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防。 ”齊王道:“有時候女子的直覺是說不清的東西,很準的,出宮後,我們還是要多注意。”
“現在住在宮,連見千機門弟子也不甚方便了,以後宮外的事,還望兩位拿主意。”顧長嬈道:“務必要盯緊了這裡的動靜,每一步署都不能輕視吶……”
“娘娘放心,我們二人定當注意。”黃崗道。
“齊王爺……”顧長嬈道:“齊王高義之舉,我在異族也有所聽聞,還請王爺以原百姓爲重。個人的私情還請放在一邊吧……”
齊王知道她擔心什麼,便道:“娘娘高義之人,在下更是男子,自然知道輕重,若非如此,沈相也不會派我前來異族辦此事,公主仁德,我心裡極爲服氣,萬沒有異心,此事,我與黃大人定當竭盡全力……”
顧長嬈道:“多謝,門主的意思是讓王爺在異族當原的一雙眼睛,王爺與黃大人還請以自身安危爲重,若是沒有完全把握,萬萬不可輕易出手!以防事情有變,我們全都陷在此處,以後必爲公主所掣肘。公主重義重情,必會被顧修所要脅……”
齊王道:“娘娘放心。”
顧長嬈道:“多謝王爺,宮外的事,全仰賴王爺與黃大人了,還請盡心!”
“娘娘放心……”黃崗道:“娘娘與慕容將軍在宮也要萬分小心。若是時機到了,我與齊王,定想辦法帶兩位回原……”
“好。”顧長嬈道:“兩位也在萬萬小心。爭天下面前,是沒有任何原則可言的……那顧修雖是英雄,可是暗地裡做了什麼,又有誰知道呢?!不得不防。”
兩人應下,又細說了一些彼此的信息,交換了消息,這纔出來,只顧着說話,竟是連茶也沒喝一口,黃崗對慕容楚道:“慕容將軍,我們先出宮了,若有事故,再來面見將軍……”
“兩位慢走,我送送二位!”慕容楚道。
三人便一起出去,將二人送出宮門後,慕容楚纔回來,顧長嬈道:“這個齊王,不似郭贊。”
“不似纔好,想必如此,沈相才能信任他。”慕容楚道:“有人懂得適可而止,時機大勢,齊王是個有大智慧的人。非郭贊所能。”
“郭贊一死,邊境亂了,雖不成氣候,可是倘若顧修此時壯大,邊境必然更亂……”顧長嬈難受的道:“這個顧修,能屈能伸,十分了得,這幾年看他所做的事,一步步逆轉時局,走到今天,只覺觸目驚心,夜不能寐!必成氣候,爲原禍患啊,戎族怕是要在他手裡強大起來了……”
“公主也不賴……”慕容楚道:“此事公主與沈相早想到了,必有應對之法,無非是打。”
“打怕了,不得不和。”慕容楚道:“打仗,公主是不怕的,怕只是顧修有什麼陰招。”
“這幾日,我心裡心驚肉跳的,總覺得有什麼事發生……”顧長嬈道:“可是都是線頭,一抓卻又毫無頭緒。”
“莫憂心。”慕容楚道:“沈相必有所慮。”
“嗯。”顧長嬈道:“但願齊王與黃大人嗅覺敏銳,能看出來些什麼,齊王身居高位已久,想必能看到黃大人看不到的方方面面,若有所獲,總我們在宮被攔了眼睛和手腳的人好施爲。”
齊王與黃大人了馬車,謀臣便立即去了顧修的書房,道:“王爺,齊王用意何在,這個人說話滴水不露,半點虧也不吃,原怎麼會放心讓這樣的人來……”
“這樣的人忠心起來纔是最麻煩的,”顧修道:“剛一番試探,他是真心忠心於李君玉,不似作假,此人眼界絕非普通臣子可,身居高位過,眼界也與一般臣子不同,有些事情,怕是瞞不過他的眼睛,多盯着他罷……”
“原真是不放心王爺呢。”謀臣嘆道:“竟然派了這樣的人來,如此棘手。久之,怕是我族虛實被他探個一清二楚啊……”
“先留下來吧,總不能將他們轟出去,他們出使,名是爲慕容家兄妹而來,想要轟走他們,他們必要帶這兄妹二人走,”顧修道:“到時候拿什麼理由回拒?!他們是吃準了這一點,哪怕不能留下來,也必要帶這二人走。所以,不如留他們下來……我必須要爲自己留一條後路,一個籌碼……”
“王爺既有心與原決戰,爲何還如此的沒有信心呢?!”謀臣道:“擔心會敗呢?”
“李君玉終非常人啊,說實話,算傾我族全族之力,孤注一擲,也不一定會是她的對手,可能贏不過她的……”顧修道:“她所帶兵馬這幾年勝戰多場,早驍悍精勇,與我族騎兵也不差什麼,不可小覷……所以,不得不留一條後路,李君玉終是不同的,當年我們不是她的對手,現在更不可能。”
“王爺何必如此喪氣?!”謀臣嘆道:“我族當年不能傾全力,是因王爺被汗王所掣肘,現下王爺眼看馬便能收復大都,未嘗不是她的對手啊……”
“想要贏過她,取得原,除非李君玉死,否則沒有別的可能……”顧修道:“你也不要太樂觀了,她很強大,強大到傾我全族之力,也非其對手,況且,算有一爭之力,傾全族血汗,也非我所願,代價太大了……”
謀臣沉默了好一會,道:“現下只願王爺最後的籌謀能夠順利……”
“然而我依舊有惻隱之心,可是此事,非做不可,讓我做一回小人吧……”顧修自嘲的道。
“王爺……”謀臣心悶悶的,不知道爲何,感覺顧修的表情有些悲傷。然而,再悲傷,眼神依舊堅決。
男人爲圖霸業,可以捨棄一切,更何況只是心裡一點點不切實際的幻想。
“既是如此,留下齊王與黃崗,他們留下,那皇貴妃與慕容楚也必須在宮,也不必與他們交涉,若是到了時候不對,直接扣留原使臣……”謀臣道:“沒必要講道義。這也是迫不得已的最後的手段……宮的二人,若是王爺不用也甚是可惜,也許可以用之……是個大籌碼啊……”
“刺殺這種事本王都做了,再多一件也無妨,正是因爲有此惡念,纔會留下他們……”顧修道:“……生生的被她逼到非行君子之道,而求小人之道,真是卑劣。”
“王爺,王者都有卑劣的一面!”謀臣道:“爭天下,切勿生出如此之心,不過是擾人擾己。”
“只是感慨罷了,”顧修道:“本王也想要爭王道,霸天下,可惜了……”
他閉了閉眼睛,摩娑着指尖,道:“好好盯着宮皇貴妃與慕容楚二人,必要絕難之時,他們可是我族的救命稻草。我不得不留一點後手。至於齊王與黃崗,他們願意留在我族,便留,只是密切監視,來容易,想要再回原,沒那麼容易了。”
“王爺放心!”謀臣道:“定滴水不露。”
齊王與黃崗回到驛館之時,齊王明顯的感受到了街的氣氛。
“……外面不少人盯着咱們啊……”齊王笑道:“看來在此做客,想要做些什麼,也不容易。”
黃崗笑道:“王爺怕了嗎?!”
“怕?!”齊王輕笑道:“我只怕以後難以施展,怕什麼?!”
兩人哈哈大笑,道:“越有難度,越有趣,最近咱們可要盯緊些了,也許會有蛛絲馬跡……”
越是滴水不露,越是看似尋常的事情,必然會有不一般的破綻。
二人便天天出街溜達,看似毫無目的,卻帶了兩雙充滿智慧的眼神。
戎族最近動盪紛紛,那幾個被顧修抓獲的部落,被殺者不計其數。這幾日集市間的血跡沒幹過。
齊王看顧修一直在學着原的刑政明法,便知道顧修這個人的眼界絕非這些普通部落的首領可。
他構建了一個完整的刑政體系,以後的路必將帶着異族越走越遠。
眼見他開始快刀斬亂麻的剷除異己,齊王便知道,異族統一之日,近在眼前了。
“想辦法打聽打聽,有哪些人被赦免了……”齊王低聲道:“顧修不可能殺了所有人,被赦免的人,必定有貓膩。”
“此事,臣去暗打聽……”黃崗道:“這種事,臣現在明白爲何王爺要帶臣來了,鑽於市井之打聽這種事,是臣最擅長的事……”
齊王道:“勞累你了,務必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黃崗點了點頭,日日開始流連市井,商販走卒牧民之,甚至是商客之,任何信息都不放過,每日早出晚歸。
集市每天都在用刑殺人,但異族之民並不慌。
半個月後,部落的刑犯才被全部處決完畢。有些部落被髮落爲奴,但核心人員卻都已經被處死,這些部落,有些併入其它大部落,有些直接發配宮爲奴,算是徹底的沒落了,取而代之的是部落兼併後更大,更加的與顧修成爲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