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是新年,重臣妻眷與皇家後嗣需進宮祝賀,加之顧長衍纔回京,便無需單獨進宮。這天,二人穿着妥當,便坐上端王府的馬車隆重進宮。
途中偶遇景寧侯府的馬車,端王府本就與景寧侯府不和,加上昨日花無心是哥哥,也不知範成輝認出來了沒,心下沒底,便想吩咐馬車伕趕快些,卻被告知新年街上行人衆多,進宮的馬車也衆多,竟一時將路給堵了。
沒辦法,只得與範家的馬車並排等了。
範家不似端王府只有兩個主子,百年世家枝繁葉茂,只嫡枝的命婦與嫡小姐就有七八個,還不說範成輝等正室夫人所出的男兒。是以這進宮馬車,裝了滿滿三車。
也是巧了,旁側緊挨着端王府的正是範成輝與幾名少年,那車中少年似乎想瞧熱鬧,打開窗戶,於是,來不及關窗戶的顧長歌被正對着的範成輝瞧個正着。
“長歌郡主,真是巧啊!”範成輝似笑非笑,略一側頭,又笑:“衍世子何時回京的,範某竟毫不知情。”
顧長衍淡淡道:“本世子何時回京,還需通知你不成?”
“當然無需,只是範某見郡主思念得緊,關心一下罷了。”
顧長歌可不順他話,“說得好似你我感情多好一樣,範公子怎還沒改掉泡妹的陋習?”
“哪裡,範某肺腑之言,郡主可別污衊了我。”範成輝笑道,“不過說起泡妹,倒讓範某憶起昨夜的採花,江湖上久負盛名的花無心,聞此人偷香竊玉之能無人能及,興許長歌郡主見了他便知道範某不過爾爾。”
顧長歌皺了皺眉,眼中似乎閃過一絲厭惡,不悅道:“本郡主瞧你倒是想偷香竊玉,只是有賊心沒賊膽兒。”
範成輝一愣,竟出乎預料地久久沒說話。
顧長衍淡淡道:“這人心思齷蹉,妹妹何須與他計較,那花無心也沒什麼好的,瞧着還沒哥哥厲害,改明兒帶你去青樓逛逛!”
“好哥哥!”
“嗯,天冷,別凍着了!”說罷,便放下窗戶。
與範成輝同坐一車的幾名子弟面色訕訕,都是久經風月的人,卻誰都沒想到端王世子更上一層樓,竟然同親妹妹一起逛!開了眼界。
範成輝則想着昨夜之事,琢磨顧長衍與花無心有何聯繫,還有山海宮扮演何種成分。
顧長衍兄妹先拜見太皇太后,她輩分最高,身份最高,又是親祖母,自應先來。
二人到時,太皇太后宮裡已經坐滿了人,皇太后及皇后等宮妃、幾位親王妃、長公主與公主等、重臣之妻等高等命婦與其子女、宗室女與宗室外女等都有座。
衆人來得挺早,不管是否真有孝心,至少態度是挑不出錯的,可這麼一對比,便顯得顧長歌兄妹不孝了。自他二人進殿,便有好幾道責備,目光最甚者乃慧陽長公主,不過跳樑小醜,顧長歌輕輕勾脣,老子就是不孝了又如何,老子不孝還能逍遙,你若不孝,喔不,你若態度不公,且看你還能逍遙不?
不論身份何等尊貴,世人大都逃不過重男輕女,太皇太后也一樣。
別看她對顧長歌恨得如何牙癢癢,對顧長衍倒是不錯,畢竟是父王唯一的兒子,雖由母妃所出,可到底是兒子,父王唯一的根,雖仍帶了些偏見,不至於對一般孫子般噓寒問暖樣樣俱到,和顏悅色不刻意針對總是行的。
太皇太后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何故這般趕?晚兩天回來也是行的。”
“你猜?”顧長歌神秘一笑,見齊芫興致闌珊,便嘆道:“還不是想快些趕回京城,這大過年的,怕我孤單,也怕有人欺負我。”
齊芫一聽,覺得這話暗示自家孃親,立刻不樂意了,氣哼哼道:“誰還欺負了你不成?小人之心!”
顧長歌就看着她笑,齊芫氣悶悶地別過臉。
顧長歌好笑地拍了拍她的手臂,低頭咬耳朵,“你這城府還沒學到家,你哥現在不在這兒,不過本郡主正無聊着,要不要代你哥教導你一番?不用擔心我故意帶歪,我講了,你不放心可以回去找你哥確定。”
“誰找你,我纔不找。”齊芫輕哼。
顧長歌暗笑她小孩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