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朝楚天心道:“公主,晉王還在偏廳等着呢,您見還是不見?”
楚天心一臉爲難,她當然想見,做夢都想見,可如今她這張臉還沒恢復,她如何去見?
祁溶月道:“沒什麼事,民女便先行告退了。”
楚天心揮手:“去吧,路上慢行。”
她淡笑,朝楚天心深看了一眼,優雅的轉身,緩步慢行而出。
楚天心看着她的背影,身子不由狠狠抖了個激靈,這背影,這姿態,分明就和楚天瑜一模一樣。
是她眼花了嗎?
楚天心追出寢房,看着祁溶月已經走遠的背影,此時再看,又彷彿不像,難道剛剛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覺?
她只覺頭痛欲裂,腦子裡全是楚天瑜支離破碎的身體畫面,她死了,死的透透的,再也不會來打擾她的生活,再也不會和她搶恆之,剛剛只是幻覺,只是幻覺而已。
她不斷寬慰着自己,頭卻越來越痛:“憐兒,你去告訴晉王,就說我實在不舒服,讓他先回去吧。”
憐兒傳了話,閔恆之自是求之不得,趕忙離開廉王府,追着祁溶月的腳步出去。
雪兒一直等在王府外頭,祁溶月出來後,朝雪兒說了兩句話,將一個紙團塞在了她的手中,便自己走了。
不一會,晉王自廉王府出來,雪兒看了他一眼,故意先走一步,感覺到晉王跟着她的步子越走越近了,便突然轉身,身子撞在了閔恆之的身上,她手中的紙團自然也塞入了閔恆之的手心。
“對不起對不起,奴婢一時沒看着。”雪兒調皮的朝閔恆之眨了眨眼,迅速轉身跑開了。
閔恆之沒作聲,站在原地等屬下將馬牽了過來,眼角的餘光瞥見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楚廉從來就沒有放心過他,他的耳目,不論是在晉城還是京都,總能看見他們的影子。
甩開兩個二貨並不算難事,不過跑了兩條街,那兩個跟屁蟲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這才掏出懷裡的紙團,紙上的字跡很清秀,卻有些繚亂,顯然是在匆忙之間寫下的。
仙鶴樓?
他上回在仙鶴樓遇見過她一回,看來她是真的很喜歡仙鶴樓這個地方。
他也很喜歡,在仙鶴樓,他有着很多的回憶,有關他和天瑜的回憶。
每次回京,他都會來仙鶴樓坐坐,哪怕什麼也不吃,只坐一會。
依然是樓頂,兩間樓頂的包間都被她包下,她站在窗前,背脊挺的很直,背影很單薄,卻依然給人一種十分堅韌有力的感覺。
“你在看什麼?”他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她沒有回身,眼神依舊落在那遠處的宮殿之上。
他走近,站在她的身側,順着她的目光遠眺,看見她所看見的。
“你在看皇宮?”他問,眉頭微皺。
她輕笑:“來這裡的食客,不都是衝着登高望宮而來?難道晉王你不是?”
他結舌,他當然也是,除了登高望宮,還因爲這裡是他和天瑜一起待過的地方,是他第一次抱她的地方,是她第一次說願意真心接受他的地方。