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已經和雁門關的守衛取得聯繫了。”
“將軍……。”
“你……”離影還沒來得及攔住那個莽撞的士兵,就連他整個人已經衝進屋子帳子裡面去了,甚至就連給他報頭躲藏的時間都沒有。
這次慘了……
如果裡面只是將軍自己還好,他跟白大夫,額……說是大夫其實是軍師纔對,他跟白軍師商議一起呆了近一個晚上。
很明顯麼,兩個人都睡覺着了……
不管是不是因爲睏倦睡着的,總之是睡着了,加上將軍這兩天的脾氣不是太好,這個小子肯定死定了。
只是他等了半天也沒見裡面傳出什麼動靜來,就連之前進來的那個小子也沒了聲息。
實際上是......
“將軍,額......。”
莽撞衝進去的那個士兵愣在了原地,營帳中不止是將軍一個人在,還有一個白衣少年此刻正坐在將軍平時習慣坐的位置上,一手無聊的拄着桌子,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而他要找的將軍本人正在不知道何時支起的屏風後面,似乎在換衣服,映在白色屏幕上的影子影影卓卓的。
於是,他愣住了,很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是前進還是該假裝什麼都沒看見退出去。
屏障後面的那個人一開始就知道有人闖進來了,依然不疾不徐的慢慢將外衫套在身上,好像根本就不曾察覺到對方的尷尬,將衣服穿好以後才從屏風後面走了進來。
徐崢擡起頭看見那個士兵依然傻傻的站在那,便不着痕跡的皺了一下眉頭,冷聲問。
“有什麼事麼?”
金屬互相敲擊纔會發出的清脆聲響迴盪在營帳中,喚回了那個傻愣士兵的神,也將要睡着的白淺從即將入夢的邊緣拉了回來。
“恩?你好了啊?”
白淺坐直了身體,慢悠悠的轉過頭,話剛說出口,整個人就愣在那裡了。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徐崢穿便服,但卻是他第一次看見穿着長衣廣袖,面容剛毅,通身上下自帶一股正直的凌然,不容侵犯的恍若謫仙。
恰到好處的衣衫將他整個人的氣質也改變了不少,淡去了殺伐的血腥氣,多了一份溫文儒雅的書卷子氣。
“你有什麼事情麼?”
金屬互相敲擊得聲音發出清脆的質感,宛如一個棒子,將兩個呆楞的敲回了魂。
白淺不自然的低斂下頭,手裡不知道拿着一個什麼東西,搗弄着發出卡尺卡尺的聲音,而那個士兵則因爲自己剛纔腦中想到的事情羞愧的紅了臉向後退了一步。
“將軍。”
“說吧,那麼慌張的闖進來是怎麼回事?”
“將軍,是雁門關那邊傳回來消息了。”
“太守怎麼說的?”
“太守說都聽憑將軍的安排,只是城中的糧食不多了,希望將軍能夠儘快的發動突襲。”
聽士兵說完,徐崢的嘴角漾起一抹冷然的笑,等的就是這句話,昨天的一場夜襲雖然沒殺死多少匈奴人,可是已經在他們的心理上留下了一層的陰影,現在的他們恐怕已經草木皆兵了。
哼,他們欠下的債,已經該到還的時候了。
“吩咐下去,這兩天好好地養足了精神,準備決戰。”
“是。”
徐崢說完見士兵還站在原地,就揮了揮手叫他退下了,這才準過身,靠近坐在主位上的白淺。
“做什麼呢?”
“沒,怎麼已經決定了,圍殲戰。”
“嗯,跟雁門關的太守一起夾擊他是現在最好的策略,不過......。”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恐怕下一次夾擊他們並不是全殲他們最好的時機。”
白淺自信的接過他的話,輕笑着拿起徐崢放在桌子上面地圖,畫了一個只有兩個人懂得圈,彈指間,灰飛煙滅的鴻儒氣質,讓徐崢的眼睛不由得爲之一亮,繼而一句話敲到了他的心門上。
聞言,他忍不住大笑起來,頗有一種意氣風發的倡議,一掃昨夜的頹廢,笑着道。
“哈哈哈,知我者,逸之莫屬。”
只是這笑容之中有多少真正的開心只有他自己知道,迷茫只能夠藏在心底的深處。
白淺笑笑,不想去詢問更多,他知道如果他想要說的話遲早會說的,於是低下頭繼續研究手中的東西,一個菱形的東西,是用木頭和鐵混合在一起做成的,他輕巧的手指在上面一撥弄就能聽見咔嚓咔嚓的聲音。
“這是什麼東西?”
徐崢眯起眼睛湊近了他的肩頭,疑惑的問。
白淺回過頭的時候正好看見他的眼底下淡青色的黑眼圈,動作頓了一下,將手中的東西舉了起來放到了他的面前,嘟了嘟脣說,唔,就是這個。
“這個就是我在師傅的藏書閣裡見過的一個小巧連弩。”
說着打開手中菱形的蓋子,木頭下面是鑲了鐵的,彈簧等等各種東西亂成一團,也不是亂總之就是很複雜讓人看不懂,白淺指着裡面的卡槽,輕撥開,拿出一個不大的劍放到了裡面去。
蓋好後,一按,嗖的一聲,劍就飛了盒子,平行的在營帳上衝出了一個大口子。
白淺不得不囧囧的擡頭,發現徐崢如有所思的目光。
“這個不是普通的連弩吧?”
徐崢嚴肅的拿起他手中的東西,仔細的研究了一下,發現這個菱形的小盒子下面有一個綁帶,可以綁在手上,是一個類似於袖裡劍的東西。
不同的是,菱形的盒子上有一個拉環,一拉就會像剛纔一樣,發出暗器,力道堪比飛劍。
白淺輕笑了一下,將那個盒子從他的手中拿了回來,手一撥弄不知道從哪裡又拉出來一個綁帶,拉起他的手,系在了他的手腕上,完美的切合在他的手臂和鐵凱之間。
“這個是我加以改進了,送給你,防備不時之需,別再出上次一樣的意外了。”
聽了他的話,徐崢只覺得心頭一暖,原來真的還有人關心他,在乎他,並不是安安說的那樣,他只是個被人利用的傻瓜,被人揹叛的懦夫。
眼圈有一些溼潤,他不自然的轉過身,輕聲說:“謝謝你。”
說完彆彆扭扭的將百千送給他的那個東西貼身放好,就轉身出去了,再待下去,他怕自己再也無法堅強的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