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喜過望:“師父!真是太好了,我正在想法杖,沒想到你就給我送來了!”
南巫慈愛的看着我,說道:“在這個世界裡,至親至愛的人之間心意相通,就算天涯海角也能感知到對方的心理,所以我知道你需要什麼。拿去!去行使你作爲司神師的權力!”
我感動得熱淚盈眶!
就在我伸手去接法杖的時候,手臂遭受一記重擊,整隻手不由自主的垂了下去。
“你不能接!”一聲爆喝傳來,一個黑色的身影穿破水簾,水花四濺,人影破水而出,一把將我推了出去,我向後飛去,我被推到石壁上,要不是石壁阻攔,這一下子我不知道要飛出去多遠!
爛臉的三叔站在我的面前,呵斥道:“你不能接法杖,他不是你的師父!”
“他明明就是南巫大叔。”我說道,“三叔,我和我師父之間有心靈感應。”
“感應個屁!”三叔罵道,“你要是接了他的法杖,接下來你就會用法杖去劈老苗王是不是?”
“對!我要讓他灰飛煙滅,打破大漠的詛咒。”
“大漠的詛咒不是殺了老苗王就可以破除的!而是讓老苗王復活,才能破除。”三叔說道,“你的師父難道不知道這一點?”
我一愣,遠遠的看着還站在那裡的南巫,他手上依然拿着那柄法杖,眼神裡充滿了期待,想我接手法杖。
三叔搖晃着我的肩膀吼道:“你仔細想想關於大漠詛咒的細節!是要復活老苗王還是要殺死老苗王?不然的話,黑苗族這麼多年來想要復活老苗王是爲了什麼?他們就是不想讓他們的家園徹底被毀,你明不明白!”
我有點醒悟,但是看着遠處的南巫,我還是有點懵。
“你不要看着他!”三叔擋住我的視線,厲聲說道,“他是你的心魔。”
“什麼?”
“你的心魔。”三叔拍着我的肩膀說,“孩子,你現在還不能看清楚自己的心魔。我是人魔,我分得清,在我的眼裡,那個人並不是南巫,他是一團氣流,所以他不是你師父。”
我揉了揉眼睛,又偷看了一眼前面的那人,沒錯啊,那就是南巫。
“你心裡一直在想,要殺了老苗王這件事,你的憤怒戰勝了你的理智,由此你的心魔就出現了。你想到了怎麼殺老苗王,但是你沒有武器,你心裡就非常期待這個武器,誰能給你這個武器?你就想到了你的師父,所以——這以後出現的情景,都是你幻想出來的,或者說是你的心魔給你製造的場景。”
“這一切都是假的?”
“是假的。”三叔解釋道,“但是當你接過那柄法杖,劈向棺材的時候,就是你自己和心魔的戰爭。不管是你贏了還是你的心魔贏了,你都會受到損傷。最輕的結果就是你變成瘋魔,以後就是一個精神錯亂者。精神錯亂自然是沒有智慧走出這個世界,所以你就會永遠穿行在這個世界裡,生不如死。”
三叔的話讓我不禁一個寒顫,我靠着石壁靜下心來,排除心中想要殺了老苗王的想法。
我的胸口起伏不定,我才知道我確實非常激動,激動之下容易做出錯事,但是我沒想到會產生心魔。
經過一會兒的調整,我的心情終於平復了下來。
我緩緩的睜開眼睛,三叔問我還能看見剛纔的南巫嗎?
我朝那邊看去,果然已經沒有了南巫的人影。
“你的法術修爲晉級太快,你的身體根本就沒有達到擁有這些法術的底子。欲速則不達,說的就是你的身體,所以在你激動憤怒的時候,你容易產生心魔,這也是你的身體與你的法術不能同步的表現。”三叔耐心的說,“所以,以後做什麼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憤怒的時候最好數到十,這樣你就不容易激起心魔。”
“謝謝三叔。”
“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說是在他之後的那一場倒置,原本以爲見不到他,沒想到竟然碰上了。
“你都遇見了什麼?”
我把我一路過來遇見的情景都告訴了三叔,他一邊聽一邊擰着眉頭,說到他與瑾瑜恩愛的情景時,他那雙犀利的眼神裡閃過了難得的鐵漢柔情。
“這樣看來,我們真的是進入了一個神秘的通道。”我說道,“三叔,只不過這些情景不是我預想的情景。我還以爲我至少能進入仙界呢。”
“你想得美。”三叔苦笑道,“其實,你之前進入的那些情景是不存在的。那是記憶。是瑾瑜的記憶。”
“什麼意思?”
“瑾瑜在修煉成鬼仙的過程中,拋棄了曾經的記憶。她要成爲鬼仙,不只是身體要發生變化,就連她的記憶都要騰空,讓身體和思想都處於一片空白的狀態,然後才能吸納靈氣。她把曾經的記憶都拋棄了,這些記憶卻還存在於水晶棺材中,它們以片段的形式存在着,就像天空中的星星一樣,闖進來的人碰見了,就可以看見那一段記憶。”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我是穿越回去了。”
“不,那只是瑾瑜丟棄的垃圾。”三叔有些失落的說道,“如今的瑾瑜,其實已經不是她。這是一個脫胎換骨後的瑾瑜,她對她以前的事情,全然無知,就算是我站在她的面前,她也不會認出我,還有可能和我兵刃相對。”
“三叔,你說過這都是命。”我勸慰說,“既然是這樣,那我們也別指望瑾瑜和我們相認,還得提防她襲擊我們。”
三叔嘆了一口氣,看着眼前的八口水晶棺材,他說:“這是幾百年前的雲山。這也是瑾瑜的記憶。”
我看着眼前的情景,伸手摸了摸面前的石壁,感覺十分真實,我質疑說:“這可能不是吧?”
“我告訴你,如果從水晶棺材到達雲山,而云山恰好也在冰封之中,那說明我們是從通道過來的,也說明通道存在。但是現在我們在裡面所經歷的一切,都是過往。只要不是現在的情景,那都是假的,都是瑾瑜的記憶。”
“那我們現在還是在水晶棺材中?”
“那是當然。”三叔說,“你怕不怕?你在裡面跨越了千山萬水,說不定你現在只不過在水晶棺材的一個角落裡,你哪兒也沒去。”
“我纔不怕,我以前在鬼城帝國經歷過,大同小異而已。”
“你倒是樂觀,鬼城帝國是一個鬼的小把戲,但是這裡不同,這是雲山老者的傑作,孩子,這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怕什麼,就當是一次挑戰。”
反正只是記憶,我和三叔把水下祭壇裡的棺材看了個清清楚楚,其中最中間的那一具棺材是立着的,跟奶奶下葬時候的棺材樣式一樣,裡面住着的是一個鶴髮童顏的老頭,我問三叔,這個慈眉善目的老頭是誰?
“說出來會嚇死你。”三叔故弄玄虛,“我還是不說了。萬一把你嚇得魂飛魄散,在這樣的空間裡給你招魂,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可不是嚇大的。你說。”
“這口棺材位於正中央,正中央的位置又是雲山的主脈,你說誰有資格佔着雲山的主脈?”
我恍然大悟,但是又難以置信:“是雲山老者?不會吧,他就是雲山老者?我的天!”
“怎麼,不像?”
“不是不像,是太難以讓人相信了。”我驚訝的說道,“其實我早該想到是他,卻有覺得不會是他,他那麼無私,怎麼會把最好的東西留給自己?”
“雲山要不是他坐鎮,早就不存在了。”三叔說,“他這個位置非他莫屬。這個位置同時也守護着其餘的幾口棺材,特別是老苗王和魔王的棺材,這兩口棺材只要一動,雲山老者這口棺材就會隨之而動,具體會怎麼樣,無人知曉。”
那個黑不溜秋的傢伙就是魔王,三叔說他是魔界之王,因爲魔界曾經來侵犯人類,想要主宰人類,就連天神都出動了,也沒有平叛,最後還是雲山老者出動雲山的人才把魔王收服,將他活生生的裝進了水晶棺材,後來雲山老者入棺,他就被困在雲山老者的眼皮子底下。
“這麼說來這裡的棺材動一發而牽動全身。”
“那是,雲山老者是什麼人,他的陣法幾乎沒有人能破。除非天神來。但是天神怎麼會破壞他的陣法?他這是鎮壓妖魔巫王的陣法,天神不會救邪門歪道。”
“黑苗族還叫囂要復活老苗王呢,看來他們也不好過這一關。”
三叔輕蔑的說道:“他們想得美。我們出去之後,你把黑苗族收了,免得他們是我們的眼中刺肉中釘。靈石家族的興起,就以收了黑苗族開始,殺雞給猴看,給其餘的人一個下馬威。”
“好。”我欣然同意,“但是——我們怎麼出去?”
三叔說:“奇怪,我等了這麼久,也沒有等到棺材倒置,我們出去看看。”
我們走出去,雲山上空有一輪紅月亮,正是我進來的時候那一輪。
三叔說紅月亮要沉下去,天空出現大海,那纔是倒置的時候。
那時候空間裡自然會出現我們回去的路,一切都會如我們所願,我們想去哪兒,就是通往哪兒的路。
可是那一輪紅月亮就跟釘死在上面似的,一動不動。
“是不是瑾瑜發現我們進來了,故意捉弄我們?”三叔說,“她要是關閉了倒置功能,那我們就等着在這裡受活罪,過着求生無門求死不能的日子。”
“三叔,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水晶棺材繼續倒置?”
他看了看我脖子上的白玉,我當時就明白了。
“紫玉起死回生,血玉逆天改命,白玉顛倒乾坤!”我大喜,“三叔,還是白玉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三叔說,靈玉只要用一次就會耗費很大的靈氣,下一次再用的話,間隔要很長時間。更別說是倒置雲山老者手裡的水晶棺材,說不定會耗費靈玉全部的靈氣,之後靈玉就可能變成一塊普通的玉石,而我也會隨之受到影響,降低修爲和法術能力。
“我們不能等了。”我說道,“要是這裡被徹底關閉,我們永遠出不去,靈玉就永遠沒有用到的機會。”
權衡再三,三叔同意我的想法,用我的白玉來讓水晶棺材的乾坤倒置,打開一條通道出去。
三叔告知我方法,我把身上所有的靈氣都輸入到白玉上,只見這一顆白玉慢慢的綻放出柔和的白光,並逐漸長大,形成了一個滿月的形狀,並冉冉的升起。
這一輪滿月升到空中,同空中的那一輪紅月一樣的高度,我期待接下來發生的顛覆,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我和三叔措手不及!
紅月和白月竟然相互滲透着彼此的光芒,紅月的紅光進入白月,白月的白光進入紅月,一時間紅月和白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兩輪月亮竟然越來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