。
所以,爲了紫玉的安全,我不能和她結婚洞房。
這雖然很殘酷,但卻是無可奈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