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匠把一塊方形的石柱用他們特製的膠水固定好,再把接粉盤放上去固定,然後是上下磨盤、磨柄,沒用多少工夫石磨就安裝好了。
周懷安送走石匠,周母也帶着羅海麗母女一起走了進來,一大家子圍坐在一起吃了起來。
肥腸魚麻辣鮮香,清蒸細甲魚細嫩鮮美,野生山藥軟糯可口。
老爺子吃着滿意極了,“老幺下次撿點山藥豆回來埋林子裡,後年就有山藥吃。”
周父說:“我看方田大隊種山藥都是把有芽孢的山藥挑出來,切開後和洋芋一樣裹點草木灰,開溝深種出苗後和再搭排架子,明年就可以挖了。”
周母笑道:“那咱們吃了飯挑幾根出來,種菜地邊試試。”
這邊的野山藥多爲麻山藥,塊莖長圓柱形,垂直生長,長可達1米多,斷面白色。吃起來口感軟糯,還可以入藥。
周懷安想起門口的水塘,“今天上街都忘了問問哪裡有藕種賣,開春買點藕種回來種裡面。”
楊春燕說:“種藕好,荷花好看,裡面還可以養魚。”
楊母笑道:“隔房二爸家今年開春在池塘裡種了藕,上次你們去剛好在清塘撈魚,家裡的魚和泥鰍就是他們送來的,我回去問問。”
楊春燕點頭,“開春種的話,旱季來的時候就把池塘放幹了曬曬。”
幾人邊吃邊聊,吃過飯週一丁就騎着自行車去竹林幫忙砍竹子去了。
老爺子和周父去後山繼續幫周懷榮編竹籬笆。楊春燕和周懷安也帶着傢什、牽着來福上山摘野棉花、挖野薑,留下楊母和周母在家清洗那些洋姜。
上午兩個老太太去魚塘那邊挖了不少洋姜回來,切片曬乾後,搭上菜葉和飼料三頭小豬能吃上兩月。
楊春燕兩人上山,雖說已經入冬,但山上也只有一些樹木開始變黃。
山上那些常見的草藥早就被村裡人採挖一空,連人人嫌棄的雞屎藤都被連根挖回去種了。
兩人爬到山頂,楊春燕一眼就看到坡上那一叢叢鮮豔似火的火棘,看起來喜慶極了,“懷安,摘點救軍糧來吃。”
“這東西有啥好吃的!”周懷安說着摘了一支下來給她,“少吃點,吃多了咬東西的時候牙齒都咕咕響。”
“曉得了,我就嘗幾顆!”楊春燕摘了幾顆放嘴裡,嚼了幾下將碎渣吐掉,“味道還好,你也來幾個?”
“不要!”周懷安把頭搖成了潑浪鼓,“小時候吃傷了,看到就反胃。”
這種紅色小野果之所以被譽爲“救軍糧”,因爲在物資匱乏、糧食奇缺的戰爭年代,當時的軍人都靠吃這種小野果來充飢,故而得名。
周懷安小時候家裡糧食不夠吃,兄弟幾個沒少在山上找這種能填飽肚子的紅果子吃。
每逢火棘果最多的時候,周母還讓他們把火棘果摘回去,曬乾了磨粉和苞谷面煎餅子給他們吃。
吃頭兩頓還好,接連吃幾頓就便秘,他早就吃夠了、厭煩了。
楊春燕吃了幾顆也覺得酸牙,把剩下的火棘果插在路邊,看到斜坡上的野草衝周懷安招手,“快過來,這兒好多臭草。”
周懷安回頭看了一眼,“臭哄哄的有啥稀奇的。”
“這叫天門精,還可以做成農藥,我們把它拔回去,撒一些種子在藥田裡還可以防治害蟲。現在山裡也就這些不常用的草藥了。”
“是啊,明年不曉得還找得到草藥不!”周懷安放下背篼,“把這全都拔了的話,手臭烘烘的半天都洗不乾淨,我看還是回來的時候再來拔合適。” “也好,你記着哈!”
“我的記性你還不放心麼!”周懷安接過來福的狗繩,“我來牽,省得等會兒把你絆摔了。”
天門精:味苦、辛、性寒,有小毒。
爲菊目菊科天名精屬,多年生草本,有臭味,有的地方還叫它:蟾蜍蘭、鶴蝨草、癩頭草。
瘦果中藥稱“北鶴蝨”,將鶴蝨研爲細末,每服一匙,用肥肉湯送下,可驅除絛蟲、蛔蟲。
全草水浸出液可做農藥,殺青菜蟲、地老虎等。
……
兩人先去了長着野棉花的地方,只見枝頭白花花的一片。
野棉花是毛茛科,銀蓮花屬多年生草本植物,又叫打破碗花花、土白頭翁、秋牡丹。
花很漂亮,形狀有點像荷花,粉色的花瓣和黃色的花蕊,既有荷花的清雅也有山間野花特有的清新脫俗。
野棉花的葉子浸水後可以殺蟲,沒農藥用的年代老農常用它來制土農藥,還可以割來做飼料。
野棉花的“棉球”蓬鬆潔白,看起來很像棉花,但不能用來做衣服紡線。棉球曬乾後柔軟、蓬鬆,用來做枕芯最好不過。
據說山裡的少數民族會摘野棉花回去,曬乾後和蕎麥麪裡增加蕎麥的黏性用來做蕎麥餅。
野棉花的根也是中藥:苦、寒,有毒。具有清溼熱、解毒殺蟲、理氣散瘀等作用。外用搗爛敷大椎穴能治瘧疾;還可以用於滅蠅蛆。
過量服用可致頭暈、嘔吐、四肢麻木等中毒症狀,故內服需慎重。
楊春燕高興的說:“這麼多,咱們多摘一些回去,做幾個墊子放在沙發椅上。”
“你就在上面這片摘,下面是斜坡,千萬別過去。”周懷安說着放下背篼,解開來福的狗繩,放它去林子裡跑。
“曉得了。”楊春燕提着尿素袋走近野棉花摘了起來,“你們昨天就在這誘蜂的啊?”
周懷安點點頭,指了一下粘粘草,“在這誘蜂后,追到下面的雜木林裡找到一窩,回來後又在下面的松林找到一窩,野薑就在松林那邊。”
曬了一上午,野棉花上的露水已經曬乾,摸起來柔軟蓬鬆,握在手裡感覺和棉花沒啥差別。
楊春燕摘了一把放袋子裡,“那我們動作快一點,不然這裡都夠我們忙了。”
“慢慢摘,這邊離家又不遠,野薑過兩天去挖也沒事。”周懷安走到坡上,牽開袋口摘了起來。
兩人分工合作,一人在地勢平的地方摘一人在坡上速度倒也不慢。
楊春燕見已經摘了大半袋了,來福都還沒回來,“懷安,你去找找來福。”
周懷安停下看了看來福跑的方向,“好不容易出來跑一趟,它還不跑高興了纔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