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略盡綿力罷了,憑我一人,不可能扭轉乾坤,以後還少不了像衛侯這樣的老一輩英雄子弟相助纔是……”李君玉抱拳道:“衛侯,以後京中諸事就拜託了……”
衛侯眼眶一熱,卻是堅持拜了下來,道:“多謝公主,老臣與族中子弟,一定會輔佐公主,完成統一大業……”
“快快請起!”李君玉忙來扶他。
衛家這算是正式的投誠於平西公主麾下。
“公主百忙之中還抽空來臣府中相請,臣實在是慚愧,以後定會盡力協助公主,公主但請吩咐……”衛侯道。
李君玉道:“不日間,楊千重楊大人將要進京,屆時,還望衛侯與福王協助楊大人,共理三司會審,刑部重任全交於你們了,正帝在時,不知多少名家,盡皆滅族,卻都揹着莫須有的罪名,爲他們平反昭雪,卻是人心所向……”
“是,老臣一定協理楊大人與福王,定會盡力……”衛侯忙道。他知道,這個時間,刑部的案情是極爲重要的,她能信任自己,將這關乎民心所向的部門託付於自己,是真的心胸廣闊了。一時間,更是感動。
“楊千重大人理案日久,也是蒙受不白冤屈,不過以後都是會一一重見天日的……”李君玉道:“只是案情不可牽連過廣纔是,事可而止,最爲重要。”
衛侯本就是人精,自然明白這意思,忙道:“是,公主放心,臣一定盡力。”
“福王年輕,怕還經驗不足,不過他是宗族長,案中多涉及皇室宗室,有他在,也能多給意見,你們三人定要互助,莫要生了嫌隙纔是……”李君玉道。
衛侯忙應下了。
茶上來了,李君玉喝了幾口,又說了幾句話,只見有將領來請,她便只能匆匆的走了。
衛侯親自送到門口,十分恭敬。
“父親?!”衛家人過來道:“公主應是真心吧?!”
“是真心,她是真的心中無嫌隙,喝茶之時,也無半份猶疑,這樣的人,心胸廣闊,看不出來竟是女子,以往看人真是誤了,也是瞎了這雙老眼,早知如此,定早投誠……”衛侯道。
“刑部重要案子,現在真心交與父親,她是真的信任人的,”衛家人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衛侯道:“正帝的幾個兒子,包括宗室其它子弟,加起來都不及她一個……你們以後,收收心吧,她是個能征善戰的,現在實力雄厚,又得千機門相助,又拜了樂正霖爲師,以後定會萬民歸心,倘再有如此心胸,怎麼會不成事?!就是她了……”
衆人深以爲然,點了點頭道:“真是沒想到啊,這匹黑馬,竟沒有人察覺到……”
“怎麼沒有,沈相不就早暗中相助了,咱們的眼力不及人家,也怨不得以後沈相是朝中第一人……”衛侯道。
衆人聽了也是心服口服,定了定神道:“楊千重竟然在雲南……”
“這個平西公主真是高人,只怕當初流放的名臣,全被她給收攏於麾下了……”衛侯道:“只說楊千重,他可是當初刑部最有名的嚼不爛,竟然也能安心呆於雲南,只怕平西公主有我們不知道的更多看不到的品質,不然不足以讓楊千重都投誠於她。”
“的確……”衛家人深以爲然,道:“等楊大人進京,父親不妨試探一二,說真的,雲南的事真真假假,咱們一點都不知雲南的深淺,也許,是真的出乎咱們的意料……”
“雲南就是平西公主的底氣,定然十分不同……真是高人啊,當初雲南那麼亂,她做了多少事,竟然實力這麼大了……”衛侯沉吟一會,道:“無論如何,應是她無疑了……”
衆人深以爲然,衛家人又八卦道:“……平西公主怕是真的與沈相是有情的,父親?!”
“兩人若是強強聯合,這中原還有什麼懸念可言?!”衛侯道:“不見千機門弟子個個實力強大嗎?!”
“的確……”衆人一嘆,道:“真是沒想到啊,不過咱們衛家總算是,有出路了……”
困了這麼久,終於是有出路了。
衛家人鬆了一口氣,而他們投誠於平西公主的消息,像是一個信號,那些一直在相望的世家,見連最最牆頭草的衛家都能得到平西公主不計前嫌的重用,他們便如火山岩漿一樣的活躍起來,當下也不等平西公主這麼大面子的來請,盡皆往沈相府上而去。
京城貴族中真正的鬆了起來,涌現了一股說不出的活力。
見此,沈君瑜終於是鬆了一口氣。自此,開始周旋於各世家之中,拉攏,合作,收服。很快便收了許多人的心。
他們見李君玉和沈君瑜一心的爲民辦事,便知他們是正派的人,因而也收了一些鑽營的心思,只專心於做事了。
莫名的,以往靡靡的京城,竟然涌着一股正氣。
上正,下才不歪,這些事都深刻的說服了這個道理。
雲南的人還沒到,京城率先收到了臨淄王,齊王,劉王自稱三帝三國,共同上京討伐的消息,他們已經集齊了大軍,準備往京城而來了。
然而李君玉早有所料,竟也不急。
“此時他們趁亂進京,定存着滅了公主的心思……”堂廷侯道:“公主可有退敵良策……”
“自然是正面迎戰了……”李君玉道:“京城雖說人心定了,但三帝齊聚,難免也有點惶然……”
“有公主坐陣,就算有慌亂,只怕他們心裡也是有限的……”陳前侯笑着道:“當初公主擊退四王之時,所用的兵馬是什麼,兵力不濟,糧草更是不繼,可現在兵強馬壯,人心齊聚,不一樣了……”
堂廷侯深以爲然,便對李君玉道:“公主有幾分把握?!”
“當初四王的確不足爲懼,不過現在他們的實力也與當初四王完全不同……”李君玉笑着道:“不能輕敵啊,這是一場持久戰,拼的是耐力,以及實力,還有一點運氣……”
沈君瑜沉吟了一下,道:“的確,現在是真正的硬仗開始了……”
“現在公主據了京城,便給了他們藉口出兵,而這三帝,更給了其它觀望的諸侯王希望,怕就怕不光這三人,其它人若是也揭竿而起,又團結起來,纔是最麻煩的……”陳前侯道。
“所以,這就需要各個擊破了……”沈君瑜道:“我已決定待公主出征後,派使者去各諸侯封地去說服他們,只是,現在去卻不合適,至少要等公主有些勝蹟以後,他們纔會有所顧忌……”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再次用兵,其下攻城……”堂廷侯道:“現在三帝齊聚,若是其它諸侯王上,能兵不血刃更好……”
“難……”李君玉搖搖頭,道:“只能以時機,分化他們,再各個擊破,他們早在封地爲土皇帝習慣了,若叫他們真心臣服朝廷,是不可能的。”
“那就慢慢來……”沈君瑜道:“他們人心各異,完全各懷心思,不會齊心,只怕還是會繼續觀望,以想收漁翁之利。”
“他們想看公主與三帝互相消耗?!”陳前侯瞭然道。
李君玉對各封地的情況和人主的性格十分了解,點點頭道:“嗯,他們終會起兵的,但不會是現在,其實這樣纔好,只要再稍加挑撥,一一分化,只是時間問題……”
堂廷侯與陳前侯鬆了一口氣,道:“如此纔好,倘若他們現在萬衆一心,只怕京城之兵力不夠看了。”
“怎麼可能會齊心?”李君玉道:“只說臨淄王,手上有很多難民起來的,內部的兵力本就不怎麼齊心,他太急了,也是被逼急了,不得不率先稱帝,以讓齊王與劉王相助,以爭一勝之力,但是,他的兵馬雖多,卻並不統一,他就是一個例子,其它封地也是如此,他們只怕是想坐山觀虎鬥,一面看着我們與三方實力消耗,一面又要在背後互相蠶食土地,擴大實力,一面又要招兵買馬,招降納叛,再將以往的難民之兵力,全部訓練成實力兵,以做擴戰準備……所以,現在這個時候,他們依舊相互防備,現在不會萬衆一心,更何況以後呢,人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人人都想做最後的大贏家。”
“公主確定?公主好似對他們的性格瞭如指掌?!”謝風道。
“不做一些調查,又怎麼能有把握呢?!”李君玉道:“兵道,也要講求天地地利人和,事關衆將性命,我又豈會馬虎?!”
兩侯心中一暖,笑着道:“公主有成算就好,若如公主所分析的這樣,此戰就不難了……”
“現在只等雲南的兵力來京,我將京城的防禦工事安排好,再行出征……”李君玉道:“以後京中的一切,還望拜託兩侯了……”
兩侯鄭重的道:“公主放心,只要我們一日活着,京城就出不了大亂子,只願公主此徵,能大捷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