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歌知道蔣清荷在廣陵侯府,只是她與廣陵侯府沒有半毛線的關係,廣陵侯夫人會以什麼身份介紹蔣清荷?廣陵侯夫人又爲什麼會向別人介紹蔣清荷?
顧長歌想到了蔣清荷勾引廣陵侯……
沒有哪個女人能容忍丈夫被別的女人窺視,即便另有所愛的齊瑩,當胡元裴寵別人時,別看她面上不顯,心裡肯定也會不舒服。更別說,與丈夫琴瑟和鳴的廣陵侯夫人。聽查到的消息,廣陵侯似乎瞧不上蔣清荷,若非需要她控制蔣榮,早將她趕出府去了,由此看來,蔣清荷就算進了廣陵侯府,也必定不得寵。
所以,廣陵侯夫人爲了報復蔣清荷,特意向衆人暗示她與廣陵侯的關係?顧長歌又發現,廣陵侯夫人向別人介紹蔣清荷時,神色隱隱有種無奈,更確定自己的猜測了。經廣陵侯夫人這般介紹,將來蔣清荷若不入廣陵侯府,便只有去死,因爲名節完全沒有了。
可笑蔣清荷還挺樂意被這麼對待,此刻她的臉上不乏得意,好像廣陵侯夫人不得已將她介紹給別人是一種很光彩的事情……顧長歌的腦子有些懵,越發心疼蔣榮,怎麼會有這樣的妹妹啊!
“郡主,你怎麼了?”
齊瑩輕輕提醒,顧長歌回過神來,想着這也不是什麼要緊之事,蔣清荷這做派,遲早會鬧得整個京城都笑話,便將蔣清荷的種種事蹟一一說來,隨後道:“……你說這女人是不是豬腦子啊?隨便一個男人就去勾引,還沒有智商,這下名節毀了吧!可笑她還不自知,以爲這是好事呢!”
齊瑩聽罷,微微苦笑,蔣清荷如此,她又何嘗不是如此。當年顧易青對外說自己與他孤男寡女過一夜,她心中也是欣喜,誰知自己現在的悲劇正是源於此。
顧長歌也想到了這裡,有些不好意思,她竟忘了齊瑩也糊塗過。
突然一聲驚呼,四座皆驚,朝聲音的源頭看去,就見蔣母的神色萬分震驚,顫抖的手指指着蔣清荷,嘴角蠕動,似乎有千言萬語傾吐,被她身旁的蔣大嫂拉了幾下,這才緊閉嘴巴沒有說話,表情卻是一種說不出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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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清荷的母親?廣陵侯夫人神色微冷,能教出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這位老夫人必不是什麼好貨色。今日是自己組織的宴會,便放過她,自己不主動揭露蔣清荷的身份。只是她不主動揭露蔣清荷的身份,別人就一定不知道嗎?
蔣清荷的神色有一瞬間的難看,她好不容易逼着廣陵侯夫人把她介紹給貴婦們認識,要是這個時候被攪局,就太丟人了,幸好大嫂拉住母親,這個她一向討厭的嫂子,總算有點用處。
察覺廣陵侯夫人看來,蔣清荷心中一驚,莫不是已經察覺了她的身份吧?她在廣陵侯府並未言明身份,廣陵侯夫人應該不知道的……
廣陵侯夫人冷笑她的愚蠢,口上的話卻無比貼心,她壓低了聲音說道:“那位夫人似乎與荷姑娘你是舊時,不若請她去後院,讓你二人小聚?”
蔣清荷欣喜不已,終於可以囑咐母親了,免得母親不知緣由,壞了她的青雲路。
“多謝夫人!”蔣清荷感激地說道。
廣陵侯夫人拍拍她的手,“不必言謝,本夫人也是怕損了侯府的名聲。你且去吧!”
見蔣清荷隨着廣陵侯夫人的婢女離開,顧長歌心中微動,與齊瑩低聲了一句,便悄悄離開。
廣陵侯夫人見此,主動派人不着痕跡地爲顧長歌引路。
顧長歌覺得這一路超乎想象的順利,物極必反,潛意識裡她覺得有詭異,不過想到廣陵侯夫人對蔣清荷的態度,恐怕她巴不得別人能看到蔣清荷與蔣母的談話,這可是親口說出的愛慕虛榮啊!是以顧長歌漸漸放下心。
顧長歌到的時候,正聽到蔣清荷略略責怪的聲音,“娘,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做端王世子的妾也是妾,做侯爺的妾也是妾,那時青州,女兒愛慕端王世子,你不也同意了?現在女兒好不容易找到一條青雲路,你怎麼卻反悔了?平不是支持女兒的嗎?”
“平日支持你不錯,可是……”
“可是什麼?都是一樣的高位人,有何分別?若說分別,侯爺才華橫溢,位高權重,哪裡是端王世子那紈絝能比?娘能中意端王世子,便不能中意侯爺,是何道理?”
“話說不錯,可廣陵侯多大年齡了?正妻小妾,嫡出庶出的孩子一大堆,你跟了他能得什麼好?端王世子卻不一樣,當年你看中他時,莫說嫡妻,他連個妾都沒有,如何能是這廣陵侯能比?”蔣母苦口婆心地說道,先前話說自己不在乎女兒做妾,可口上與事實所見是兩回事,到底還是在意的。
蔣清荷冷笑,“端王世子端王世子,娘總是說他,好,他這紈絝確實是良人,可惜哥哥阻攔,壞了我們的緣分,有哥哥從中作梗,恐怕他如今連看我一看都覺得噁心,娘再說他已是不成了,又何必庸人自擾,人總是要先前看,今日宴會上,那些貴婦都已知道女兒住在廣陵侯府,不嫁廣陵侯還能嫁誰?”
蔣母開始抹眼淚了,“清荷啊,你爲何要進這廣陵侯府?現在連個退路都沒有。”
多大的機會啊,她纔不需要退路,不耐煩道:“侯爺對我鍾情已久,不過顧及正室,這才總是對我冷眼,但給我名分是遲早的事,而憑他對我的情誼,只待我鬥敗那母老虎正室,不愁做不到正室夫人的位置。孃的擔心實在多餘,這種話以後不要說了,我不愛聽。”
顧長歌覺得這姑娘挺迷,還母老虎正室?她可從沒聽說,廣陵侯夫人是母老虎,人家與廣陵侯夫妻和睦呢。
蔣清荷侷限於內宅,不知外面的消息,或許還情有可原,蔣母卻也似乎不知道,只見她一個勁兒地給點頭,“好,娘不說了,娘聽你的。”
“這就好,我現在正是關鍵時候,娘可不能壞了我的計劃,等我鬥敗上頭的正室,屆時通知娘便是,這期間,娘可要將三哥看緊了,不許他壞我的事。”
蔣母點頭,問有沒有什麼事情她能幫忙。
蔣清荷想了下,說三日後,廣陵侯要帶她外出遊玩,不許蔣家的人出現,否則見面次數多了,明明是親人卻不相認,怕廣陵侯心裡起膈應。
蔣母心裡很失望,她見女兒爲了前程辛苦,有心幫忙,然而唯一能幫到女兒的卻是避讓……是她這個母親給女兒丟臉了嗎?
顧長歌聽後,若有所思。
離開時,顧長歌瞥到幾位熟悉的世家貴婦,在另一頭“無意”偷聽,心道廣陵侯夫人爲了蔣清荷的臭名還真夠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