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的離影以爲,將軍只是舍不下百姓,不想血染江山。
他面對着這樣的將軍,想要說些什麼,想要張開嘴勸解一下,脣張開了卻發現話只能卡在嘴邊上,他以爲這樣的選擇沒有錯,自古以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可是......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也許將軍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他無言的留下長卿一個人轉身走出了屋子。
屋子中安靜了下來,他一個人在屋子中安靜的發呆,肅冷的五官像往常一樣沒有表情板了起來,冰雕一樣卻比從前更冷,思維有些錯亂,黝、黑的深瞳中是孩子一樣的迷茫。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傳來一陣響動,開門的嘎吱聲顯得有些空洞。
他迷茫的擡起頭看向來者,金色的陽光已經照進了屋子,簌簌的灰塵在空氣中翻飛,讓那個纖白身影越顯得出塵,來者......是逸之。
幾乎只是瞬間他就掩飾起心中的不安,快速的低下頭含糊地問:“你怎麼來了?”
白淺因爲他話中暗含的疏離,不自覺的一個人怔在門邊,有些受傷,咬了咬脣,含、着怒意的道:“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你一個人發呆要到什麼時候,那些該死的倔強真的那麼重要麼?”
“不用你管。”
徐崢一直不自然的低着頭,暗淡的陰影將他冰冷眼中的情緒全部遮住,低吟好聽的嗓音透着無比的冰冷,讓百千的臉色一白,傾城的容顏好看卻無比的委屈,委屈的淚水都要打溼、了眼眶,不願意讓徐崢看見他眼中的傷,撇過臉去倔強的說:“你......好啊不用我管,誰願意管你這個冰塊臉。”
“怎麼了?”離影從白淺的身後探出頭來,沒有忽略掉白淺瑩潤的眼中泛起的微紅,假裝沒有看見回頭嚴肅的對徐崢說:“主子,是我讓他過來給你上藥的,我們必須得趕往軍營了,再不走,今天就回不去了。”
“誰要給他換藥,脾氣這麼大,有本事自己來啊。”
白潛置氣的冷哼一聲,他就不信這個冰塊臉還能繼續強硬下去,不識好人心。
徐崢看了他一眼,真的自顧自的彎下腰,逞強忍住胸口和腿上傳來的劇痛,撩起褲腿,低聲道:“不必你來,你們先出去我自己來。”
“主子......。”
“我說過我沒事,給我滾出去,難道你要違抗我的命令麼?”
“離影你先出去,我來給他換藥。”
白淺冷着臉搶白了一句,截住了離影接下來想要說的話,帶着忽來的怒意狠狠地推了離影一把,當着他的面一點不留情面的死勁將門甩上。
快步的走到徐崢的身邊,一隻手強勢的將倔強不甘示弱要起身的徐崢一推,壓了回去,側身在他的耳邊冷哼了一聲,嘲諷道:“想死不用那麼心急,好歹找個我看不見的地方。”
冷笑着用腿抵住徐崢那隻預備踢人分外凌厲的腿,半傾着身子,手壓着他的胸膛,以手爲支點將大半身的力量壓在他的胸膛,黑耀耀的眼直直看着他胸口因爲傷口重壓而重新出現的破裂,冷漠的看着他無力地喘息,古銅色的臉頰上被蒼白的汗水佔滿,確定他不會在無力地掙扎才擡起了自己的手。
“徐長卿,你該記得你的命不只是你自己的,是我救了你,別忘了你還欠我兩條命呢。”
說完閉上了嘴緊抿着脣,不去看那個人錯愕的眼,給屋裡的只能躺在那喘着粗氣任人宰割的徐崢拆藥,血將布條染成了紅色的,看起來有些駭人。
徐崢整個人因爲陌生的白小白同學整個人都愣在那了,眼裡滿是錯愕,沒錯是錯愕......
你看過小白兔變身大灰狼麼,這絕對是他現在心情的真實寫照,一向鎮定如他也在一瞬間被某人的氣場,震得真的就那麼躺在那裡怔怔不動了。
這是......神馬情況?
“你......。”
“閉嘴,我現在不想聽你說半句話。”
白淺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徐崢想,不然他不會這麼粗、魯沒有半點風度的將他胸前的布條“刺啦”一扯,豪邁的上刀子了。
他沒有動,事實上,就連敵人一個長劍刺進他的身體時,他都可以做到連眉頭都不眨一下。
但......上方人掩蓋住大、片的陽光,那帶着陰森尖刺一樣的痛處,讓他本能的想要躲避,但......他沒動。
特製的小刀不過寸長,刀身上泛着一層蒼白的金屬色澤,白淺一手拿着刀柄處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點起來的火焰上反覆的灼燒,配上嘴角那麼森然的笑意,讓一向冷靜的長卿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門口的離影也沒好哪去,已經不知道是不知道第幾圈來回在原地打轉,可是涼他平時膽子再大,此刻他也不敢打開門進去看看自己的老大四肢還健全否?
平時溫柔的人真可怕,剛纔那一個照面的白淺就跟一瞬間被鬼附身了一樣,鬼畜模式全開,華麗麗的大變身。
嚇得......額不,他心臟不好,一不小心就退了好幾步,不敢再看⊙﹏⊙b汗。
可是......那畢竟是他的......老大啊,半個時辰過去以後,他很想伸出手敲門,但是......
一陣很淺的低吟聲從門內傳出來,跟着自己主人至少也有七年的離影,根本不用去細想就知道那個聲音絕對是自己主子的,只是這悶、哼......是疼出來的吧。
頓時變得瘦小的某人,小心的收回手在門口打了個哆嗦,這是什麼樣的手段......讓他們面癱加無感的老大都覺得疼啊,他想想剛纔那個人進屋子是泛紅的眼圈,有點肝顫,蜷縮成一團爲自己主子真心的祈禱。
讓他死的......痛快一點吧。
“徐長卿,你不該在一開始就挑釁我身爲大夫的權威性。”
“更不該,在我真心把你當成朋友的時候,說出那麼冰冷的話,即便是......我知道那不過都是你想保護我才做的。”
“後悔了,想要留下我,不帶我去軍營,你想的倒美,就......。”
單薄的門板顫微微地擋不住來自屋內的聲音,離影深長了耳朵,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老大受傷的緣故,裡面的聲音似乎只有白淺一個人在自說自話,且越來越小。
小到......他的耳朵在即將要貼上門板的時候,門從裡面拉開了。
白淺突然出現的身影嚇得他一個不急剎車坐到了地上,臉瞬間就紅成了一片,慘了。
站在門口的人只是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手裡拿着一個精緻的盒子出去了,只留下一句話,他說:“背上你們老大,我們離開這,要是驚動了成璇那個小祖宗,我保準你的未來會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