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說的就是,回去好好帶靈石家族,該做什麼做什麼,不該做的千萬不要做。”三叔認真的說道,“半年之內不要來魔界,再來,我把你的腿打斷。”
“三叔,你現在已經嚇唬不到我了。我不是小孩子了。”
停了停,我又說道:“不過你說的話,我會聽。”
三叔笑了笑:“你的種魔大法雖然用不上,但是你可以傳授給靈石家族人。讓他們在修煉中事半功倍。”
“這樣也可以?”
三叔說不要循規蹈矩,誰說的不是魔界人就不可以修煉種魔大法?
世間法術都可以融匯變通,只要修煉得當,都可以互通有無。
我覺得三叔在修煉法術的理念上,眼光非常開闊,也非常有獨到的見解,
這是一種新的理念,值得推崇。
三叔知道我在想什麼,告誡說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適合修煉別人的法術,那些心術不正的人,比如說黑苗族,便會藉機搞破壞,入侵別門別派。
“你現在是大人了,我也不用事無鉅細的交代你。”三叔最後說,“你要記住一點,三叔永遠都是靈石家族人。”
“就算你是魔界之王?”
“對。我做一切都是爲了靈石家族。”
這麼一說,我全明白了。
“三叔,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來打擾你。”我臨走前對三叔許下諾言,“外面的事,我替你處理好。”
沒想到三叔突然蹦出一句:“照顧好沐珺。”
我竊笑,我覺得沐珺就快要熬出頭了。
三叔先於我離開,我正準備離去,突然聽見一陣細微的聲音,仔細一聽,這聲音是從熔岩層裡發出來的。
是一個女人細微的哭聲。
這哭聲非常壓抑,就像受了莫大的委屈,說不出來的那種委屈。
我心想難道是誤闖魔界的無辜村民?
那我得把人家救出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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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才起,一陣歌聲傳來了。
這腔調,這聲色,不是末寒的嗎?
“末寒……”我喊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末寒如果被壓在下面,那沒有別人,絕對是我三叔乾的。
他要統治魔界,必定會打壓之前的勢力,末寒我行我素,跟三叔的理念相悖的話,矛盾自然就會產生。
我不能給三叔添亂。
儘管我也想看看末寒現在的情況,畢竟他救了紫玉。
我往前走了幾步,心中異常煎熬,但是最終我沒有繼續往前走下去。
小了看,這是三叔的私事。
說大了點,這是魔界的事。
我不能多管閒事。
身後末寒的聲音非常悲切,我快速離開上了地面,只見紫玉坐在那棵大樹下,正在抹眼淚。
“紫玉,我回來了。”我輕輕的走過去說道,“別擔心,我回來了。”
她擡起淚眼,我問她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我剛纔莫名其妙的就感覺到非常悲傷,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流了出來。”紫玉說,“可我到底爲什麼哭,我……我到現在都不知道。”
我一怔,末寒在下面哭,紫玉在上面也莫名其妙的哭起來了,這是一種心靈感應。
她不是爲我而哭,她是爲了末寒,雖然她不知道。
我心裡升起一陣酸酸的感覺,裝作若無其事的安慰她:“沒事了,那是你在爲我擔心,心裡裝滿了擔憂所以會哭。”
她說不是,她心裡沒有裝滿擔憂,因爲她對我很放心。
所以她也不知道她是爲什麼而哭,我當然不會告訴她,她是爲了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對她有着扭曲的愛。
我要帶紫玉離開,但是她在太古的這片土地上猶豫不決,她就像在找什麼似的,四處尋找卻又找不到的那種痛苦,讓她越來越哭的厲害。
“我好像丟失了什麼東西,但是又不記得是丟失了什麼。”她說,“長生,你能不能幫我想一下,我到底丟了什麼?”
看她痛苦萬分的樣子,我覺得要是再隱瞞下去,就是太自私太殘忍了。
於是我拉她在那棵大樹下坐下,輕聲對她說道:“你丟失的是一段記憶,這段記憶,就是關於這地底下魔界的記憶。你曾經在魔界生活過許多年,在那裡你是魔界的聖女,你被一個叫末寒的男人以姐姐的名義保護着。那個男人對你的愛,比我還深……”
“你不會是在亂說吧……”紫玉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看着我,同時又帶着一種期待,她一定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是我對她和盤托出,我答應過末寒我不告訴她,也答應過末寒不讓紫玉哭,可她哭得越來越傷心,還是爲這件事哭的,我想我再也不能隱瞞下去了。
紫玉就像聽別人的故事一樣,越聽越認真。
說完之後,我如釋重負,壓在心口的那塊石頭被挪開了,說完我沒感覺到後悔,反而感覺到渾身輕鬆。
這本來就是她的記憶,我說出來,就好像是把屬於她的東西還給了她。
“紫玉,我說完了。”我說道,“末寒就在下面,現在我把選擇的權利交給你。你要是想要去看看末寒,那……我就陪你去。”
紫玉嬌嗔道:“我還以爲你會說,你就讓我一個人去,然後你轉身離開呢。”
“我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放棄你?”我笑着說道,“我也不會讓你再一次的陷入魔界,落入末寒的手裡。”
紫玉笑莞爾一笑,仰起臉來看着我說:“長生,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突然感覺到我心裡沒有那麼悶得慌了,那種想哭的感覺也沒有了,這是爲什麼?”
我暗想,難道末寒在下面感受到了紫玉來到了魔界上面的太古,他便故意放出魔法,讓紫玉感覺到悲哀,然後紫玉會順着這條通道找來,最終在末寒的指引下找到他?
要是這樣的話,末寒也太不厚道了吧。
“你要下去嗎?”我再一次的問。
紫玉想了想,說還是不下去的好,末寒是魔界鼻祖,那麼高高在上的人物她不敢靠近。何況下面是三叔絕塵的地界,三叔不讓我進去,那她也就夫唱婦隨,當然也不會下去。
“你剛纔說什麼?”我問。
“我說我當然不會下去……”
“不是,我是說這句話前面那一句是什麼?”
紫玉佯裝不知。
“你說的是夫唱婦隨。”我強調說,“紫玉,謝謝你相信我,支持我……”
她故意酸我說:“那剛纔是誰還陰陽怪氣的讓我下去找末寒呢?”
……
我們回到九仙廟,我下去找沐珺,我打算把三叔說的話都告訴她,說她不會死,成不成爲冰藍人看他自己的選擇。
我還要告訴她,三叔其實挺掛念她的,還讓我照顧沐珺。
“沐大師……我回來了。”
我進去之後就看見那一團光,那是法杖發出來的光。
可我走過去一看,把我嚇了一大跳!
法杖還在,但是沐珺不在了!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低頭看地上的冰面,看看沐珺是不是化成了一灘水。
她要是化了,那地上也會留下她的衣服,可是地上的冰面很平整乾淨,什麼也沒有留下。
奇怪的是法杖還保持着被我加持後的樣子,按理說,冰藍人是無法靠近的。
沐珺沒化成水,也沒有被冰藍人掠走,那她難道是自己走了?
我收起了法杖,剎那間周圍的冰藍人又開始活躍起來,我知道他們是三叔魔界的守衛之後,我便不會和他們糾纏不清,於是趕緊離開了現場。
到了外面之後,我才坐下來和法杖通靈,讓它告訴我沐珺是哪兒了。
不大一會兒,我的腦子裡浮現出了一個人影,這就是法杖給我的反饋。
這個人影在一片縹緲的雲霧中,有些看不清楚,卻給我一個提示,對方不是人界的普通人。
我用法術撥開了雲霧,發現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妖界的狐仙!
我早該想到,帶走沐珺的人是他!
他對於沐珺的執着,就像沐珺對三叔一樣的,她到處找沐珺,好不容易找到了沐珺,沐珺卻要變成冰藍人。
我擔心狐仙不知道沐珺的具體情況,要是把沐珺帶到了光芒強烈溫度高的地方,說不定會害了沐珺,於是我向法杖索要信息,狐仙去哪兒了。
法杖只給了我一個方位,這個方位指向妖界,狐仙把沐珺帶到妖界去了。
沐珺在狐仙那裡,狐仙一定會竭盡全力醫治,這我倒不考慮。
我感慨的對紫玉說,我覺得這世間的陰差陽錯,真是從來都沒有停歇過。
我剛要帶給沐珺三叔那邊的消息,沐珺卻被苦苦找尋她的狐仙帶走,這一帶走,不知道又要多久纔會出來,纔會知道三叔的消息。
“放心,有情人終成眷屬。”紫玉說,“他們三個,必定有兩人是有情人。”
“那萬一是狐仙和沐珺呢?”
紫玉說要是那樣的話,她雖然會爲三叔感到遺憾,失去了沐珺這樣的女人,但是她更多的是祝福沐珺,因爲沐珺找到了一個愛她的人,而不單單是她愛的人。
“你不懂,長生。女人,就是要找一個愛自己的人。”紫玉說,“當然,要都像我這樣,我愛的人也恰恰愛我,那纔是天下最美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