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八章 介入西南核心
588章 就是這裡了
黃汲清繼續說:“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麼分配的,名義上桂林隸屬於廣桂省,是廣西東邊一半,西邊一半屬於廣柳省。”
強鄰問:“廣柳省的一半,就是南邊的一半,是百色、龍州兩個道,白崇禧在統領?”
黃汲清說:“兩個新省的剿匪兵力,都屬於白崇禧指揮。但是他自己直接統治南寧和百色兩個道。桂林道的一半,還有整個柳州道,是李德鄰在統領。另一半桂林道,還有整個蒼梧道,歸屬黃紹竑。”
強鄰琢磨一下說:“嗯,明白了。剿匪司令部應該是在南寧,但是要防止匪往右江下游,桂平等地流竄,所以要一個司令部專責,另兩地的警備司令部,就是梧州、桂林兩郡,要根據統一規劃,完成任務。”
黃汲清說:“是的。他們分開後,配合的很好。”
強鄰開始琢磨地形圖,這是黃汲清畫的草圖。百色城是水路、陸路碼頭,因爲邊境的關係,它們是國內承接雲南、貴州、四川的出海通路。當然,雲南可以通過滇越鐵路,直接到越南海防港。這條鐵路是大清和法國合作的典範。
但是國內線路出海口,只能通過百色城這個西南水路咽喉。
黃汲清說:“駐在宜山縣城的慶遠府,也是大清宜州的地界,那裡通過河池縣、南丹縣也通向貴州、雲南。有古代的專門驛道。現在他們也通過這個驛道,可以到南寧,再到欽江城出海。”
強鄰還在琢磨地形,他說:“百色城的地形,就是一個山城,四周地勢高,中間這麼一塊平原。但是整個地看,雲貴高原,從百色府、慶遠府這個區域,逐漸下降,到南寧低窪山地和平原,最後到低海拔的欽廉沖積平原。”
黃汲清說:“從表面上看,確實如此,但是地質變化很複雜,河道沖刷和衝擊的作用,與造山運動混合,所以南寧、欽廉的平原和山地是間雜的。這裡的礦產也很複雜,水路也是很彎曲,水路很多,互相混合。”
強鄰說:“嗯,出了右江水路,還有龍江、中州河、臨江河也是水上通道。”
黃汲清說:“這兩條黃金水路之間,就是凌雲、鳳山、東蘭、萬岡、都安等寮縣,這是古百越的蠻地。也是最難清理的地區。主要是瑤家、僮家、彝家、回回、藏人、苗人等等。”
強鄰贊同,所謂蠻越,大概不屬於儒家體系,其實民間都不是儒家體系。儒家體系是在士大夫層面。
水凌一直陪伴在身邊,她還是關心藥材的問題。這裡也是中藥的重要產地。
這時候她問到:“是否有畲家,你們怎麼區別這些不同的部落?”
黃汲清說:“這裡的山民很難說誰是土著,都是外來的。他們自己也已經說不清自己的來源了,大致按照語言關係,宗教關係大致區分。畲家主要在潮汕到吳越,嶺南其他地方不知道了。但是瑤家也有藍姓,可能也是你們的近支,瑤家、畲家不過是根據地方取名,不是血緣。我認爲瑤家、苗家、畲家有可能是親戚,同源。只是地方不同,語言也分叉了。”
強鄰問:“他們與漢族有血緣麼?”
黃汲清有些無奈地說:“漢族本身就不是一個單純的種族,早就混合了,所以我不認爲這些部落是一個單獨的民族,本身就可能是黃河流域的漢人流亡到山裡的。而留在黃河邊的,估計早與契丹、渤海、蒙古國的民族雜居了,現在契丹、渤海人都哪裡去了?你仔細想想,你說誰是漢人?”
強鄰笑到:“按照你那麼說,畲家還是傳承了古代漢人更多些,所以我倒是漢人血統更爲純正?”
黃汲清說:“嗯,我的研究結論差不多就是這樣的。這只是一個總的估計。但是從文化上看,所謂程朱理學爲主體的儒學,倒是北方掌握的多一些。所以,從這個文化上看,漢族應該是北方。就是黃河和長江流域。”
強鄰說:“那就應該叫儒族,不要叫漢族了。”
黃汲清說:“老外有這個意思,我們自己不曉得而已。他們喊我們漢人,大概就是指儒家人;我們自己叫漢人,大概想的是大漢朝的風光。”
水凌介入到:“令庸參與這裡更容易麼?”
黃汲清說:“只是大家知道不是外人而已,不像漢人到這裡,他們總是客客氣氣的當外人。但是也沒有什麼優勢,因爲他們就是內部人的階級鬥爭。”
強鄰說:“我倒是覺得瑤家、苗家更爲接近,他們直爽,不饒恕,在海南的山裡我跟他們很合得來。”
黃汲清搖頭說:“難道你贊同他們世代冤仇的體系?”
強鄰說:“當然。一時勝負只是家族當時的情況。弱勢羣體沒有公正的法律情況下,只能寄希望於未來。”
黃汲清說:“你的意思,這個法律適合他們?”
強鄰說:“當然。這對於倚強凌弱的人,是一個威懾。世上的法律,都是這麼來的。所謂寬恕,是對等的。強者不知道寬恕,弱者只有服輸。他們沒有資格寬恕,只能叫懦弱。”
黃汲清倒是認同:你比別人弱,輸了,服了。分不清是寬恕,還是懦弱,估計弱者本人也弄不明白。
黃汲清問:“這是什麼哲學?”
強鄰說:“肯定是理性的。我沒有查找,自己推導的。估計理性哲學裡面有,你查查《法的哲學》,應該有論述。林語堂老師不讓我看這些著作,讓我自己根據雅力士多德的文章自己推論。”
水凌說:“這是對的。你看了,懂很多道理,但是自己腦子就沒有能力了,只是教條。”
黃汲清說:“嗯。這在地質中也很重要。自己推論往往更爲有效,因爲沒有人比你更熟悉你考察的當地了。”
強鄰說:“對。我們繼續考察下去,在繼續研究百越這個地方的平定。這個地方很重要。”
水凌說:“那麼大理呢?”
強鄰說:“大理的重要是另外意義上的,那裡如果邊界被封死的情況下,就是一個死角。打通邊界,纔是活棋。”
黃汲清也要到大理,大家拿出地圖,最後發現確實如此,滇越鐵路封死的話,大理就是一個角落。
水凌說:“我們能不能把大理也連到這裡來。”
強鄰說:“是的。大理首先要連到昆明,昆明連到百色。我們就擴展這條公路。但是首先百色府這裡的經濟要發展起來,內部要理順。”
黃汲清說:“你的推算是對的,但是這裡是三省邊界,很多情況很複雜。”
強鄰乾脆地說:“第一,這裡不能發生搶地盤戰爭,第二不能有階級衝突;這樣我們就還給他們一個驚喜。如果他們不答應,那麼就只能一事無成。所以,我們調查看看,到底怎麼解決這些問題!”
水凌還是研究地圖上的藥草,看起來沒有什麼想法。
田家兄妹則有興趣地聽着他們的見解。
丁文江引回來一個留法學生麥煥章麥慕堯先生,他是桂林道平樂府人,離這裡不遠,他要陪着強鄰一起調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