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文說着朝女兒眨了下眼睛。
文兒會意,愁苦着一張小臉,道:“孃親,女兒打小就跟着師尊長大,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師尊這麼久,女兒心中不捨嘛。”
簡蘊聽了樂的合不攏嘴,這小丫頭最會哄人,哪回做錯了事,總能哄得她從輕處罰,她也偏就吃小丫頭這一套。
心中時常的想,當初她若是也生了個這樣的丫頭,該多好,貼心又乖巧,雖然偶爾調皮搗蛋,但總不會太出格。
總之比她那整天不苟言笑的兒子要強。
強一百倍。
簡蘊朝文兒招了招手,讓她坐到她身邊去。
文兒嘻嘻一笑,知道今兒算是逃過一劫,有師尊護着她,孃親絕對拿她沒辦法。
溶月看着女兒歡快的坐在了師傅的身邊,嘆道:“你們呀,就知道慣着她,這可都是快要嫁人的大姑娘了,再這般沒個正形,往後去了婆家,可有她受的。”
簡蘊聽了這話,立時道:“誰敢給咱們文兒氣受?再說了,文兒這也不叫沒正形,她這是天真可愛,當年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不也一樣嗎?若不是後面出了那些事,你也未必能有現在這樣的穩重。”
溶月想及自己十五歲的時候,那時她還是楚朝的長公主,父皇母后最疼愛的掌上明珠,師傅跟前的小徒弟,還有個兩情相悅的未婚夫。
那時的她,也和現在的文兒一樣,快樂無憂,天真爛漫。
正如師傅所言,若非後邊的變故,她或許一生都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唯願她的文兒,一生都天真爛漫。
仲文握住溶月的手,緊了緊手心的力道,溫聲道:“過去的事,就別想了,你們還是好好合計一下,給咱們文兒許一戶怎樣的人家。”
一旁默言喝茶的萬先生終於開口了:“文兒身份尊貴,尋常人家的公子自是配不上,可咱們這京都城中高門貴胄裡的公子哥兒,還真沒聽說過有特別出類拔萃的。”
這事溶月和仲文自然也是清楚的,家中有女初長成,他們雖嘴上將那些媒人以未及笄爲由推拒了,可暗中仍然在悄悄觀察着京都城裡的這些公子,可惜,竟沒有一個能配得上文兒的。
文兒見長輩們當着她的面就開始論及她的婚事,立時不依了:“娘,師尊,我纔不嫁人呢,嫁人有什麼好,整天呆在家裡相夫教子,一點意思都沒有,我要像師尊和孃親一樣,做一個名揚四海的人。”
簡蘊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指着溶月道:“你瞧瞧你瞧瞧,這可和你當年的性子一模一樣,連說的話都是一樣的,活脫脫一個小溶月。”
溶月也是苦笑,這孩子,什麼都像她,偏偏連這種性子也像了她。
仲文也笑:“也多虧了她這性子,否則,今時今日坐在我身邊的,可指不定是誰了。”
若非溶月這般性子,她在及笄那年便會嫁了閔恆之,哪裡還會有他如今的好日子。
簡蘊笑道:“這都是命數,你們命中註定是一對,誰也拆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