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簡蘊停了講課,自亭中步出,二人這才上前。
簡蘊一眼瞧見周安,面色立時變不太好,不願意搭理他,只點了點頭,轉身便走了,若非顧着幾分焦兒的面子,這萬府,他休想進來。
周安知道簡蘊的性子,知她還在生他當初自私狠心的氣,也不怨她,都是他自找的。
仲文領着周安來到亭間,念文一見爹爹來了,很是高興,立時從石凳上跳下,撲入爹爹的懷裡:“爹爹,您可算來了,師尊剛剛說要罰我們。”
仲文笑着點了點女兒漂亮的鼻頭,笑道:“那定是你們做的功課沒有讓她滿意,貪玩了吧?”
念文搖頭:“纔不是,文兒纔沒有貪玩,都是怪焦弟弟,他偏要坐在我和琨弟的中間,琨弟不肯,他們倆就鬧了一番,恰好被師尊撞見,師尊說要罰我們三人,我可冤啦,比那竇娥還冤。”
仲文好奇的看向焦兒,問:“焦兒,你爲何偏要坐在他們中間?”
焦兒看了看文兒,又瞪了眼琨兒,黑着臉道:“琨弟總要挨着文兒坐,還總拉她的手,哼,你們大人不是說過,男女有別嗎?我自然不能讓他佔了文兒的便宜。”
文兒嘟着嘴道:“焦弟弟,我說了多少遍了,要叫我姐姐,你怎麼總忘記?”
焦兒雙臂環上胸,哼道:“纔不要,姨母說了,我還比你早出生一個月,是你該叫我哥哥,我纔不要叫你姐姐。”
一直沉默不言的琨兒此時幽幽插了一嘴:“莫說你只大了一個月,就你這幼稚的模樣,就算大上一年,也是做弟弟的份。”
小琨兒不過五歲,說起話來起老氣橫秋,彷彿吃了不知多少年飯的小大人,逗的仲文和周安直樂呵,看着幾個孩子吵架鬥嘴,還真是有趣的很。
念文指着仲文身後的周安問:“爹爹,他是誰?爲何跟你一道來?”
焦兒此時方纔發現周安的存在,當初被送來此處時,他只有兩歲,此時壓根就認不出周安,只隱隱感覺到有一股子熟悉,看着他的眉眼,心裡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子畏懼。
仲文朝焦兒道:“焦兒,你還認得他嗎?”
焦兒搖頭:“不認得,他是誰?”
周安的笑意漸漸斂去,心中一痛,自己的兒子,自己的骨肉啊,卻對面不相識。
一旁的琨兒只淡淡掃了周安一眼,便接話道:“這位應該就是周朝國君,周王陛下,你的父親,周安。”
仲文顯然已經對琨兒這樣的說話方式習慣了,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可週安卻十分好奇,這孩子明明只有四五歲的模樣,可說出來的話,卻總像個大人,眼神也和一般孩子的靈澈不同。
焦兒一愣,呆呆的看向周安,又看向鄭仲文:“姨父,這是真的嗎?他真的是我的父親?”
仲文點頭,放開依在他懷裡的念文,走到焦兒的面前,將他從石凳上拉下:“走,陪姨父去走走。”
周焦已經七歲,懂的事情也不算少,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