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涯托腮看着面前的人兒,忍不住再次嘆了口氣。
男朋友長太帥,引人覬覦好煩啊。
晏頌夾了筷子灌湯包遞到她嘴邊,“張嘴。”
雲涯乖乖張開嘴咬了一口,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伺候。
灌湯包裡水比較多,一咬全都擠了出來,有兩滴甚至還濺到晏頌臉上,雲涯忍不住樂了起來,晏頌瞪了她一眼,把筷子塞她手裡,抽出紙巾就去擦臉上的湯水。
雲涯不禁感慨,兩年過去,晏頌的潔癖還是有增無減。
“晏哥哥,前幾天莊姨給我打電話了。”雲涯咬了一口湯包,淡淡開口。
“嗯。”
雲涯看了他一眼,猶豫着說道:“莊姨說會派人接我去京都……。”
“再有十來天是我太爺爺的大壽,咱媽帶你提前認認家裡人也好。”晏頌打斷雲涯的話,開口說道。
咱媽……雲涯眉心跳了跳,心底有些歡喜,但很快,她柳眉微微蹙起,不知該如何開口。
“不是……。”
“不是什麼?”晏頌擡眸看着她,眼底的探究令雲涯不敢直視:“還是說你根本沒想嫁給我?”
這個帽子扣得太大了,雲涯一時不知該如何招架。
晏頌眉目夾雜着一抹冷意,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她:“你真的不想跟我結婚?”
雲涯嘟起嘴巴:“當然想啊,做夢都想嫁給你,晏哥哥你別冤枉我好不好?”
晏頌輕哼了聲,慢悠悠剝着雞蛋殼,“諒你也不敢。”
想了想,他語氣鬆緩下來,說道:“我媽那裡你別擔心,我會說服她的,大壽那天我也會回去,我準備那天告訴媽,讓她給我們先訂婚,省得你整天招人惦記。”
雲涯心底苦哈哈的,想要告訴他實話,可看晏頌的臉色,說出來估計這個早飯吃不安生了,還是等找個機會專門告訴他。
“對了晏哥哥,你怎麼會來江州。”心底心知肚明,卻還是裝作無意的問道。
晏頌將剝了殼的雞蛋放到她的粥碗裡,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工作上的事情。”
“哦,晏哥哥現在肯定很厲害吧。”豈止是厲害。
晏頌笑着揉揉她的腦袋:“養你不成問題。”
雲涯撅了撅嘴巴:“我現在的身家可是不得了,用不着你養。”
晏頌搖頭笑了笑:“給你點顏料你就敢開染坊,我說養得起你就養得起你。”
“那我要住別墅,穿名牌,吃山珍海味,你養得起嗎?”如果光靠晏頌的津貼過活,雲涯要喝西北風去了,她是個會享受的人,衣食住行都要最好的,雖然以後嫁給晏頌,她也不會委屈自己一星半點。
晏頌寵溺的笑着:“誰讓你是我的小公主呢,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得給你摘下來。”
雲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晏哥哥肉麻起來也是沒誰了。
頰飛雙霞,羞澀的垂眸,心底溢滿了感動。
其實晏哥哥你不知道,即使跟着你吃糠咽菜,我也願意,但是我知道,你是不會讓我過那種生活的。
兩人坐在二樓角落的位置,旁邊又有綠植做掩映,根本不引人注目,但這個時候正是早上的高峰期,店裡人越來越多,大部分學生都涌到了二樓,眼看沒了座位,只能乾着急。
“阿琳,你看那裡,兩人應該快吃完了,咱過去往旁邊一站,這桌人識趣的話就該自己走了。”女孩指着角落的位置說道。
名喚阿琳的少女眯眼看了過去,不知看到了什麼,瞳孔驟縮。
身邊跟着的幾個少女順着看過去,忽然其中一個女孩捂住嘴:“怎麼那麼像男神?”
阿琳瞥了她一眼:“什麼叫像,明明就是好不好。”
“沒想到兩年過去,竟然還有見到男神的一天,啊啊啊太驚喜太激動了,我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晏頌已經畢業兩年了,到現在依舊是江州一高的一個傳奇,當年以全國狀元的高考成績光榮畢業,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學校把他在光榮榜上的照片全都給撤了,好像是故意抹去他所有的痕跡一般,但不掩他在學生羣體中的高人氣,尤其是當年跟他同校卻小兩級親眼見證過他的風采的這羣小學妹,即使後來有偶像什麼噠,依舊不能改變驚豔了她們整個青春時光的那個少年。
阿琳一把扯住她:“着什麼急,沒看到他對面坐着個女孩,就這樣貿貿然過去合適嗎?”
“那女孩是不是他女朋友,我從來沒見過男神用那麼溫柔的眼神看人,啊啊啊……他竟然還摸她頭了,受不了了太帥了,那個女生是誰,敢搶我們的男神,太不要臉了。”有女生憤憤不平的說道。
相比少年時的意氣風發,恣意飛揚,成年的晏頌更多了幾分成熟男人的沉穩從容,尤其是滿身冷峻高貴的氣質,讓這羣被娘炮充斥眼睛的女生更多了幾分驚豔和心動,無法控制那顆年輕的心砰砰砰亂跳。
阿琳斜了她一眼:“你給我閉嘴吧,要相信男神的眼光,他的女朋友肯定差不到哪去。”
阿琳是幾人中的大姐頭,有她說話,雖然有女生不甘心,卻到底不敢再說什麼。
這時旁邊剛好有一桌吃完走了,幾人順勢坐過去,目光卻一直往那邊望過去,嘰嘰喳喳的議論晏頌有多帥,魅力有多大,一邊暗戳戳的冒酸水詆譭男神那個神秘的女朋友。
阿琳見此嘆了口氣,就這樣的心胸,也就只能遠遠的看着男神了,雖然她心底也有些嫉妒,她自認家世才華不錯,心底想着晏頌的女朋友也許還沒她優秀呢?
但這樣的僥倖很快就煙消雲散,因爲晏頌對那個女孩體貼備至,她們印象中的晏頌一直是高冷莫及的,哪裡見過他如此溫柔的照顧一個女孩子,再嫉妒也不得不承認,晏頌對他女朋友很好。
“好像有人一直在看我們?”雲涯敏感的察覺到不少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卻始終沒有回頭。
晏頌抽出紙巾給她細細的擦着嘴角沾上的湯汁,漫不經心道:“幾隻小老鼠罷了,不用在意。”
“吃飽了嗎?”
雲涯點頭,“有點吃撐着了。”
晏頌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太瘦了,多吃點才能長胖,要不然抱着有點兒咯手。”
“晏頌,你臭流氓。”雲涯羞澀的伸出小拳頭錘了他一下,卻被晏頌猛然捉住小手,放在脣邊吻了吻,挑眉望來:“不流氓怎麼能娶到媳婦?”
雲涯心神盪漾,猛然抽回手。
“不跟你說了,送我回家。”
一羣女生看的是咬牙切齒,這恩愛秀的……
但緊接着,又亮瞎眼的來了,晏頌竟然走過去,把女孩抱到了懷裡,將她的臉埋在胸膛裡,就那樣抱着人大搖大擺的走了。
路過幾人身邊的時候,有膽大的女孩站起來想要打招呼,感覺到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那些話就再也說不出口,眼睜睜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二樓。
“連臉都沒看清,那麼寶貝,到底長什麼樣兒?”幾人面面相覷,臉色都不怎麼好。
“行了行了,該吃飯吃飯,等會兒還要上課,別一個個哭喪着臉。”阿琳敲了敲筷子。
光顧着看了,連個照片都沒來得及拍。
晏頌將她送到紀家莊園門口,雲涯邀請他進去坐坐,晏頌笑笑:“待會兒還有事,等有時間再來,代我向渺渺問聲好。”
雲涯臉上的笑容機不可察的淡了些,渺渺的失蹤她瞞得很好,渺渺本就不爲人所注意,兩年不露面也從未有關注過。
晏頌見此挑了挑眉:“怎麼了?”
雲涯笑笑:“沒事,晏哥哥你回去吧,到了家門口我自己進去就行。”
“我親眼看着你進去再走。”
雲涯走過去掂着腳尖吻着他的脣,蜻蜓點水般離開,如一陣風兒般跑遠了。
晏頌摸着嘴角笑了笑,眉目溢滿了溫柔。
看着雲涯跑遠的身影,眉峰微微蹙起。
涯涯,我等着你親口告訴我。
轉身,一步步朝山下走去。
“老大,猴子一夜沒回來,他是不是遭到什麼不測?”剛回到賓館,老鷹就走了進來。
“他在裴輕寒手裡,裴輕寒沒膽量殺他。”晏頌淡淡開口。
“裴輕寒這麼做有什麼用意?他爲什麼要把董寫憂藏起來,難道他跟董寫憂是一夥兒的?”
“這個現在還不好說,猴子在他手裡是安全的,至於董寫憂……。”晏頌揉了揉眉心,“等會兒讓趙汀過來一趟。”
“是。”
老鷹轉身要走,想到什麼,笑着問道:“老大,看你眼下青黑嚴重,昨晚沒睡好?”
晏頌蹙了蹙眉:“你想說什麼?”
“嘿嘿,還以爲老大這性子以後娶媳婦兒會困難,沒想到是我們多慮了,小別勝新婚,那姑娘看着身子薄弱,老大悠着點兒。”話落在晏頌翻臉之前麻利的滾出房間。
不多時肖泉包括在醫院養傷的方立偉都知道了老大那個神秘女朋友現身,並且兩人昨晚共度春宵,一個個好奇的不得了,卻統一的瞞着正在執行任務的燕禾,意思不言而喻。
晏頌垂眸笑了笑,隨後想到什麼,眼底劃過一抹幽暗。
雲涯一夜沒回來,李嬸擔憂的不行,偏生阿芸什麼也沒說,該睡覺睡覺,明月那個冷麪煞神她可不敢說一句話。
好在早上的時候人回來了,衣衫整齊,笑容明亮,和平時別無二致,李嬸鬆了口氣。
“小姐昨晚沒回來,可是把我擔心死了。”
雲涯笑了笑,“晏哥哥回來了。”
李嬸愣了愣,遂即喜笑顏開:“原來是晏少爺回來了啊,小姐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雲涯往樓上走去,李嬸喜滋滋的想着,晏少爺回來了,小姐看起來終於有些人氣兒了,希望兩人以後別再分別的好。
雲涯回到房間,先去洗了個澡,換了身服帖的衣服,擦着溼頭髮走出來。
陽臺的欄杆上坐着一道修長的身影,一條腿半屈,一條腿從欄杆上耷拉下去,秋日的陽光灑照在她的眉眼之上,柔和了眉尖的冷酷,多了幾分女子少見的柔美。
“你的情郎?”明月挑眉問道。
雲涯對她的用詞頗爲不滿,“是我的男朋友。”
“意思沒差。”明月雙手抱胸,無所謂的說道。
“他很強,眼光不錯。”說話總是言簡意賅,好似多吐個字就能死似的。
“我該謝謝你的誇獎嗎?”雲涯看着那在秋風中翻飛的裙角,爲她增添了幾絲出塵飄渺的氣息,忍不住搖搖頭。
明月從欄杆上一躍而下,動作端的是一個瀟灑利落,“不用,只要給我吃的,比什麼都強。”
忘了說了,明月就是個吃貨,一頓飯能吃五個她的飯量,還不止,雲涯還真怕有一天她把自己給吃窮了。
擦乾頭髮,雲涯任由長髮披散在肩上,又拿了件披帛披在肩上,從牀頭櫃裡拿出藥,送了水吞服。
明月皺眉問道:“你吃的什麼?”
上邊都是英文,對她來說就是鬼畫符。
雲涯淡淡道:“保健藥品。”
話落把藥品塞回櫃子的縫隙裡,攏了攏披帛,起身走了出去。
明月回憶了一下剛纔瞥到的“鬼畫符,”跟着走了出去。
一樓靠近後山的倉庫,平時堆集些雜物,很少有人過來。
明月一腳踹開鐵門,雲涯擡步走了進去。
倉庫裡雖雜亂,但到底還算有秩序,牆角擺着一張陳舊的書櫃,上邊落滿了灰塵,書櫃上擺着一些雜物,不起眼的角落放着一座水牛假雕。
明月揮了揮袖子,那水牛驀然轉動了幾圈,然後在原來的角度停下,桌子上一粒塵埃都沒有打動。
雲涯看了多少次還是難掩驚奇,這個明月本事夠大的。
漸漸的,西南方向的空地上地板緩緩往兩邊啓動,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階梯從洞口延伸開去,壓抑着無盡的黑暗,一眼望不到盡頭。
明月拿着手燈,當先走了下去。
陰冷潮溼的風迎面撲來,雲涯攏了攏披帛,跟着走了下去。
就在兩人走下去之後,地板在頭頂緩緩閉合。
從階梯上走下來,映入眼簾的是個20多平的地下密室,密室裡亮着一盞幽幽的壁燈,而在密室中間唯一的一張大牀上,一個男人呈大字型躺在那裡,雙手雙腳均被鐵鏈綁縛起來。
雲涯站在牀邊,垂眸看着似乎睡着了的男人,脣角微微翹起。
“別裝睡了。”
男人睫毛顫了顫,雙拳緊握,豁然睜開了雙眼,睜眼的一剎那眼底的冷意猶如一把冰棱直戳心扉。
雲涯冷笑了聲,沒錯過男人眼底的扭曲恨意,“成王敗寇,落到我手裡,你還是想想怎麼說才能讓我放你一條生路。”
男人驀然笑了,但那笑容在幽暗的密室裡顯得莫名陰森詭異,“好啊,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雲涯知道跟他有得耗,在明月搬過來的椅子上坐下,淡淡道:“紀瀾衣在哪兒?”
男人眨了眨眼睛:“紀瀾衣是誰?”
“不知道紀瀾衣是誰,那queen總該知道吧,你的主子,她的老巢在哪兒,你的同夥都有誰,潛入江州到底想幹什麼?”
“問題這麼多,我該回答哪一個?”
“不着急,一個一個慢慢回答,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
董寫憂瞥了眼跟尊門神似得站在紀雲涯身後的明月,對這個人更忌憚。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是董寫憂,一個演員罷了。”董寫憂閉上雙眼,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雲涯冷笑着,手腕翻轉,一把精巧的手術刀出現在她的手中,刀刃鋒利逼人,在她修長白皙的指尖飛快旋轉,看得人膽顫心驚。
董寫憂瞳孔猛然緊縮了下。
“古代有一種殘酷的刑罰,專門對付窮兇極惡的罪犯,在人的身上割下一千零一刀,這需要施刑的人具有十分高超的刀技,讓罪犯在一千零一刀極度痛苦中還不能死去,直到最後一刀……我對自己的刀法挺自信的,想不想要嘗試一下?”少女的聲音十分溫柔,卻不知爲何令人起雞皮疙瘩。
董寫憂看着眼前笑意溫柔的少女,幽暗的燈芒灑落在她身上,一半的身影掩映在黑暗中,猶如撒旦般,散發着黑暗而詭譎的氣息。
董寫憂心臟猛然緊縮了一下,看着那在她指尖寒芒閃爍的手術刀,一種無言的恐懼撰取了他的心神。
少女緩緩站起身子,瑩白漂亮的手執着手術刀,緩緩的朝他的胸膛落去……
他想掙扎,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動彈不了,眼見刀刃馬上就要割破他的肌膚,就好像被一隻手掐住了喉嚨,發不出聲音來。
雲涯緩緩走出密室,深秋的風迎面撲來,吹散滿身陰涼的潮氣。
明月看了眼她的背影:“你有點顛覆我的想象。”
雲涯勾了勾脣,坐在花園的鞦韆上,看着滿園趨於凋敗的花草,溫柔的笑道:“你怕了嗎?”
“不怕。”明月冷冷吐出兩個字,末了補充道:“在你殺我之前我會先殺了你。”
雲涯笑了笑,伸出右手,枯葉飄落掌心,泛白的日光帶着些微的暖意灑落在身上,冷風透過衣領縫隙鑽進去,手腳一片冰涼。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接下來你要怎麼做?”明月問道。
“把人送給裴輕寒,接下來的事情他會安排好的。”
明月轉身就走。
黃毛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隊長,你一定要給我報仇啊,從來就沒這麼憋屈過。”
晏頌皺了皺眉,暗暗退離兩步,“怎麼回事?”
黃毛眼珠子轉了轉:“老大你猜我昨晚看到誰了?”
……
“好吧,是紀小姐紀雲涯,就是她跟裴輕寒狼狽爲奸,把我給扣下的,她身邊有個死人妖,太tm厲害了,到現在老子全身都疼……。”邊叨咕邊偷偷觀察晏頌的臉色,一臉深沉,還真看不出什麼來,難道他猜錯了?
“老大知道紀小姐嗎?就是很火的那個國民女神,外邊看上去清純優雅知書達理的,沒想到竟然跟黑幫有勾結,我覺得我們要把她抓起來仔細審問,說不定跟那個犯罪集團有什麼關係呢?”
“夠了。”晏頌冷冷打斷他話,“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再知道這件事。”
黃毛暗道他猜的沒錯,老大跟紀雲涯果然有姦情,否則就這一點就能把紀雲涯給帶回來審問。
不過也正是因爲如此,他才能安然無恙的回來,否則昨晚他就被殺人滅口了。
想到這裡,忍不住摸了摸脖子,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還要感謝紀小姐的不殺之恩。
晏頌看着審訊室裡神智不清的董寫憂,“把人送到京都。”
重型要犯,必須由上級親自審理。
趙汀心道這個晏頌果然那厲害,纔來幾天就把這些犯罪分子都給揪了出來,“那晏隊長,我們接下來……。”
晏頌漠然轉身:“通知企鵝,準備行動。”
——
董寫憂的醜聞漫天喧囂的時候,忽然就像降了一場雨,把他所有的痕跡全都抹的一乾二淨。
在搜索框裡輸入這個名字,查無此人。
敏感的人已經察覺到了什麼,漸漸的,董寫憂這個人再也沒有人提起,一個曾經名滿華夏的巨星,就這樣漸漸的被人遺忘了,屬於他的傳奇就此消逝。
而明涵沒了董寫憂這個攔路虎,從此扶搖直上。
關於薛澄澄和紀雲涯的醜聞也就此塵埃落定,沒有人再提起。
《北方有佳人》劇組換了男主角,人氣口碑都不錯的實力派男演員李醒,雖然不抵明涵和董寫憂大牌,但也是一線男演員,配薛澄澄一點都不虧。
薛澄澄在劇組老老實實拍戲,人也低調了許多。
連董寫憂都給搞垮了,她找死去跟紀雲涯作對,以後要夾起尾巴做人,更何況紀雲涯手裡還捏着能毀滅了她的把柄,不甘又怎樣,在沒有與之抗衡的能力之前,只能忍辱負重。
食髓知味的男人在不知疲倦中終於安分了下來,沉沉睡了過去。
女人眸光一瞬間變得十分冰冷,掀開被子下牀,走到窗邊點了根菸抽起來,目光望着沉沉夜色,心底並不平靜。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拿起來看了一眼。
接通,放在耳邊,並沒有說話。
“先暫停行動,退出江州。”一道極冷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右腳斷了的地方又隱隱作痛起來,她深吸一口氣,“好。”
“另外,通知白雪,讓她給我滾回來。”
江蜜兒笑了笑:“這個我可管不着,你也知道,她跟u關係一直比較好……現在u出事了,她一瘋起來,沒人管得住……。”
對方沒在說什麼直接掛斷了電話。
江蜜兒嘲冷的勾了勾脣,鬧吧鬧吧,鬧得越亂越好。
——
一輛駛往京都的轎車緩緩通過關口,駛上高速,車子周圍跟着四輛轎車,牢牢將之保護在中間。
車內,一名男子雙手被手銬銬在車頂,一左一右坐着兩名裝備精良的特種兵戰士,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車子駛進服務區,男人眼睛微睜開一條縫,咂了咂乾涸的脣:“我要上廁所。”
兩名特種兵對視一眼,給董寫憂蒙上黑頭套,只露出一雙眼睛,親自押着他去了衛生間。
這麼大陣仗引得路人不少矚目,但是任誰都想不到,那個被當成罪犯銬起來的男人,會是曾經風靡華夏的超級巨星董寫憂。
一人站在門口放哨,一人押着董寫憂走了進去。
董寫憂站在馬桶前,緩緩褪下褲子上的拉鍊,扭頭笑道:“要看嗎?”
士兵一臉冷意,站姿筆挺,充耳不聞。
董寫憂笑容有些傻氣,眼底偶爾掠過一抹精光,一陣“嘩啦啦”的水聲緩緩響起。
就在士兵心神稍微鬆懈的空蕩,只見那正在站着撒尿的男人忽然暴起,戴着手銬的雙手圈住士兵的脖子,出手快如閃電,“咔嚓”一聲,被擰斷了脖子。
一切發生不過三秒鐘內,這時頭頂天花板破開,一道黑影跳了下來。
身材健壯,皮膚粗黑,一頭髒辮吸引眼球,眸光冷冽乍放,正是董寫憂的助理阿釐。
三下五除二給他除了手銬:“你先走,這裡我來對付。”
說話間,另一個士兵聽到動靜闖了進來,看到眼前這一幕下意識開槍,可惜槍還沒出聲,就被對方射出的飛刀刺中脖頸動脈,倒地不起。
★ тtkan★ ¢o
動靜終究還是驚動了外邊的人,一場槍戰在所難免,但很快一隊黑衣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將整座服務區都包圍了起來,兩人在黑衣人的掩護下逃離此地,槍聲響徹黑夜,驚起一路飛鳥。
服務區後邊是一片荒林,此刻路邊停着一輛轎車,兩人跑到車邊,董寫憂打開車門坐進去。
幾乎坐進去的瞬間,一把手槍抵在他的太陽穴上。
“你不聽話。”聲音陰冷入骨。
董寫憂脣角斜斜一勾,側眸看着坐在黑暗中的男子,半邊銀質面具流轉着冰冷的光澤。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子彈上膛,令人的心機不可察的抖了抖。
“我不會殺你,你還是留着到queen面前解釋吧,開車。”
沒人知道,黑暗中,一道黑影靜悄悄的跟了上去。
——
“蜜兒,我等你回來。”男人在她眉心印下一個吻,溫柔的說道。
江蜜兒眉心跳了跳,望着面前的男人,心底某個地方猛然觸動了一下。
不動聲色的垂眸,掩下眸底的暗色。
雖然你對我很好,但是對不起了……
轉身,一步步朝登機口走去。
一路通行無阻,就在即將登機的一刻,一隻手銬落在她纖細的手腕上,耳邊是女人冰冷嚴肅的聲音:“江蜜兒,我們懷疑你跟某個犯罪集團勾結制造禍端,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吧。”
江蜜兒眸光陰了陰,嫵媚一笑:“這位小姐,是不是搞錯了,我可是良民呢。”
女孩冷冷勾脣,毫不留情的說道:“究竟是不是搞錯,你心底有數。”
江蜜兒無奈的聳聳肩:“清者自清。”
第二次進警局,江蜜兒表現的很是淡定,甚至還跟年輕的男警察打情罵俏,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怎樣的危險。
晏頌緩緩走進來,將一份檔案扔到她面前,冷聲道:“紫荊會,殺手e,想必你不會陌生吧。”
江蜜兒瞳孔緊縮,遂即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帥哥,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呢。”
晏頌冷笑了聲,“作爲歐洲最大最神秘的犯罪集團,這個紫荊會確實很會隱藏,但是你們在世界各地做的事情就真的無人知曉嗎?策劃戰爭,刺殺政要,走私販毒,製造恐慌,草菅人命,你們做的事情,需要我一件件點出來嗎?”
江蜜兒擡手撩了撩鬢邊碎髮,敲着二郎腿,悠然道:“我可是平民,這些離我的生活太遙遠了,這位帥哥,你看我……哪一點長的像殺手?咯咯咯……。”捂嘴嬌笑起來。
“我是殺手?說出去簡直笑掉大牙了,這是在電影裡纔會出現的情節,帥哥,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吧,耽誤了我在米蘭時裝週的走秀,你負不起這個責任的。”話落媚眼如絲的瞥了眼晏頌。
晏頌笑了笑,眸光冷冽如冰:“你不承認沒關係,等你的同伴全部來找你,到時候你跟她們做個伴吧。”
話落轉身離開。
江蜜兒眉目瞬間陰沉下來,沒想到這個晏頌還真不可小覷,竟然連她的底兒都給掏了出來。
看來u的失敗也在情理之中。
“根據最新情報,這個紫荊會的主人自稱queen,她一手組建了一個龐大的犯罪集團,建設完善的商業體系,手中握有大量精良裝備,麾下培養了一個軍團,在歐洲不論是商場還是黑道,可謂是隻手遮天,她手下有五大心腹殺手,分別以她名字的字母爲代號,其中已經證實這個u殺手是董寫憂,他旗下的經紀公司作爲紫荊會最大的洗錢暗樁,這些年洗了不少黑錢,而且他本人擅於催眠,用這種手段迷姦了不少少女,而江蜜兒證實爲代號e的殺手,擅長暗殺,三年前轟動世界的傑斯之死就是出自她之手,兩人策劃了116爆炸以及金爵酒店的吊燈事故,殺手q和n也在近期潛入江州,劫走董寫憂就是這個q的手筆,而這個n暫時還沒有眉目,現在就潛藏在江州,也許會策劃下一場事故,我們不得不防。”
隨着燕禾的話落,黃毛忍不住罵道:“靠,這個組織的人全都是變態啊,究竟什麼樣變態的人才能養出這麼一窩變態,那個queen什麼來路,查清了沒?”
燕禾搖頭:“這個queen非常神秘,外界對她一無所知,但是有謠傳,她是mafia首領阿圖羅的情婦,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她首次出現是在十年前,聽聞阿圖羅對她十分寵愛,爲此不惜與自己的十幾個兒子翻臉,如今的mafia內部爭權奪利嚴重,這個queen卻憑藉自己創造的紫荊會穩坐歐洲市場,早已在各方面超越mafia,以後就算阿圖羅死了,她的地位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這個女人牛逼,能把閱盡美女的阿圖羅都給迷住,一定是位絕色美人,又夠狠辣,對我的胃口……。”
晏頌冷冷瞪了他一眼,黃毛笑了笑,趕緊坐好。
肖泉沉吟道:“我們爲何不跟fbi合作,他們手中掌握着全世界最精密的情報,這個queen再神秘也不可能瞞得過fbi的情報網。”
燕禾搖頭:“沒用的,兩年前艾米爾王子之死,就是這個q乾的。”
想通這其中的關節,肖泉砸吧了一下嘴巴:“這個女人太瘋狂了。”
想想艾米爾王子死了之後,m方纔有藉口挑動戰爭,紫荊會的軍團才能在中東戰場上崛起,這明顯就是勾結好了的啊。
“之前一直風平浪靜的,爲什麼現在忽然把觸手伸往了國內?她到底有什麼目的?”牽涉到國與國之間,這已經上升到另一個層面。
燕禾想了想,說道:“北方的青龍堂想必大家都不陌生,據現有的情報,這個青龍堂,就是紫荊會在國內的爪牙,根據青龍堂的動向,應該不難猜測對方的動機,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q和n,杜絕她們再做出危害人民的暴行,同時加強對青龍堂的監控。”
話落期待的看着坐在對面的男人。
晏頌點點頭:“她分析的沒錯,q和n現在就在江州,我們必須要儘快查到她們的下落,你們幾人分頭行動,組建行動小組,在全市範圍內進行巡邏,尤其重點排查商場廣場等人多的地方,防止對方再次動手。”
“是。”
想到什麼,燕禾開口說道:“其實我們可以根據對方這兩次的作案手法推測對方下一次的作案方式。”
晏頌看了她一眼。
燕禾好似被鼓舞了一般,按壓下心頭的激動,緩緩說道:“全國那麼大,對方爲什麼獨獨挑中了江州,這是一個值得探究的線索,另外縱觀這兩次事故,一次是公益晚會,一次是訂婚宴會,這兩次事故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名流匯聚,豪門雲集,所以我覺得,對方如果下一次動手,一定會挑選在名流聚會上,而時間嘛……。”燕禾微微蹙起眉頭。
“q作爲五人中的首領,心性沉穩,不會強冒出頭,而是選擇蟄伏,只有排尾的n,爲了給同伴報仇,會沉不住氣動手,而這個時間……。”
晏頌微微眯起眼睛,冷肅的聲音沉穩威嚴,“排查一下近期有哪家豪門會舉辦宴會,要最近的。”
燕禾笑着點頭:“我現在就去。”
黃毛狠狠拍着桌子:“這次一定要把這個n拿下,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
“小姐,林家送來的請柬。”馮叔恭敬的遞上。
雲涯眉梢微挑,“林家?”
接過來打開,耳邊響起馮叔的聲音:“是林大小姐孩子的週歲宴,這次舉辦的陣仗挺大,幾乎全城的名流都收到了請柬,小姐是否要去,我好準備一份賀禮。”
提到這個林大小姐,那簡直是太出名了,作爲曾經被家族拋棄的棄女,到現在執掌林家的家主,父親繼母包括繼妹全都要仰她的鼻息過活,有夠勵志的。
而且這個林大小姐未婚先孕,一年前生了一個女兒,簡直轟動全江州,現在雖然社會開放了,但未婚先孕……依舊不爲大衆所接受,提起這個林大小姐全是搖頭惋惜的,名聲也不怎麼好聽。
但這個林大小姐很會折騰,未婚先孕也沒有絲毫羞恥,鬧得轟轟烈烈天下皆知,比如孩子的週歲宴,私生女你就低調點吧,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將全城名流都邀請了,這份勇氣也是沒誰了。
馮管家是知道小姐跟林大小姐是朋友的,而且林大小姐能在林家站穩腳跟,在生孩子坐月子最脆弱的時候沒被虎視眈眈的父親繼母給踢下來,這一切都少不了小姐在背後的扶持,可以說沒有小姐,就沒有林大小姐的今天。
雲涯合上請柬:“去,當然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