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櫻瞥了一眼有些拘泥的阿染,正言道:“我視阿染爲妹妹,日後你要是待她不好,我可饒不了你。”
“請姑娘放心,我一定會對阿染好的。”晉宣笑看着阿染說道。
“姑娘,將軍府到了。”外頭駕馬的小廝停車說道。
葉櫻看着依依不捨的二人,不免偷笑,不過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
“阿染還未過門,所以不能跟着你過去,她現在還算是我的人,規矩不能免,以免落人話柄,你且先回府,準備好聘禮,到時候風風光光的把她接進府去,知道嗎?”
“是。”晉宣必定是戰場上的人,做事不矯情不拖沓,直接掀簾下了車。
阿染微微掀開簾子,嬌羞一笑。
回頭時恰好對上葉櫻打趣的眼神。
阿染抿脣,“主子。”
“好了好了,我不笑話你就是了。”
回到將軍府以後,葉櫻讓阿染先回到殿內,她和祁慕淵則來到了前殿。
祁慕淵將前殿的人全部派遣下去,和葉櫻坐在殿內的月牙桌前。
祁慕淵開口道:“方纔有晉宣和阿染在場,我不便多說,你可知蘇子恆的來歷?”
葉櫻搖了搖頭,其實在從東郊回來的路上她就想問這個問題了,“你和他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初次見他是在三年前,當時蕪荒並未稱臣,十分頑固,於是我化身布衣去了蕪荒,想要打探赤巖的虛實,我住在客棧,恰好遇到了一位說書人。”
“他講了蕪荒第一鎮城主的故事,於是我就想見見這位鎮城主,他就是蘇子恆,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南疆太子的位置是屬於蘇子恆。”
葉櫻不禁問道:“爲什麼?”
祁慕淵無所謂的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當年的事情必定與陳魏葉三家脫不了干係,魏家勢力早已清除,現在能夠知道當年真相的恐怕只有陳家了。”
葉櫻不慌不忙的說道:“我與晉宣被人追殺其實是陳家的人做的,只不過有一點我想不明白,爲什麼蘭兒會牽扯其中?”
“我派晉宣回京說我生病的消息其實是假的,皇宮裡必定有蕪荒的內應,只不過我不敢確定是陳家的人還是別的人,所以想要讓他們亂了陣腳,沒有想到你會想要到通山,至於蘭兒爲何會牽涉其中,我也不清楚,你和她是不同的。”
“祁慕淵,既然你能看出我與她的不同,那蘇子恆難道就看不出來嗎?”葉櫻問的恰到好處。
祁慕淵思忖半日,忽然一個想法閃過腦海。
他趕緊否決了這個想法,對葉櫻笑道:“只怕僞裝做的比誰都要好,起碼我都要被騙了。”
葉櫻細心一想也是,要是蘇子恆知道了,最起碼會提出來,不至於到現在都沉默。
“祁慕淵,等過幾日陪我去看看蘭兒吧。”
“好,過幾日我陪你去,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你的傷。”
“讓兒,不好了,夕兒出事了。”
弗彧忽然急匆匆的闖了進來,葉櫻和祁慕淵並未多想,便隨弗彧離開了前殿。
路上來不及多聊,弗彧便將二人帶到自己王府內。
只見夕兒悄無聲息躺在牀上,眉頭緊皺,似乎很是痛苦。
葉櫻想也沒想就要過去,弗彧卻一臉緊張拽住了葉櫻。
“櫻兒,不要過去,是天花。”
祁慕淵和葉櫻聞言面面相覷,這天花稍有不慎便會喪命。
她顧不上弗彧的阻攔,直接走到夕兒的牀前。
摸了摸他的額頭,滾燙滾燙的。
葉櫻掀開小被開始檢查夕兒的身體,看這樣子應該是昨天夜裡開始的。
祁慕淵見勢,開口問道:“夕兒一直在王府內走動,怎會染上天花?”
弗彧看了看牀上的夕兒,滿臉擔憂。
“昨日夕兒在我院裡玩耍,恰好玉夫人差人送了幾個蕪荒的果子過來,於是我便帶着夕兒過去看望玉夫人。”
“夜黑時,天色已晚,夕兒也玩累了,玉夫人就將夕兒留在這裡,今早玉夫人派人將夕兒送回到我那裡,夕兒一直說困,我便讓夕兒睡下了,只是一個時辰以後他一直未醒。”
祁慕淵面上波瀾不驚,喊了一個護衛過來。
“這裡任何人不得走動,都在各自王府內待命,封鎖府門,不得讓任何人入內。”
“另外派一隊人馬去玉夫人院內,看有無感染天花者,有則立即回來通報,去吧。”
“是。”
“阿姐,夕兒這邊有我和櫻兒就好,你去安撫一下姑姑的情緒,雖不是自己的親孫,可是姑姑對夕兒可是喜歡得緊,若是被她得知夕兒出了這樣的事,只怕是她的身體撐不住。”
“都怪我昨日不該帶夕兒過去的,竟然讓玉夫人下這樣的毒手。”
弗彧悔道。
祁慕淵淡言。
“事情還沒有查清楚,是不是玉夫人還無從得知,阿姐,你也不必自得,若是有心我們怎麼躲都躲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這個病萬萬不可以傳到外頭去,否則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弗彧拍了拍祁慕淵的肩膀。
“你和櫻兒小心一點,我去看姑姑了。”
“嗯。”
弗彧離開後,祁慕淵若有所思,究竟是什麼人對夕兒下手,要說是玉夫人他倒是有幾分不信。
且不說玉夫人是個有臉無腦的女人,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心性,又怎會對夕兒這樣的孩童下手。
雖然她是赤巖的女兒,赤巖當初讓她來王府,估計也是留了個心眼的。
葉櫻看着祁慕淵在發呆,忙把他叫了過去,祁慕淵站到一邊,問道:“怎麼樣?“
“夕兒身上實在是燙的厲害,看這模樣是昨天夜裡開始的,倒是有個法子,將痘疤或者痘瘡的漿取下磨碎放入鼻中便可預防,可是也只是預防的法子。”
祁慕淵寬慰道:“這也不能怪你,你我都無醫術,剩下的交給大夫吧。”
一時之間,王府內上上下下都進入戒備狀態,那些個丫頭嬤嬤沒有一個敢踏出房門一步的。
葉櫻將夕兒帶回了自己院子內,她將阿染等一衆年輕奴婢遣到別處,只留幾個平日干粗活的嬤嬤打打下手罷了。
而祁慕淵那邊竟然真的從玉夫人院子裡搜到了一個染了天花的丫鬟。
只是已經奄奄一息,無法施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