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文若圖得知雲裳想要打通山體的想法之後,他雖然不知道究竟是糾合原因讓雲裳忽然有了一個這樣的想法,想要打通一座無人問津的荒山?這個想法別說是在他這個古代人聽了之後覺得十分的詫異,就連雲裳自己也覺得這個想法有點太過頭腦風暴了些。
饒是如此,雲裳還是在第二天的早上收到了一封來自文先生的書信。說是書信其實這裡頭裝着的是來自文先生的意見。
雲裳詳細上上下下看了這封信好幾遍,總體來說,這封信上給出了她具體的詳細的一番計劃。整體來說是關於她到底要如何才能打通山體,也就是打通山體的最關鍵的,也是最基本的環節。
錢。
她要做這個工程就需要大量的金錢,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然而這些東西都不是她這個空有一個“公主”名頭的無憂公主能做到的。
她需要的……是貨真價實的地位和權勢。這纔是歸根究底最需要的東西。
而文若圖也在信中寫明瞭她到底要如何才能獲得這些人人都想要到手的權勢,地位。
合攏上書信,雲裳陡然覺得手中的這封信有千斤之重,文若圖的意見可謂是字字珠璣,每一個點都寫進了她的心坎裡頭去了,她所顧慮的問題,她所想要的東西,都在這封信中找到了答案。她尋思良久,幾次手中拿着書信放到燈燭的火焰之上不過寸許的地方,只是後來……卻也只能是認命的將它再一次的取下。
這封信,她說實在話,真是捨不得這樣讓它白白的化作一團灰燼。
“雲裳小美人兒,你在不在?”外頭是蓮準的聲音,雲裳一驚,立馬將這封信藏到了首飾匣子的最底層裡頭去,一邊掩蓋着自己慌亂的心情,答了一聲,打開門想外頭的蓮準方向走去。她不知道的是,她今日的一念之差,居然會爲自己的日後,造就那麼大的麻煩乃至是殺身之禍。
“今天不是要去逛街麼?怎麼還賴着這麼晚了才起牀?”蓮準漆黑的不見底的眼眸裡頭有她着迷的東西正在一閃一閃的看着她,雲裳下意識的升起一絲的愧疚,深深的覺得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好像應該將所有的秘密統統的都拿出來和眼前的這個好男人分享一下才對。
蓮準不疑有他,攬過她的小蠻腰來往懷中一帶,湊上去吧唧親了她一口,驚得雲裳四下亂看,雖說她已經名聲掃地,可是……這……這也不能太聲名狼藉了吧?
“嘿嘿。”蓮準一幅涎皮賴臉的樣子,笑嘻嘻的露着前排的四顆牙齒來看着她。笑意涔涔的好像能融化掉皚皚的白雪,雲裳心裡一嘆,唉,就算是再大的怒氣或者是什麼哀怨之氣的只要自己一看見這個人,頓時氣息就全部被平復掉了。
這大概就是人們通常說的那種……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吧。”
她看着他在陽光下燦爛的笑臉,頓時沒了脾氣,沒奈何的朝他也下意識的露出一個笑臉來,蓮準看着她笑着的樣子,寵溺的撫摸了下她的頭髮,“就應該是這樣笑,這纔對嘛。”
雲裳甩了甩頭髮,問他,“去哪兒啊?”
“逛街啊。”他嫺熟的拉起她的小手,一起往外頭走,雲裳扭捏的喊了一聲,“唉,等一下。”
“什麼?”蓮準完全不清楚她在搞什麼狀況,雲裳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羞得頓了頓腳,“你看看我的眼睛。今天還怎麼出去見人?”
蓮準這才仔仔細細的看了她一眼,頓時也笑出聲,原來雲裳昨天晚上一直在糾結自己的前途還有和文先生交託的事情,一晚都沒有睡好,結果今天早上起來眼睛就是腫腫的,眼睛底下有兩團黑黑的陰影,看起來……活似兩隻大大的熊貓眼。
蓮準沒奈何的拉着她的手來,牽着她往回走,“一會兒叫香香準備兩個冰袋子,給你好好敷一敷,瞧瞧你着眼睛,誒?難不成你昨天晚上是做了什麼劇烈的活動?”他站住身形,一臉的嬌嗔像看着雲裳。
旻言正好端着東西從旁邊的院子裡繞了出來,聽見蓮準這麼問,趕緊走上來打圓場說道,“哪有,哪有。公主的心裡呀就是您一個人,多一個都盛不下去了。”
雲裳本來有些緋紅的臉頰頓時變得更紅,氣得一跺腳,“誒,誒,你們兩個!可真是!我不理你們了。”
剩下旻言和蓮準兩個人默默對視一眼,蓮準揉着鼻子呵呵的笑出聲音,拍着旻言的肩膀說道,“想哄你家主子開心麼?”
“恩。”旻言使勁點頭,“蓮公子你有什麼好辦法趕緊教教奴才吧。”
“我看看啊。”蓮準故作沉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輕聲在他耳邊說道,“去準備兩個冰袋,再拿上一壺好酒,她呀,就心滿意足了。”
旻言如獲大赦,飛快的跑去準備東西了。蓮準沒有立馬離開,而是站在庭院裡,看着滿樹的白梅花,若有所思。
而與此同時,在銀安殿當中,最高的掌權者鳳紫泯正在爲一件事情犯難,邊關修建的攻勢雖然是很有效的阻礙了敵人的數次進攻,可是,這防禦工事卻也消退了不少,最最主要的還是修建防禦工事所需要用的資金,尚且不到位。
鳳紫泯整個早朝都沒有什麼好臉色,試想想看,這也怨不得鳳紫泯臉賽冰山,如果你家裡的米都吃光了,而且還身無分文的情況下的話,誰還能笑的出來呢。
等到下了朝,鳳紫泯召集了幾個心腹大臣到旁邊的暖閣裡仔細商討着到底要怎樣才能解決眼下的這個經濟危機。
緊縮財政麼?
有的大臣的確提出這個問題來,可是在他的眼中看來,緊縮財政並非是一個明智之選,可是如果不緊縮國家和國庫的財政支出的話,就要加大在民間的徵稅,而且……一直幫着他們度過了難關的向在國庫借過錢的官員討要債務的方法也似乎到了一個平臺期,沒有了好的辦法和成效。
之前說好的一些懲罰措施在新皇剛剛登基這個敏感時期,也統統神奇的失去了效力。
就是這些原因糾結起來,讓鳳紫泯和這幾個大臣商討了半天也沒有一個定論。
出了暖閣之後,陸謹和黃白橘二人肩並肩往外頭走,黃白橘看左右無人,試探性的問道,“老陸,你是不是有了什麼主意?我看你剛纔一直心神不定的樣子,是不是心裡已經有了什麼對應的計策?你若是有什麼好主意可一定要提出來,不要想着一個人去邀功哦。”黃白橘自從和風一樣的少女顧籽萄相處久了以後,整個人也變得開朗了起來,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臉上總有着明媚的笑意。
陸謹含笑點頭,稱讚道,“還是你最明白我的心意啊,黃先生,你知不知道當初這個追繳國庫的欠款這件事情,是誰提出的?”
黃白橘想了下點頭道,“雖然我沒有直接在場聽過,卻也有所耳聞,大概是蓮心小築裡頭那一位吧?”他說着笑了下,看了看陸謹,“你倒是對她,很上心。”
陸謹被他這一問問的臉上頓時飛上兩團紅雲。唯唯半天才說,“這玩笑……黃先生還是不開爲妙。”
黃白橘和他相識多年自然是對他的脾氣和習性心知肚明,聽他這樣說一語道破,說道,“你是在擔心陛下和無憂之間有什麼……”
提起這兩個本該不在一起的兩個人,陸謹的臉上就多出一層憂患的神色,顯然他已經不想再繼續下去這個話題了,“既然是她想到的這個解決問題的辦法,那她也一定會提前想到這個時候……會出現這種狀況的吧?”
這種時候,也只能想到這個人了。
黃白橘眉梢一動,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她呢?行,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吧,老陸,你一向是個有分寸的人。”
有分寸,他這輩子聽過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了。
雲裳在自己的蓮心小築裡頭,使勁的打了好幾個噴嚏,連眼睛上敷着的冰袋都震落了下來,掉在自己身上,冰冰涼涼的驚得她跳了起來,一邊抖落着身上的冰塊,一邊一連揉着自己的鼻子忿忿不平的說着,“誰啊,罵我。”才叫來香香幫着收拾地上的冰塊,自己回去換衣服的光景,就聽到門外一陣說話的聲音。
“老陸,你們家老弟該回來了吧?”
“恩,應該是快了,陸慎做事比較穩妥,肯定要都處理好了所有的事情才能回來。也不知道這一次修築防禦工事是不是還要他親自在場督導才行。”
雲裳聽見這兩個人的聲音先是一愣,香香也停了掃把看着雲裳,“小姐,好像是陸大少爺的聲音唉。”
他?他來做什麼?最主要的是,他身邊還跟着顧籽萄他們家的那位,他這個人,人是好人,可他對鳳紫泯那份忠心……也是讓人聽着就感到一股畏懼啊。
他們兩個一起來的話……是要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