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來龍去脈

“你想不起來了。不急,我可以等,長生。”她柔柔的說。

“你不用裝得如此柔弱,你再怎麼扮演,你也是一個殺了人的劊子手。就算我想起來了,那也不會原諒你,因爲你害了我的親人,你是我的仇人。”

紙美人就不說話了,好像在哭的樣子,可是就一個紙人兒,哭能哭出眼淚來?只不過抽抽搭搭的做做樣子,博取我的同情罷了。

“我再問你,我三叔他們在不在扎紙匠的手上?”我問,要是不在的話,我何必在這裡浪費功夫?

“我也不知道,長生,我要是告訴你,我也是被綁架來的,你會信嗎?”

我信個鬼!

他們明明是串通一氣,現在又來給我拿腔拿調的哭訴,這樣的美人計要是在二伯家發生變故之前,我可能還會色膽橫生,可現在對我沒用。

“我不是扎紙匠的女兒,我是被他綁架來利用的棋子。”紙美人說道,“長生,我告訴你一句話,就算你想起來了前塵往事,那你也不能和我結婚,因爲,這是他們的一個大陰謀。”

“你說什麼?”

紙美人說:“他們在策劃一個大陰謀,我不過是他們手上的棋子……”

“不是這句話。你說我就算想起前塵往事,也不能和你結婚。那你陰魂不散的跟着我做什麼?你不是眼巴巴的想和我在一起?”

“和你在一起,當然是我的願望。但是我落到了扎紙匠的手上,我們又不能在一起,要是我們圓房了,他們的計劃就得逞了……”

我搖搖頭說道:“你們都有神經病。說什麼我也不懂,什麼圓房他們就得逞,什麼大陰謀,一會兒要配冥婚一會兒又不要結婚……老子不想和你們玩了,要是沒事的話,就放我走。”

“你不能走啊,長生。扎紙匠就在外面,他監視着我們。”紙美人說,“你要是出去,他一定不會讓你活着回家的。你就在這兒呆着吧,等到天亮,一切都好了。”

“這是你們的緩兵之計,我纔不上你們的當。”我說着就要出門,紙美人一下子就飄到了我的前面擋着我,苦苦哀求道:“長生,我不想你出事,你真的不能走,我求你了……你不能出事,你要是有事,靈石家族的人就所剩無幾了。”

紙美人也說靈石家族,我決定從她口裡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

我回到火塘邊坐下,實在太冷了,我把火塘裡的火點燃,紙美人立刻就離得遠遠的,就像三叔說的那樣,紙人是怕火的。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你是不是也是靈石家族的人?”

紙美人看起來有些驚喜的往前飄了一步,問道:“長生,你是想起我來了?我是紫玉啊,你想起來了嗎?”

紫玉?

不知道爲什麼,當她說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我的心就像被什麼撞擊了一下似的,腦海裡飛速閃過一個畫面。

這個畫面是一片星空。

可是這個畫面轉瞬即逝,剛纔那種熟悉的感覺也蕩然無存。

難道我真的忘記了什麼?

我搖搖頭說,我想不起來這個名字,我們應該是不認識的。

“你再想想,靈臺山上,你再想想!”

紫玉迫不及待的提醒,讓我的腦袋頓時像一片漿糊似的,我說別給我提醒,我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她就有些失望,問我:“你連自己是靈石家族的人都不記得了嗎?”

“我不記得。我還是紙人告訴我,我是靈石家族的人。”我說,“靈石家族到底是什麼家族?是哪個族?”

我心想五十六個民族之外還有別的民族,只不過人口太少分佈太小就沒有統計,我們可能是少數民族中的稀罕民族吧。

“想不到讓你輪迴了幾世,你就什麼也不記得了。”紫玉悽然的說道,“靈石家族的人一旦記憶喪失,要重新找回記憶是非常困難的事情,長生,早知道就不讓你進輪迴,直接回靈臺山去……”

“你在說什麼?你就直接告訴我靈石家族到底是什麼就好。”我急切的說,“這個靈石家族的身份,可把我害慘了。”

“那我告訴你。”紫玉沉思了許久,才終於下定決定似的,“不然的話,讓你重拾記憶,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那你快說。”

接下來我就聽到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語言,就像我念書的時候聽英語聽力測試一樣,我一個字也聽不懂。

“你等等!”我說道,“你說我能聽懂的話。”

紫玉又說了一串,奈何我還是聽不懂一個字。

“你說的是什麼話?”

紫玉無奈的說道:“長生,靈石家族是被詛咒的家族,而且是被靈石家族的祖先詛咒的。關於靈石家族的秘密,我們是不能用現代人能聽懂的語言說出來,只能用我們靈石家族自己的語言來解釋。”

“但是我根本聽不懂啊!”我說。

“我也沒辦法,只要是靈石家族的秘密,就算我想說出來,也只能是我們家族自己的語言,寫,也是靈石家族自己的文字。這是我們的祖先爲了保住這個秘密,保護靈石家族零散的家人而制定的詛咒,若不然的話,靈石家族的人早就滅亡,早就被不存好心的人殺光了。”

“這樣看來,我還是隻有恢復了記憶,才能聽懂你說的話。”

“是的。你只能恢復了記憶,才能知道靈石家族的秘密。”紫玉說,“你快點恢復記憶,才能想起我是誰。”

三叔也是靈石家族的人,他的記憶也喪失了,紫玉知道靈石家族的秘密,但是我們之間卻只能用靈石家族的語言溝通才能聽懂。

繞來繞去,最終還是沒辦法知道這個秘密。

我想了想問道:“那扎紙匠要我們結婚,又是爲了什麼?”

“我是紙人,是被扎紙匠把我裝進紙人裡的,我沒有身體。”紫玉說。

“你的身體呢?”

“我的身體被封印在一個地方,具體是哪一個地方,我也不知道。”紫玉說,“扎紙匠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了靈石家族的一些秘密,只要我與你圓房,行男女之事,我的身體就會恢復。”

我恍然大悟:“扎紙匠是爲了給你一個身體?”

“是的。他們飛獵門對外是秦嶺狩獵人的身份,其實是一個黑巫術的門派,我被他們囚禁了許多年,就是想讓我恢復自己的身體。在沒有找到你之前,他們以扎紙匠的身份扎紙美人,吃新婚女子的靈魂,吃夠一千個靈魂之後,我的身體就會恢復。”

“原來是這樣!”

我想起東邪唐警官說的,飛獵門也是如此四處作案的,想不到唐警官的說法是對的,扎紙匠扎出紙人就是爲了吃新婚女子的靈魂,我卻沒想到他是爲了給紫玉恢復身體。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紫玉,既然扎紙匠知道一些靈石家族的秘密,還爲你恢復身體,他們會不會就是靈石家族的人?”

“絕對不是。”紫玉說,“他們恢復我的身體,是有另外的作用。長生,你的脖子上是不是有一塊白玉?”

“當然。”我說,“我三叔也是靈石家族的人,他那裡是一塊血玉。”

“那是紅玉。寶石是靈石家族的象徵,也是靈石家族的命脈。”

“那麼你身上應該有一塊紫玉。”

紫玉點點頭說道:“沒錯。紫玉的作用是起死回生,白玉的作用是逆天改命。而紅玉……靈石家族有許多寶玉,各有各的作用,我也不記得那麼多了。”

“紫玉能起死回生,飛獵門是要恢復你的身體,然後讓某個人起死回生?”

她給了我一個肯定的回答:“沒錯,我聽扎紙匠和他的兄弟們說過,他們飛獵門的老獵王意外身死,一直被封印在某個地方等待復活,只有靈石紫玉才能把他復活,所以他們飛獵門一代代的傳人,都在尋找紫玉。”

我質疑道:“他們一代代的人都在尋找紫玉,都在給你還原身體,按照他們陰險毒辣的手段,湊齊一千個新娘子的靈魂,不是難事。”

“不是每個新娘都適合,必須要純陰的命格,而一千個純陰命格的新娘又有不同的特徵,這樣算下來,符合條件的很少。但是這些年也被他們湊了幾百個,不過……被我暗中做了手腳,消耗了不少,只要有我在,他們永遠也湊不齊。”

“你做了什麼?”我好奇的問。

“我會主動讓道士和驅鬼師發現我,比如上一次的蒲道官,我就是故意和他做對,他對我施展法術,就會損我的元氣,那樣也就是損新娘的元氣。他們找到一個符合要求的新娘很困難,但是我損傷一個,卻很容易。”

“你這樣算是自殘。”

“長生,你是忘了我們靈石家族的故事,我們靈石家族從來都是一心向善的家族。”紫玉說,“我不會助紂爲虐,就算我永遠也恢復不了身體,永遠在他們手裡遭受迫害,我也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紫玉說完這些話,明顯也耗費了不少的元氣,身體就沒有剛纔那麼圓潤,靠在滿是羽毛的牆壁上,臉上的紙也皺巴巴的了。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對她的恨意消了一些,不知不覺中還生出了一種憐憫的感覺,儘管我還沒有想起靈石家族的事情,但是至少改變了對紙美人的看法。

她也是被逼的。她還極力在阻止飛獵門的陰謀。

我想了想說道:“既然這樣,我帶你走吧。”

“扎紙匠就在外面,我們誰也不能走。”紫玉聲音弱弱的說,“等到天亮,你就趁機逃走,別管我。”

“爲什麼要等到天亮?”我說,“現在趁黑看不見,更好逃走。”

“飛獵門是獵人出身,最擅長夜裡作戰施展法術,獵物都不能從他們手裡逃脫,何況是你一個普通人?天亮就不一樣了,扎紙匠是個全瞎子,白天他什麼也看不見,晚上什麼也都能看見,他的黑白世界是顛倒的。”

“那我們就等天亮……”

我的話音未落,外面的歌聲忽地就近了,我還聽到了扎紙匠沉重的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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