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是怎麼回事!”
莫道子一皺眉上前扶住了徐崢,結果他手上的新郎外袍隨手放到了一邊的凳子上,將他半拖半抱的放置在了他那個屋子竹製的躺椅上,留下了一地的血跡,不過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管,從衣服內裡快速的拿出了硃砂紅的小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裡,看着他嚥了下去,才無語的問:“你是怎麼回事,大喜的日子怎麼還把自己搞成這樣!”
“噓!”徐崢無力的一隻手搭在脣邊,示意他小點聲,一邊在自己的衣服口袋裡摸了摸,摸出了一個玉白的盒子,盒子中隱隱的還能夠看見冰雕一樣優雅的弧度,在莫道子恍然大悟的神色中,將盒子放在了他的手上,低聲說:“雪蓮就拜託你了,幫我處理下傷口,這件事情一定要瞞住,喜事是不能見紅的!”
莫道子不贊同的搖了搖頭,卻沒有多說什麼?表情很嚴肅的拿出了自己隨身帶着的工具,粗魯的將徐崢身上的衣服扯開了,看見他身上的傷口時,那表情頓時就像被驢踢過了一樣。
先不說徐崢身上的其他地方又沒有傷了,就他撕開的這一片胸口處就已經血肉模糊成一片了,血跡並沒有太明顯,不用猜也知道腿上的傷口應該更大,導致出血的原因纔對,莫道子現在看着徐崢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個小怪物一樣,昨天晚上他一直都跟着他們根本就沒發現徐崢身上有任何受傷的痕跡,害的他還以爲師祖的藥那麼神,真把人都給醫好了了呢?也就沒去拉着他硬要檢查,現在看了,分明就是他刻意的隱瞞麼。
沉默了片刻,莫道子突然起身要往外走,一邊動一邊說:“你身上這麼重的傷爲什麼昨天不說,不行這婚今天不能結!”
沒想到他這一步還都沒邁出去,就被徐崢有力的手握住了手腕,怎麼掙都掙不開,無法氣惱的回過頭來瞪他低吼道:“你到底想做什麼?這婚又不是非得今天結不可,那個死小子要是知道你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你信不信現在他就會立刻把你綁在牀上,直到這傷養好爲止!”
“別去......!”
“這婚不能脫,過了今天,晚上我們就得離開這,趙君瀾他很聰明,我太瞭解他了,一旦他順着我們來時的路找來這個方向的話,勢必會很容易查到這裡,我們必須在他找到任何蛛絲馬跡之前離開,最好能夠將他們引走,避免魅影部族暴露出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不想逸之他沒名沒分的跟着我!”
“這場婚禮,是我唯一能給他的,幫我!”
莫道子被徐崢的話定在了原地,一時太多的信息讓他有些接受不了,不復以往的玩玩笑鬧,他站在那深深地看了這個青年一眼,那張正直不阿的臉龐是用刀削一般剛毅的線條律刻而成的,臉上那種自然能夠安撫人心的力量慢慢的讓他收回了腳,這讓橫躺在臥榻上基本上沒什麼能力阻止他的徐崢鬆了一口氣。
能夠收回腳起碼是一個良好的預兆,不過莫道子的臉色看起來似乎並不好,手上已經開始有條不絮的清理傷口了,只是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他不說話徐崢也沒說話,傷口處不停傳來的痛楚,似乎是某個老頑童不甘心的回報。
哼哼,心裡面冷笑了兩聲,莫道子不懷好意的一把又扯開了徐崢下面的褲子,刺啦一聲,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爲他要幹什麼呢?徐崢的臉瞬間就綠了,不過玩笑開得並不大,堪堪到腿根處停了下來,老頭動作粗魯的往他的傷口上澆了不少酒,讓那張沒有表情的臉更加沒有表情,緊繃的就像是踩到了棉花上。
等他給徐崢全身上下都處理完以後,時間也沒過去太久,頂多就是一炷香左右,不過拿着那個基本上可以和木乃伊媲美的將軍,莫道子覺得這樣的小報復讓他心情瞬間就舒暢了,徐崢整個人都被他裹了白白的一層基本上連內裡的兜衣都可以不用穿,直接加上外袍了。
徐崢無語的被莫道子拽了起來,全身動作瞬間就僵硬了,動一下都會覺得痛,只不過在徐崢的臉上很難找到表情就是了。
徐崢艱難的給自己套上了外衣,紅豔豔的喜袍,生生的給他襯出了不一樣的氣質,整個人站在那神采奕奕的,根本看不出來,他前一刻還是躺在臥榻上的,一動起來徐崢大約已經知道了莫道子給他用的應該是好東西,剛纔還站不穩的腿,疼是疼,卻已經不在打顫了。
“今天,謝謝!”
“喂喂喂,你這個臭小子謝什麼謝,我我,我只是不想讓我小師侄的婚禮搞砸了而已!”
聽見徐崢臨着要去開門時候說的謝謝,莫道子的老臉頓時就紅了,嘟嘟囔囔的跟在徐崢後邊死要面子的解釋,不過徐崢並沒有看他只是在脣邊輕輕揚起一個外人看不出的弧度,實際上,他的臉一直都是沒有表情的木頭。
門才一拉開就被到處找人的利尬看見了,連忙上來把他拉走,着急的一邊走一邊埋怨他。
一行三人很快的就被利尬連拉帶扯得弄到了一個偏大的竹屋,遠處就能看見竹屋裡面掛滿了飛揚起的紅紗,輕飄飄的,風一吹就會揚起很漂亮的弧度,屋的裡裡外外已經擠滿了不少的人,轟轟亂亂的,看着新郎官被利尬拉的跌跌撞撞的趕了過來,都鬆了一口氣,竹屋外面看着雖然擁擠,裡面卻空出來了一大片,空地的中間站着的就是徐崢今天要娶的人的人,白淺,穿越層層人海,只爲一次回眸。
利尬把人拉進來了,結果發現兩個人站在原地互相看的那叫一個含情脈脈啊!主持婚禮的蘇老頭不高興了,柺杖一敲,也不管他們兩個人害不害臊,就大聲說:“都這個時候了你們兩個還看什麼看,趕緊拜堂吧!晚上有的是時間讓你們互相看的啊!”
“呃......!”
“行了,趕快拜堂吧!”
一個雌性把手裡面拿的大紅綢子遞到了徐崢和白淺的手裡面,就有人在一邊高聲喊:“一拜天地,從此受盡老婆氣!”
這個是喜婆該做的工作吧!那位喊出來的瞬間,徐崢整個人都石化了,白淺則像是一愣,差點沒有笑場了,小時候他也是偷偷瞧過人家拜堂的,怎麼就沒見過誰家還加上後面那句的,不過去看看身旁觀禮的魅影人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兩也就敢自己在心裡面嘀咕嘀咕,一彎躬拜過天地。
“二拜高堂,還要討好丈母孃!”
“夫妻對拜,從此勒緊褲腰帶!”
“禮成,再燃篝火,涅槃紅火多生子!”
在所有人面目緊繃中,徐崢臉色鐵黑的跟着白淺對拜完,他身邊的那個雌性上前接過紅色的大稠花,禮官喊完最後一句,徐崢還好,白淺的臉色卻黑了,爲毛他一個男人要多生子,,。
一邊的離影肚皮都要笑翻過去了,他還真是從來都不知道,還有一個種族結婚能結的這個搞笑。
迷迷糊糊的兩個新人就被滿屋子的族人、親人以及親信給連推帶擠的往外面趕,徐崢一邊勉強支撐着身上的傷,一邊還小心的將白淺護在了他的身前。雖然還看不真切,可是算算白淺肚子裡面的孩子已經將近有五個多月了,束緊了腰身還能夠看見一個小小熬出來的弧度。
輕輕地,白淺能夠感覺到來自身後的那個讓人寬闊的胸膛,帶着熟悉的安全感,不由得記起第一次偎在他懷中時候的那個烏龍場景,他笨手笨腳的做個飯還不小心的把廚房給燒着了,那時的窘迫,讓他的脣角忍不住彎起一個大大的笑容,比屋子外面那徐徐燃起的篝火更加明豔。
白淺還在笑的很花癡的時候,如雲的紅袖就已經被一個人狠狠地扯了一把,耳邊同時響起的是喜娘氣急敗壞的語氣。
“好了好了,以後你們兩個有的是時間親親我我的恩愛,現在必須要快一點到火堆旁不能夠誤了吉時!”
“不是禮成就完事了麼,!”
“誰跟你說的,還沒喝合巹酒呢?咱們魅影族不興進入洞房鬧洞房的那一套,你們必須在篝火前喝下交杯酒,對着火神起誓,纔算真的完事,篝火晚會纔開始!”
“呃......!”
白淺無語撇了撇旁邊的徐崢,卻發現他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整個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很快兩個人在大家的幫助下站到了新燃起的篝火面前,蘇長老也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一個盤子,綴着紅布,放着兩個精巧的金樽,放到了兩個人跟前,不和諧的是托盤上還擺着一把寒光肆溢的刀。
徐崢疑惑的看了那把刀一眼,旁邊站着的利尬已經將刀拿了起來,一邊對徐崢說:“你們需要各滴一滴血液容在酒中,方可交杯,發下血誓,算是事成!”
聽了他的話徐崢沒有猶豫,接過刀就在自己的手掌心劃下一刀,將血滴在了面前的金樽中,白淺也沒說什麼?只是看見徐崢瞬間蒼白下去的臉色一陣心疼,默不作聲的滴了血,悄悄地將那把匕首藏了起來。
利尬挑了挑眉沒去戳穿白淺的小動作,將放在他們二人面前的酒杯交錯的遞給他們。
兩個人拿着杯子對着篝火,跟着喜娘低淺的聲音唸到:“我長卿(逸之)願同他一起飲下血酒,以生命爲誓,與他不離不棄,直到死亡,蒼天爲鑑,火神爲證,如若違反,願烈火焚身,五雷轟頂,結誓!”
兩人交杯,共同飲下了含混這對方血液的酒水。
就聽見旁邊急不可耐的喜娘,突然拔高了嗓子喊道:“誓成,篝火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