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護法給雪漫傳達了口信,說成魅暫時有事,三日後纔會來夜王府見她。這讓雪漫不禁聯想到傾城所說的消息上,不知道成魅是不是被他爹給留住了。
正值這個當口,宮裡傳來消息,說是太后要夜陵前去談話。夜陵就把雪漫帶上了,準備向他養母介紹他真正的王妃。
“你母后該不會討厭我吧?”雪漫一點沒有見婆婆的緊張感,反而玩着夜陵的手指跟夜陵開玩笑。
夜陵勾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這麼可愛,本王都爲之傾倒了,母后怎會不喜歡你?”
雪漫頓時咯咯直笑,這男人,嘴巴是越來越甜了,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馬車駛到皇宮門口不遠,就停了下來,前方必須步行,不能有大臣的馬車和轎子經過,於是夜陵和雪漫就攜手下了馬車,帶着肖樂等三名侍衛步行前往皇宮。
雪漫怎麼也沒想到,她一句玩笑話,竟會成真。
她跟着夜陵到了慈安宮,給太后行了禮之後,遲遲沒等到太后的‘免禮’之語。
她擡頭一看,微微一驚!因爲太后正用十分厭惡憎恨的目光看着她,不過,她一擡頭,太后的目光就恢復正常了。
既然人家不讓她起身,她就自己起身吧!
雪漫剛一直起身子站好,太后就冷冽地傳來一聲質問:“哀家讓你起身了麼?”
夜陵眉頭微微一蹙,見到王夜敏郡主在一旁幸災樂禍,便冷聲替雪漫撐腰道:“雪兒她並非皇室中人,不懂規矩是正常的,母后就不要過於苛責她了。”
太后一見夜陵幫腔,頓時惱了:“再不是皇室中人,見了哀家也得遵守禮節,難不成夜王在帶這女子進宮前,沒有教她規矩?”
“不好意思啊……”雪漫歉然一笑,正在太后冷哼時,她出其不意地來了句:“在夜王府,我就是規矩。”
這話,讓夜陵也忍不住呆了一下,隨即輕咳一聲。
不好意思啊,在夜王府,我就是規矩,太霸氣了,直接向太后宣告了她在夜王府的地位啊!等於是說,在夜王府裡,夜陵都沒她大,哪兒能教她什麼規矩?
“太后娘娘,您看她真是太放肆了,居然說出這種不知體統的話來!”受盡了雪漫欺負的王夜敏郡主,立刻開口與雪漫針鋒相對,誓要在太后面前把雪漫壓下一籌!
太后也是氣得直顫,叫道:“來人!給哀家掌嘴!”
“慢着!”夜陵立刻將雪漫摟住,蹙眉看着太后道:“母后吃齋唸佛了這麼多年,怎麼還是烈性子?佛祖沒教會母后寬恕麼?”
太后愣了一下,臉色更是鐵青。
她一向都知道夜陵心裡記恨她,因爲當年她是硬生生從王貴妃手中把夜陵奪過來的,而且與王貴妃鬥了多年,王貴妃身邊的人被她剷除了不少。
但誰讓她沒有皇子呢?當時夜陵最得先帝寵愛,她不得不爲自己打算。
只不過,她也並未虧待夜陵,家族勢力都給了夜陵做堅實後盾,否則以王貴妃當年的地位,哪裡能給夜陵半點支持?
沒想到,現在養子長大了,卻爲了一個女人來忤逆她!而且,是她極度厭惡憎恨的女人!
“太后說出的話哪兒有收回的道理啊?嬤嬤們還不上去執行太后懿旨?”王夜敏郡主也是豁出去了,她現在只堅定一條信念:不把雪漫給整死,夜陵永遠不會多看她一眼!
這話……說的好像雪漫沒出現之前,夜陵多看了她幾眼似的……
雪漫呵呵一笑,推開夜陵,摸了摸鼻子後說道:“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手,我現在還不是夜王妃,也不是你們夜闌國的人。我是雲傾國國君的義妹,你們打了我,可要考慮清楚後果。”
對於以身份壓人、仗勢欺人的惡人,也只能採取以牙還牙的方法了。比身份是嗎?姐的身份也不比你們低!
太后臉色一僵,這會兒倒是想起來雪漫除了巫族後裔之外,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上官情親口承認的義妹。
要不是這樣,皇帝夜萬穆也不會賜婚給夜陵和雪漫,讓雪漫當這個夜王妃!
“都退下吧!”太后這一局裡敗下陣來,只能臉色不善地讓擄了袖子卻遲遲沒動手後的嬤嬤們退下了。
至此,夜陵才緩和了神情,擁着雪漫到一旁坐下了。
見夜陵和雪漫捱得如此之近,王夜敏郡主握緊了拳頭,尖銳的指甲刺入掌心:沒想到,連太后娘娘都沒法把這個雪漫教訓一頓!真是讓她恨不能立馬殺了這賤人,以免怒火傷肝!
“這次哀家讓夜王進宮來,是想問問夜王,什麼時候迎娶敏兒。這敏兒今年也快十七了,女兒家可拖不得。”太后摸着一旁王夜敏郡主的手,對夜陵笑道。
雪漫心想她還馬上二十了呢,她都沒着急,不知道這麼個小屁孩着急什麼。
“如今局勢不穩,本王未考慮兒女私情。”夜陵淡淡地說道,又看了身旁雪漫一眼,說道:“何況本王連雪兒都還沒娶,怎可先立側妃?此事本王心中自有主意,母后就不必操心了。”
大概因爲之前太后未能愛屋及烏,夜陵這次對太后的態度,並不像從前一樣。從前他對太后是敷衍、周旋的態度,但現在,他直接讓太后不要操心他的事了。
太后大爲震驚,心中警鈴大作!這樣下去,她不但無法阻止陸雪漫進夜王府,甚至連王夜敏郡主的側妃位置都做不了主了!
“好、好!”太后連連點頭,“夜王爲了一個番外女子,竟與哀家如此忤逆態度!好!哀家不管夜王,不管夜王了就是……”
說到這裡,太后一口氣沒接上來,兩眼一翻,就往前面栽去!
“太后娘娘!”王夜敏郡主慌忙抱住太后身體,旁邊的嬤嬤也都手忙腳亂地上前扶住太后身體,撫背幫太后順氣。
“母后息怒,是本王言語過激了。”夜陵見狀倒是有些不忍,便起身道歉。
雪漫眯了眯眼,手指一彈,以巫力探出太后卻是裝暈的,不由得在心裡對太后產生了一股反感。
同時,她也有些警覺,太后對她不是一般的厭惡之情,恐怕有什麼別的原因,她得探查探查纔是。
過了好一會兒,太后才假裝順過氣來,見夜陵仍舊站着,眼裡略有擔憂,便一指雪漫道:“讓她滾!哀家不要再看到她!”
夜陵嘆了口氣,倒真被雪兒給說中了,母后的確不喜歡她。不過,讓他把雪漫趕走,他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他是好不容易纔留下這個女人的。
他每天都要提醒自己無數遍,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站在她對面,他也要站在她這一邊!
雪漫倒是知道夜陵的沉默表示他在爲難,便說道:“既然太后不喜歡我,那我以後不再來就是了,只不過,這位王夜敏郡主心腸歹毒,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太后最好還是當心她。告辭。”
說完,雪漫轉身就走。
夜陵一把拉住她:“雪兒……”
“放心,我沒有生氣,我只是不想讓你爲難。”雪漫衝他彎脣一笑,讓他放心。她推開他的手,說道:“我在外面等你。”
夜陵這才鬆了口氣,點頭目送她離開。
若母后也能像雪兒一樣待他,不願讓他爲難而做出讓步,那就……呵,那是不可能的。從前母后便沒有對他生母王貴妃讓步,何況是現在?
雪漫獨自離開慈安宮之後,信步走在了慈安宮外的花園裡。
她在思索着太后見到她的第一眼,那目光充滿了厭惡和憎恨,應該不單單只是因爲喜歡王夜敏郡主而不喜歡她的緣故。
她覺得太后討厭甚至憎恨她,應該還有其他方面的原因,但不知道要怎麼才能查出其他方面的原因。
這是夜闌國太后,不是其他人。如果是其他人的話,她可以用一些手段來查,但這是夜陵的養母,雖說夜陵對其感情並沒那麼深,但從古人的孝義上來講,夜陵卻一輩子都得尊稱太后一聲‘母后’,不然夜陵也不會遵照太后懿旨陪王夜敏郡主逛街了。
所以,她不能用對付一般人的辦法來對付太后,要想知道太后爲什麼恨她,一是太后親口告訴她,二是找知悉真相的人去問。
但這知悉真相的人,除了太后身邊那幾個老嬤嬤之外……
“咦?”雪漫輕‘咦’了一聲,眼睛略微一亮,不是還有夜陵的皇后表姐陳惜月麼?
陳惜月是陳家女兒,陳惜月的母親又和夜陵的生母王貴妃交好,說不定陳惜月知道當年一些舊事,也知道太后爲何會恨她的原因。
之前她和太后沒見過面,所以太后恨她,要麼因爲她的長相,要麼因爲她的身份。這兩樣,都可能會牽扯以前的舊事,才導致太后恨她的。
雪漫正這麼想着,一道暗器突然凌空飛來,她立刻瞬移躲過,並一腳踢向那暗器,將那暗器踢到了綠幽幽草地之中!
她一個旋身之後站穩,這纔看見草地之中的所謂‘暗器’,是一顆雞蛋大小的鵝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