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個個按下不發,只能苦苦尋思着。 他們是不會進京的,但摺子卻要寫的婉轉請罪多了……
一想又是極度的不甘,再加上臨淄王的策反信,讓他們也萬分的不甘。
一時間,各王的心中真是如長了草一般,燒的疼,卻也越長越瘋魔。
而李君玉得到賞令和詔書,便笑着道:“沒想到這麼順利,明日就送秦王叔回幷州,我親自護送你過冀州,有我在,冀州不敢如何的……”
“他們真的會放行?!”秦王道。
“一定會,現在他們更在觀望,不會像之前那麼果決了,不過我可沒打算輕易放過他們……”李君玉道:“等迴轉的時候,從冀州帶些回京的糧草……”
“……”是搶吧,秦王啞然,隨即大喜,又不可置信的道:“陛下竟真的同意了?!”
李君玉笑着道:“我說過的,自會有辦法!”
“公主……”秦王又哭了,道:“我這條命,以後就是公主的,全憑公主吩咐作主,公主之恩,如同再造,此生與後代必不敢忘!”
“王叔快快起來,快去收拾行裝吧,我也備些糧草給你帶走,送你出了冀州,就沒事了,其它州更沒這個膽子攻擊你……”李君玉道:“只是要小心臨淄王。”
秦王道:“是,等回了秦地,我再與臨淄王算帳……”
肖錚笑道:“我且去準備兵馬,給冀州節度使再遞封信,讓他通關,迴轉的時候,再跟他借些糧草……”
“借?!”李君玉笑着道:“有點意思,他敢不借……”
“對公主,他不會敢打頭陣的,至少絕不會是現在……”肖錚笑着道:“就怕他不通關……”
“若是不給借道,不就是現成的理由去攻城嗎?!”李君玉輕笑道。
肖錚與董昌哈哈大笑。秦王暗道,自己若是冀州節度使,此時也是焦頭爛額。
秦王顧不得那麼多了,喜滋滋的去收拾行裝,他與軍師二人,自是喜不自勝,不用被押送進京,就說明,以後在秦地,天高憑鳥飛了。
軍師低聲道:“王爺,戰公主之心胸,無人可及,她真不像一般女子思維,這樣的氣度與胸襟和強大的自信,叫人心中折服……”
此時的秦王早已經什麼野心都消了,道:“……有她在,哪還有天下羣雄什麼事,不過都是烏合之衆罷了……”
“她樣樣俱備,拿得起,放得下,甚至具有君子之風……”軍師道:“王爺,敢問王爺,真的沒有別心了嗎?!”
秦王苦笑道:“不瞞軍師,到如今,本王再心高氣傲也早被折服了,哪裡還敢再有不臣之心,以後,軍師,你可願意與我一起臣服於公主,爲公主驅使?!”
“王爺真是真心?!”軍師道。
“自是真心,經歷這一切,像做夢一樣的,萬不敢想過失敗還能活命,”秦王道:“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是愚蠢,軍師,現如今,我已深知自己之無能,豈可還……識時務者爲俊傑啊……”
“好……”軍師低聲道:“以後,臣追隨王爺,至死無歸!”
秦王抹了一下眼淚,繼續收拾行裝。
而冀州節度使此時,也是焦頭爛額,他與他的衆心腹與幕賓皆坐於室中,一時間竟是有些沉默。
趙稟面前放着的卻是李君玉送來的信,臉上沉重。
還是他的心腹之一先開了口,道:“大人,如若不給她通關,只怕,就是給了她現成的理由來攻打咱們冀州府,現如今四王已折,這個時候,人人皆在觀望,誰先出頭,槍打出頭鳥,大人,此事,的確不好解決,還是放她通關要緊……”
“的確,”有一另人也開了口道:“陛下的旨意剛下達,現在這個時候,誰先出頭,誰就倒黴,還請大人忍辱負重,且放她通關,若是能交好……”
“交好?!”又有一人道:“只怕沒那麼簡單,這個李君玉雁過拔毛,她現在手上這麼多人要吃飯用餉,可朝廷沒錢沒糧,她的錢糧哪兒來的?!她連山賊的窩都不肯放過啊,若是叫她入了冀州府,只怕請神容易送神難,難免就要失些利益了,就怕她獅子大開口……”
“這還是好的局面,倘若她假道於途,名爲借道通關,實則入城攻打,就……”另一人道。
“進退維谷,當初那顧修可不就是被她逼的進退維谷嗎?!”一心腹低聲道:“這個女子,莫非有三頭六臂,現如今,咱們冀州首當其衝犯着了她,只怕各州府都在觀望呢……”
趙稟定了定神,道:“事已至此,我就讓她通關,且看看她可真有三頭六臂……”
“大人……”衆人吃了一驚,臉色一變,道:“這實在並非良計啊……”
“我自然知道並非良計,可是你們還有更好的辦法嗎?!”趙稟道。
“這……”衆人面面相覷,臉色灰暗。說實話,四王之事叫他們心裡像火燒了一樣,心裡已是有些怯了。
“也好。”有人道:“只是不得不防,倘有變,大人只能起旗先立了……”
趙稟沒有說話,臉上透着沉思之意。
“城中各處都需要佈防……”心腹對趙稟道。
“我知道,已命人去佈防了,早在她前來幷州府時,我就已有所準備,只是萬沒料到,她如此快刀斬亂麻,這麼快就盯上了冀州府……”趙稟坐不住了,跟火燒屁你好股似的站了起來,踱了幾步,道:“……這個李君玉真不簡單,竟叫我進退不得。”
“大人可是懼之憚之?!”心腹低聲道。
“嗯。我未曾見過她,也不知她究竟是個什麼性子?!”趙稟道:“但是戰力自不必說,其心胸也不可小覷,光將秦王放回秦地一舉就大有深意,最可怕的是,她竟不懼秦王再有異心……再加上在朝中,竟然能左右正帝的意思,你覺得此人可曾簡單?!”
“天下英雄,以她爲首!”心腹臉色黯淡不明的道。
“咱們都輸了,輸給她一籌,我等州府之節度使,一直不敢妄動,雖有野心,可是,卻也只是偏安一隅,不敢相信彼此,從沒想過互相合作……”趙稟道:“四王也是因爲互相猜測,才倒下如此之快,她不同,初時不顯不覺,現在回頭想一想,你看看她究竟是怎麼做到這一步的,簡直是不動聲色,一步登天……一點點的讓人才反應過來,她的勢力竟已如此壯大了……”
“所謂扮豬吃虎,不過如此爾爾!”心腹嘆道:“大人,現在我們當如何?!”
趙稟道:“看看情勢再說,我雖有稱雄之心,只怕這天道不容我有此心,再看看羣雄如何割據吧?!只是……”不甘心。
心腹自然瞭解他,定了定神道:“且會會她再說……”
他見趙稟還是坐立不安,便道:“大人還有想什麼?!”
“我在想雲南,究竟與她是不是真有其隙?!”趙稟道。
心腹吃了一驚,對他對視一眼,心中跳了起來,“雲南雄兵二十萬,現在雲南之賢名遠播……”倘真的支持她,就……
“而且,她是宗室女,她姓李……”趙稟的屁你好股是怎麼也坐不下來的,越想越是心驚。
兩人啞然了。一時間面面相覷。
不管他們願不願意現在這個時候與她對上,李君玉還是帶着兩千兵馬,送着秦王一萬兵馬從冀州府回秦地了……
冀州府自然放行,只是趙稟卻是推之不來,只叫心腹前來迎送。
李君玉遠遠的看了那心腹一眼,也沒理會他。
心腹也只遠遠的看着她,只覺得眸朗眉深,十分清越,自有一股巾幗英雄的氣概,秦王與她並列,卻不自覺的退後半個馬頭,心腹看的心驚,也不敢上前搭話,只默默的跟在後頭。
出了冀州府北門,李君玉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秦王叔,一路順風,此去,我已給各州府遞過書信,他們自會放行,倘有爲難秦王叔之州衙,秦王叔再與我寫信?!”
秦王笑着道:“是,公主,那我就先行離去了,此時此境,相信沒有州府不敢不給公主這個面子?!”
連冀州都不得不估量,別說別的州府了。
李君玉拱了拱手,道:“王叔保重,他日定還有再見之時。”
秦王眼睛發酸,該說的話都已經說過了,他只是下了馬,身後的騎兵與軍師也都下了馬,立於他身後,秦王卻是先往下一拜,身後軍師等人也俱都跪了下來,步兵等人也一一折膝。
心腹遠遠的看着,看的心中駭然不已。心道:竟叫反王秦王如此心服,此人,此人……真是手段非常。
秦王紅着眼睛道:“公主厚待我,我必不負公主,皇天厚土在上,若有負心,便如此劍……”說罷已經將手上的劍用力折斷。
“王叔……”李君玉也很感動,笑着扶起他道:“快快起來,我信王叔必不負我。”
秦王紅着眼睛,道:“告辭!公主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