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瑤光?”顏蕎輕笑了一聲,“她或許是想要背叛的,但她還不敢這麼明目張膽,況且,我的人一直跟着她,她的交際也不曾有過疑點。
最重要的是,她的孩子,她的愛人可都還在我們的控制之下,而她瞭解我的性格。
我獨獨最恨的,就是背叛。”
顏蕎頓了頓,然後她將那些血跡在木十字架上揩了個乾淨,又掏出帕子,慢條斯理地擦着手上殘留的灰跡,“而很顯然,除了我們,還有一個人是知道如何出去的。”
年輕的攝政王擡頭望着幽深的廊道,昏暗的燭光盡力綻放着燃燒着自己,可這道路卻依然是掩不住的昏暗,“當時幫我們修這個監牢的人,可是比我們還要清楚,這裡有些什麼暗道啊。”
“但屬下聽說那司徒晏性格雖然奇怪卻是重諾,幫我們修地牢的時候也答應了,絕不會告訴他人這地牢的構造。”
葉詞依然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口中卻是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的確,司徒晏誠實守信的名聲可是出了名的。”顏蕎贊同了一句,卻是話鋒一轉,“但你還記得當時我們去求他的時候,遍尋了整片林子都找不到他人麼?”顏蕎的眸子亮的驚人,“司徒晏不會武,但他藏匿的本事,卻的確是一等一的好。”
“既然要守諾,又無法從玉瑤光那邊離開,所以這一次來的,必然是他司徒晏本人。”顏蕎微笑着,只是那笑容在光下看,莫名透着悽悽的冷意,“只希望他出去的時候,莫被我那聲勢浩大的歡迎陣仗嚇壞了纔好。”
*
在顏蕎視線觸摸不到的地方,司徒晏正揹着紫月躲藏在暗道中,紫月本就不重,這幾日又受了刑,更是瘦弱,但任誰背了這麼久以後,都會覺得背上的重量越來越誇張了的,是以這一路上,他可吃了不少苦頭。
這廊道當時設計時就沒有考慮過要藏人,是以整條道路四通八達的,半點沒有能躲藏的地方。
他來救紫月,本就是冒着生命危險,要不是對方提的條件太誘惑,他也不會動心。
但他既然說了不會泄露消息,就一定會保守秘密,所以來救紫月的,正是他本人。
他甚至自信滿滿地沒要援助。
司徒晏:(ω)我這麼厲害這麼萬能要什麼輔助啊你們是不是看不起我√
他此刻十分慶幸自己的運氣好,若不是那顏蕎突然崴了腳,葉詞也不會離開,若是葉詞不離開,他根本沒有信心自己能夠在葉詞眼皮子底下帶走紫月。
他本就武力不高,只不過仰仗着會點機關術法,並且擅長逃跑以及躲藏,這纔有了點小名氣。
紫月受了重傷,已經是半死不活的狀態了,呼吸都是時有時無的,而那邊的人吩咐過了,要是實在帶不走,直接取了性命,然後帶出紫月的衣物髮簪之類的東西便好,但司徒晏實在是做不出“用一個活生生的人作爲他活命的代價”這樣的事。
誠然,他現在扔了紫月,對方慎重考慮,不一定會再追他,但他的惻(xiu)隱(chi)之心不允許他這麼做。
脫衣服拋屍什麼的……
對於司徒·真·處男·晏來說,果然還是挑戰難度太高了√
司徒晏強壓下心底的不安,他總覺得太順利了,順利地過了頭,從他進了這個暗道開始,他就沒有遭遇過任何阻礙,就算是方纔差點與葉詞打了個照面,也藉着顏蕎的扭傷而有了足夠的,帶走紫月的時間。
但事已至此,開弓了的他已然沒了回頭箭,就算有什麼不對,他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監牢有兩條暗道通往外界,一條暗道外面是玉瑤光的牀榻,第二條卻是通往了城外的寺廟。
那裡少有人煙,顏蕎只安排了少許暗衛巡邏着,而司徒晏觀察了多天,自覺已經摸清了規律。
也就是今天這巡邏的空檔期,他悄悄的摸進了地牢。
但他不知道的是,寺廟內部二十四小時都有暗衛守着,他一進那牢,顏蕎就已經知道了他的所有動向。
除了扭傷算是一個小意外,他後面的順利,都是刻意的安排,而這扭傷,更是成了讓顏蕎成功引開葉詞的藉口。
於是等司徒晏內心忐忑但順順當當地從寺廟那佛像裡爬出來之後,迎接他的就是一聲淒厲的震耳欲聾振聾發聵的“少爺”。
……
司徒晏:Σ( ° △°|||)︴
從小自立自強獨立成長的司徒晏一臉懵逼了三秒,然後看着眼前那個穿着破舊但乾淨整齊的女孩撲到了他懷裡,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着他的無情,說他爲了別的女人拋棄了她的小姐和小姐的孩子。
司徒晏:(╯‵□′)╯︵┻━┻我還沒結婚呢,哪來的孩子?
他想開口辯解,畢竟這地方雖僻靜,但偶爾還是有那麼些人會來祭拜,只是還沒來得及,這女孩的聲音又實在是大,於是不消片刻,外面就圍了一些布衣的百姓。
這女孩哭的聲嘶力竭,神智倒是清醒,她斷斷續續哭哭啼啼地講完了司徒版陳世美拋妻棄子的行爲以後,口中不斷嚎哭着“少爺你這個負心漢你對得起小姐麼”“少爺你這個始亂終棄的小姐爲你付出了那麼多你竟然忍心背叛”,直說的圍觀羣衆都是一臉憤怒,要他丟了那個小三,然後乖乖跟着原配回家。
司徒晏:你說的好有道理我都快覺得自己是你故事裡那個渣男了——
三c⌒っД)っ
不對啊,我明明誰都沒睡過……
長得帥被賴上怪我嘍?
攤手。點蠟。
這個時候,被這樣突發的事故影響地愚蠢之氣再不能掩飾的司徒晏終於艱難地上線了智商——他終於記得要逃跑了。
但當他想要掙脫開女孩禁錮着他胳膊的手,他吃驚地發現,那女孩的力氣極大,他竟是動彈不得。
#目瞪口呆.JPG*2#
這個時候,再蠢的人也明白了,他被人玩了。
怪不得這趟拯救的旅程這麼順利。
而且看這個女孩的架勢,也不像是要殺了他。
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的司徒晏鬆了一口氣,但是他一點都不高興。
司徒晏:Σ(`д′*ノ)ノ
那麼他千辛萬苦把紫月從地牢裡背出來是爲了什麼?
(╯‵□′)╯︵┻━┻
於是,直到被流詩拉到了顏蕎麪前,司徒晏依然是一副“我受到了傷害”的表情。
#悲痛欲絕.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