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漫剛回到天牢不久,天就亮了。天牢裡日復一日的刑罰又開始上演,哀嚎慘叫不斷,雪漫也徹底沒了睡意。
不過,當一個頎長的身影走進天牢之後,哀嚎慘叫聲就停了。
“夜王爺要見雪漫姑娘,把這些都收了!”是肖樂那冷峻的聲音。
於是,今天的犯人又再次在心裡感謝了雪漫,上一次是將軍,這一回是王爺,總算讓他們逃過了兩次嚴刑拷打。
雪漫聽到了肖樂的聲音,也就維持着面向裡的姿勢不動,她可懶得理會那個狂妄自大的男人!
夜陵看着雪漫嬌小的背影,眼神微微閃了一下,似是心疼。
擺擺手,揮退了肖樂以及其他獄卒,夜陵低頭彎腰走進了牢房裡。
一般來說,上面人要見犯人,都是把犯人提出去,沒有達官貴人願意進這陰暗潮溼的牢房,也不會屈尊降貴這麼做。
不過,夜陵此刻倒是根本沒想起這一點來。
夜陵走到了雪漫旁邊,卻見雪漫仍舊一動不動,頓時長臂一撈,把雪漫整個人抱了起來!
他就不信,這樣她還能裝睡?
果然,雪漫不睡了,睜了眼。但是她一句話也不和夜陵說,就拿那雙澄亮澄亮的眼睛瞅着夜陵,表情很淡,像是夜陵在她看來只是個陌生人一樣。
夜陵就怒了:“你到底有什麼對本王不滿的?”
雪漫臉上的淡然掛不住了,她有些懷疑地眯起眼:這個男人該不會腦袋秀逗了吧?
夜夜拉着她運動、逼她喝打胎藥、將她打入天牢,現在居然來問她,到底有什麼對他不滿?
隨便哪一樁,她都可以對他不滿、都可以把他踹去外太空吃翔好嗎?
“本王是男人,亦是你的天,你若心中有什麼難言之隱,可以對本王說。”大概是因爲雪漫沒有還嘴,夜陵緩和了神情,“本王會想辦法解決你的難題,讓你安心呆在本王身邊。”
在夜陵看來,雪漫必定是揹負着什麼任務來到夜闌國的,所以他才輾轉反側數日後,作出了這個決定。
其實對夜陵來說,他已經爲雪漫做出了第一個讓步,但他並沒有這麼認爲,他只認爲雪漫是他的女人,而他有義務保護雪漫罷了。
“難言之隱?”雪漫爲夜陵的幻想力點了一萬個贊,上官情如果真的淪落到要派一個女人來執行任務,那她首先就把上官情給弄殘了,免得給雲傾國丟人現眼!
不過,雪漫很快就點頭了:“不錯,我的確是有個難言之隱,但恐怕王爺沒法給我解決。”
夜陵狂妄地說道:“你但說無妨,本王必定替你解決!”
雪漫眯了眯眼,嫣然一笑道:“我想要個孩子。”
“……”夜陵一下子身體繃緊了。
對於當日的莽撞,其實他有後悔於心,只不過,他和雪漫都同樣驕傲,雪漫當時也沒有求過他一句,若是求了,他說不定會心軟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你還是忘不了這件事。”夜陵的手,撫過雪漫的長髮,似乎是一種安慰,一種表達心中歉意的方式。
雪漫挑了挑眉:“你覺得有哪個女人忘得掉麼?以後,我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胡說八道!”夜陵手臂一緊,斥道:“本王給你名分之後,你自然可以再懷上本王的孩子。”
我呸!誰要懷你的孩子!雪漫牙癢癢地在心裡呸道,恨不能把這男人的肉咬下一塊來。
不過,她臉上卻浮現一絲幽幽之色,語調淒涼:“王爺恐怕不知道,我天生身子孱弱,大夫早說過我此生極難有孕,好不容易有了個孩子,卻被王爺……”
她輕聲一嘆:“離開夜王府之後,我曾找大夫看過,大夫說我這一生,都不會再有孕了。”
夜陵身軀猛然一震,什麼?被他打掉的那個孩子,是她這輩子唯一的孩子?
還沒等夜陵緩和過來,雪漫就起身離開了他身上,冷着聲音說道:“所以,尊貴的夜王爺,別想着咱倆還有任何可能了。”
看着夜陵朝自己投過來的視線,她又是一聲冷笑:“我不恨你,不過,我也不會愛你,更不會乖乖呆在你身邊,你就別再白費力氣了。再說了,你的腿疾可以不治,皇后的病也可以不治麼?”
雪漫早就猜到夜陵會來這一趟,她也早就想好怎麼對付夜陵。她不但讓夜陵稍微內疚那麼一下,更讓夜陵明白非答應她的條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